卷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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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文編卷六十 明 唐順之 編 故江南西道觀察使太原王公墓志銘【韓愈】 公諱仲舒字?中少孤奉其母居江南遊學有名貞元十年以賢良方正拜左拾遺改右補阙禮部考功吏部三員外郎貶連州司戸叅軍改防州司馬佐江陵使改祠部員外郎複除吏部員外郎遷職方郎中知制诰出為峽州刺史遷廬州未至丁母憂服阕改婺州蘇州刺史征拜中書舍人既至謂人曰吾老不樂與少年治文書得一道有地六七郡為之三年貧可富亂可治身安功立無愧于國家可也日日語人丞相聞問語驗即除江南西道觀察使兼禦史中丞至則奏罷搉酒錢九千萬以其利與民又罷軍吏官債五千萬悉焚簿文書又出庫錢二千萬以丐貧民遭旱不能供稅者禁浮屠及老子為僧道士不得于吾界内因山野立浮屠老子象以其诳丐漁利奪編人之産在官四年數其蓄積錢餘于庫米餘于廪朝廷選公卿于外将征以為左丞吏部已用薛尚書代之矣長慶三年十一月十七日未命而薨年六十二天子為之罷朝贈左散騎常侍逺近相吊以四年二月某日于河南某縣先茔之側公之為拾遺朝退天子謂宰相曰第幾人非王某耶是時公方與陽城更防論裴延齡詐妄士大夫重之為考功吏部郎也下莫敢有欺犯之者非其人雖與同列未嘗比數收拾故遭讒而貶在制诰盡力直友人之屈不以權臣為意又被讒而出元和初婺州大旱人餓死戶口亡十七八公居五年完富如初按劾羣吏奏其贓罪州部清整加賜金紫其在蘇州治稱第一公所至輙先求人利害廢置所宜閉閤草奏又具為科條與人吏約事備一旦張下民無不忭呌喜恱或初若小煩旬歳皆稱其便公所為文章無世俗氣其所樹立殆不可學曽祖諱??比部員外郎祖諱景肅丹陽太守考諱政襄鄧等州防禦使鄂州采訪使贈工部尚書公先妣渤海李氏贈渤海郡太君公娶其舅女有子男七人初哲貞?泰複洄初進士及第哲文學俱善其餘幼也長女壻劉仁師高陵令次女壻李行修尚書刑部員外郎銘曰 氣銳而堅又剛以嚴哲人之常愛人盡已不倦以止乃吏之方與其友處順若婦女何徳之光墓之有石我最其迹萬世之藏 唐故朝散大夫商州刺史除名徙封州董府君墓志銘【韓愈】 公諱溪宇惟深丞相贈太師隴西恭恵公第二子十九歳明兩經獲第有司沈厚精敏未嘗有子弟之過賔接門下推舉人士侍側無虛口退而見其人淡若與之無情者太師賢而愛之父子間自為知已諸子雖賢莫敢望之太師累踐大官臻宰相緻平治終始以禮号稱名臣晨昏之助蓋有頼雲太師之平汴州年考益髙挈持維綱鋤削荒纇納之太和而已其囊箧細碎無所遺漏繄公之功上介尚書左仆射陸公長源齒差太師标望絶人聞其所為每稱舉以戒其子楊凝孟叔度以材徳顯名朝廷及來佐幕府詣門請交屏所挾為太師薨始以秘書郎選叅軍京兆府法曹日伏階下與大尹争是非大尹屢黜已見歳中奏為司録叅軍與一府政以能拜尚書度支員外郎遷倉部郎中萬年令兵誅恒州改度支郎中攝禦史中丞為糧料使兵罷遷商州刺史糧料吏有忿争相牽告者事及于公因征下禦史獄公不與吏辨一皆引伏受垢除名徙封州元和六年五月十二日死湘中年四十九明年立皇太子有赦令許歸其子居中始奉防歸元和八年十一月甲寅于河南河南縣萬安山下太師墓左夫人鄭氏祔公凡再娶皆鄭氏女生六子四男二女長曰全正恵而早死次曰居中好學善為詩張籍稱之次曰從直曰居敬尚小長女嫁吳郡陸暢其季女後夫人之子公之母弟全素孝慈友弟公坐事棄同官令歸公殁比三年哭泣如始者大臣高其行白為太子舍人将舍人與其季弟澥問銘于太史氏韓愈愈則為之銘辭曰 物以久弊或以轹毀考緻要歸孰有彼此由我者吾不我者天斯而以然其誰使然 考功員外盧君墓志銘【韓愈】 愈之宗兄故起居舍人君以道徳文學伏一世其友四人其一範陽盧君東美少未出仕皆在江淮間天下大夫士謂之四防其義以為道可與古之防臯者侔故雲爾或曰防嘗為相世謂相防四人者雖處而未仕天下許以為相故雲大厯初禦史大夫李栖筠由工部侍郎為浙西觀察使當是時中國新去亂士多避處江淮間嘗為顯官得名聲以老故自任者以千百數大夫莫之取獨晨衣朝服從騎吏入下裡舍請盧君君時始任戴冠通詩書與其羣日講說周公孔子以相磨砻浸灌婆娑嬉逰未有舍所為為人意既起從大夫天下未知君者惟竒大夫之取人也不常必得人其知君者謂君之從人也非其常守必得其從其後為太常博士監察禦史河南府司録考功員外郎年若幹而終在官舉其職夫人李姓隴西人君在配君子無違徳君殁訓子女得母道甚後君二十年年六十六而終将合其子暢命其孫立曰乃祖徳烈靡不聞然其詳而信者宜莫若吾先人之友先人之友無在者起居丈有季曰愈能為古文業其家是必能道吾父事業汝其徃請銘焉立于是奉其父命奔走來告愈謂立曰子來宜也行不可一二舉且吾之生也後不與而祖接不得詳也其大者莫若衆所與觀所與衆寡茲可以審其徳矣乃祖未出而處也天下大夫士以為與古之夔臯者侔且可以為相其徳不既大矣乎講說周公孔子樂其道不樂從事于俗得所從不擇外内奮而起其進退不既合于義乎銘如是可以示于今與後也欤立拜手曰唯唯君祖子輿濮州濮陽令父同舒州望江令夫人之祖延宗郓州司馬父進城鄜州洛交令男三人暢申易女三人皆嫁為士人妻墓在河南缑氏縣梁國之原某年月日元和二年二月十日雲 唐故江西觀察使韋公墓志銘【韓愈】 公諱丹字某姓韋氏六世祖孝寛仕周有功以公開号于鄖鄖公之子孫世為大官唯公之父政卒雄縣丞贈虢州刺史公既孤以甥孫從太師魯公真卿學太師愛之舉明經第選授峽州逺安令以讓其庶兄入紫閣山事從父熊通五經登科厯校書郎鹹陽尉佐邠甯軍自監察禦史為殿中侍禦史征拜太子舍人益有名遷起居郎吳少誠襲許州拜河陽行軍司馬未行少誠死改駕部員外郎新羅國君死公以司封郎中兼禦史中丞紫衣金魚徃吊立其嗣故事使外國者常賜州縣官十員使以名上以便其私号私觌官公将行曰吾天子吏使海外國不足于資宜上請安有賣官以受錢邪即具防所以上以為賢命有司與其費至郓州防新羅告所當立君死還拜容州刺史容管經畧招讨使始城容州周十三裡置屯田二十四所化大行诏加太中大夫順宗嗣位拜河南少尹行未至拜鄭滑行軍司馬始至襄陽诏拜谏議大夫既至日言事不阿權臣謇然有直名遂号為才臣劉辟反圍梓州诏以公為東州節度使禦史大夫公行至漢中上防言梓州在圍間守方盡力不可易将征還入議蜀事劉辟去梓州因以梓州讓高崇文拜晉慈隰等州觀察防禦使自扶風縣男進封武陽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将行上言臣所治三州非要害地不足張職為國家費不如屬之河東便上以為忠一歳拜洪州刺史江南西道觀察使以晉慈隰屬河東公既至則計口受俸錢委其餘于官罷入州無事之食者以聚其财始教人為瓦屋取材于山召陶工教人陶聚材瓦于場度其費以為估不取赢利凡取材瓦于官業定而受其償從令者免其賦之半逃未複者官與為之貧不能者畀之财載食與漿親徃勸之為瓦屋萬三千七百為重屋四千七百民無火憂暑濕則乗其髙别命置南北市營諸軍嵗旱種不入土募人就功厚與之直而給其食業成人不病饑為長衢南北夾兩營東西七裡人去渫汚氣益蘇複 孔左丞墓志銘【韓愈】 孔子之後三十八世有孫曰戣字君嚴事唐為尚書左丞年七十三三上書去官天子以為禮部尚書祿之終身而不敢煩以政吏部侍郎韓愈常賢其能謂曰公尚壯上三留奚去之果曰吾敢要君吾年至一宜去吾為左丞不能進退郎官唯相之為二宜去愈又曰古之老于鄉者将自佚非自苦闾井田宅具在親戚之不仕與倦而歸者不在東阡在北陌可杖屦來往也今異于是公誰與居且公雖貴而無留資何恃而歸曰吾負二宜去尚奚顧子言愈面歎曰公于是乎賢逺于人明日奏防曰臣與孔戣同在南省數與相見戣為人守節清苦論議正平年才七十筋力耳目未覺衰老憂國忘家用意至到如戣軰在朝不過三數人陛下不宜茍順其求不留自助也不報明年長慶四年正月己未公年七十四告薨于家贈兵部尚書公始以進士佐三府官至殿中侍禦史元和元年以大理正征累遷江州刺史諌議大夫事有害于正者無所不言加拜太子侍讀改給事中言京兆尹阿縱罪人诏奪京兆尹三月之俸權知尚書右丞明年拜右丞改華州刺史明州嵗貢海蟲淡菜蛤蚶可食之屬自海抵京師道路水陸逓夫積功歳為四十三萬六千人奏防罷之下邽令笞外按小兒系禦史獄公上防理之诏釋下邽令而以華州刺史為大理卿十二年自國子祭酒拜禦史大夫嶺南節度等使約以取足境内諸州負錢至二百萬悉放不収蕃舶之至泊步有下碇之稅始至有閱貨之燕犀珠磊落賄及仆公皆罷之絶海之商有死于吾地者官藏其貨滿三月無妻子之請者盡沒有之公曰海道以年計徃複何月之拘茍有驗者悉推與之無算逺近厚守宰俸而嚴其法嶺南以口為貨其荒阻處父子相縛為奴公一禁之有随公吏得無名兒蓄不言官有訟者公召殺之山谷諸黃世自聚為豪觀吏厚薄緩急或叛或從容桂二管利其虜掠請合兵讨之冀一有功有所指取當是時天子以武定淮西河南北用事者以破諸黃為類向意助之公屢言逺人急之則惜性命相屯聚為寇緩之則自相怨恨而散此禽獸耳但可自計利害不足與論是非天子入先言遂斂兵江西嶽鄂湖南嶺南防容桂之吏以讨之被霧露毒相枕藉死百無一還安南乗勢殺都防李象古桂将裴行立容将楊旻皆無功數月自死嶺南嚣然祠部歳下廣州祭南海廟廟入海口為州者皆憚之不自奉事常稱疾命從事自代唯公歳常自行官吏刻石為詩美之十五年遷尚書吏部侍郎公之北歸不載南物奴婢之籍不増一人長慶元年改右散騎常侍二年而為尚書左丞曽祖諱務本滄州東光令祖諱如珪海州司戸叅軍贈尚書工部郎中皇考諱岑父秘書省著作佐郎贈尚書左仆射公夫人京兆韋氏父種大理評事有四子長曰溫質四門博士遵孺遵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