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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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文武以是傳之周公孔子書之于冊中國之人世守之今浮屠者孰為而孰傳之耶夫鳥俛而啄仰而四顧夫獸深居而簡出懼物之為己害也猶且不免焉弱之肉彊之食今吾與文暢安居而暇食優遊以生死與禽獸異者甯可不知其所自耶夫不知者非其人之罪也知而不為者惑也悅乎故不能即乎新者弱也知而不以告人者不仁也告而不以實者不信也餘既重栁請又嘉浮屠能喜文辭于是乎言 送廖道士序【韓愈】 五嶽于中州衡山最逺南方之山巍然髙而大者以百數獨衡為宗最逺而獨為宗其神必靈衡之南八九百裡地益髙山益峻水清而益駛其最髙而橫絶南北者嶺郴之為州在嶺之上測其髙下得三之二焉中州清淑之氣于是焉窮氣之所窮盛而不過必蜿蟺扶輿磅礴而郁積衡山之神既靈而郴之為州又當中州清淑之氣蜿蟺扶輿磅礴而郁積其水土之所生神氣之所感白金水銀丹砂石英鐘乳橘柚之包竹箭之美千尋之名材不能獨當也意必有魁竒忠信材德之民生其間而吾又未見也其無乃迷惑溺沒于老佛之學而不出耶廖師郴民而學于衡山氣專而容寂多藝而善遊豈吾所謂魁竒而迷溺者耶廖師善知人若不在其身必在其所與遊訪之而不吾告何也于其别申以問之 送水陸運使韓侍禦歸所治序【韓愈】 六年冬振武軍吏走驿馬詣阙告饑公卿廷議以轉運使不得其人宜選才幹之士往換之吾族子重華适當其任至則出贓罪吏九百餘人脫其桎梏給耒耜與牛使耕其傍便近地以償所負釋其粟之在吏者四十萬斛不征吏得去罪死假種糧齒平人有以自效莫不涕泣感奮相率盡力以奉其令而又為之奔走經營相原隰之宜指授方法故連二嵗大熟吏得盡償其所亡失四十萬斛者而私其赢餘得以蘇息軍不複饑君曰此未足為天子言請益募人為十五屯屯置百三十人而種百頃令各就髙為堡東起振武轉而西過雲州界極于中受降城出入河山之際六百餘裡屯堡相望寇來不能為暴人得肆耕其中少可以罷漕挽之費朝廷從其議秋果倍收嵗省度支錢千三百萬八年诏拜殿中侍禦史錫服朱銀其冬來朝奏曰得益開田四千頃則盡可以給塞下五城矣田五千頃法當用人七千臣令吏于無事時督習弓矢為戰守備因可以制敵庶幾所謂兵農兼事務一而兩得者也大臣方持其議吾以為邊軍皆不知耕作開口望哺有司常僦人以車船自它郡往輸乘沙逆河逺者數千裡人畜死蹄踵交道費不可勝計中國坐耗而邊吏恒苦食不繼今君所請田皆故秦漢時郡縣地其課績又已驗白若從其言其利未可遽以一二數也今天子方舉羣防以收太平之功甯使士有不盡用之歎懷竒見而不得施設也君又何憂而中台士大夫亦同言侍禦韓君前領三縣紀綱二州奏課常為天下第一行其計于邊其功烈又赫赫如此使盡用其防西北邊故所沒地可指期而有也聞其歸皆相勉為詩以推大之而屬餘為序 送鄭尚書權序【韓愈】 嶺之南其州七十其二十二嶺南節度府其四十餘分四府府各置帥然獨嶺南節度為大府大府始至四府必使其佐啟問起居謝守地不得即賀以為禮嵗時必遣賀問緻水土物大府帥或道過其府府帥必戎服左握刀右屬弓矢帕首袴鞾迎郊及既至大府帥先入據館帥守屏若将趨入拜庭之為者大府與之為讓至一再乃敢改服以賔主見适位執爵皆興拜不許乃止防若小侯之事大國有大事谘而後行府之州離府逺者至三千裡懸隔山海使必數月而後能至蠻夷悍輕易怨以變其南州皆岸大海多洲島颿風一日踔數千裡漫瀾不見蹤迹控禦失所依險阻結黨讐機毒矢以待将吏撞搪呼号以相和應蜂屯蟻雜不可爬梳好則人怒則獸故常薄其征入簡節而疎目時有所遺漏不究切之長養以兒子至紛不可治乃草薙而禽狝之盡根株痛斷乃止其海外雜國若躭浮羅流求毛人夷亶之州林邑扶南真臘于陀利之屬東南際天地以萬數或時風潮朝貢蠻胡賈人舶交海中若嶺南帥得其人則一邊盡治不相寇盜賊殺無風魚之災水旱疠毒之患外國之貨日至珠香象犀玳瑁竒物溢于中國不可勝用故選帥常重于它鎮非有文武威風知大體可畏信者則不幸往往有事長慶三年四月以工部尚書鄭公為刑部尚書兼禦史大夫往踐其任鄭公嘗以節鎮襄陽又帥滄景徳棣歴河南尹華州刺史皆有功德可稱道入朝為金吾将軍散騎常侍工部侍郎尚書家屬百人無數畆之宅僦屋以居可謂貴而能貧為仁者不富之效也及是命朝廷莫不悅将行公卿大夫士茍能詩者鹹相率為詩以美朝政以慰公南行之思韻必以來字者所以祝公成政而來歸疾也 送鄭十校理序【韓愈】 秘書禦府也天子猶以為外且逺不得朝夕視始更聚書集賢殿别置校讐官曰學士曰校理常以寵丞相為大學士其它學士皆達官也校理則用天子之名能文學者茍在選不計其秩次惟所用之由是集賢之書盛積盡秘書所有不能處其半書日益多官日益重四年鄭生涵始以長安尉選為校理人皆曰是宰相子能恭儉守教訓好古義施于文辭者如是而在選公卿大夫家之子弟其勸耳矣愈為博士也始事相公于祭酒分教東都生也事相公于東太學今為郎于都官也又事相公于居守三為屬吏經時五年觀道德于前後聽教誨于左右可謂親薰而炙之矣其髙大逺宻者不敢隠度論也其勤已而務博施以已之有欲人之能不知古君子何如耳今生始進士獲重語于天下而慊慊若不足真能守其家法矣其在門者可進賀也求告來甯朝夕侍側東都士大夫不得見其面于其行日分司吏與留守之從事竊載酒肴席定鼎門外盛賔客以餞之既醉各為詩五韻且屬愈為序 送幽州李端公序【韓愈】 元年今相國李公為吏部員外郎愈嘗與偕朝道語幽州司徒公之賢曰某前年被诏告禮幽州入其地迓勞之使裡至每進益恭及郊司徒公紅帓首鞾袴握刀左右雜佩弓韔服矢挿房俯立迎道左某禮辭曰公天子之宰禮不可如是及府又以其服即事某又曰公三公不可以将服承命卒不得辭上堂即客階坐必東向愈曰國家失太平于今六十年夫十甲十二子相配數窮六十其将複平平必自幽州始亂之所出也今天子大聖司徒公勤于禮庶幾帥先河南北之将來觐奉職如開元時乎李公曰然今李公既朝夕左右必數數為上言元年之言殆合矣端公嵗時來夀其親東都東都之大夫士莫不拜于門其為公佐甚忠意欲司徒公功名流千萬嵗請以愈言為使歸之獻 送楊支使序【韓愈】 愈在京師時嘗聞當今藩翰之賔客惟宣州為多賢與之遊者二人隴西李博清河崔羣羣與博之為人吾知之道不行于主人與之處者非其類雖有享之以季氏之富不一日留也以羣博論之凡在宣州之幕下者雖不盡與之遊皆可信而得其為人矣愈未嘗至宣州而樂頌其主人之賢者以其取人信之也今中丞之在朝愈日侍言于門下其來而鎮茲土也有問湖南之賔客者愈曰知其客可以信其主者宣州也知其主可以信其客者湖南也去年冬奉诏為邑于陽山然後得谒湖南之賔客于幕下于是知前之信之也不失矣及儀之之來也聞其言而見其行則向之所謂羣與博者吾何先後焉儀之智足以造謀材足以立事忠足以勤上惠足以存下而又侈之以詩書六藝之學先聖賢之德音以成其文以附其質宜乎從事于是府而流聲實于天朝也夫樂道人之善以勤其歸者乃吾之心也謂我為邑長于斯而媚夫人雲者不知言者也工乎詩者歌以系之 送許郢州序【韓愈】 愈嘗以書自通于于公累數百言其大要言先達之士得人而托之則道德彰而名問流後進之士得人而托之則事業顯而爵位通下有矜乎能上有矜乎位雖恒相求而不相遇于公不以其言為不可複書曰足下之言是也于公身居方伯之尊蓄不世之材而能與卑鄙庸陋相應答如影響是非忠乎君而樂乎善以國家之務為己任者乎愈雖不敢私其大恩抑不可不謂之知已恒矜而誦之情已至而事不從小人之所不為也故于使君之行道刺史之事以為于公贈凡天下之事成于自同而敗于自異為刺史者恒私于其民不以實應乎府為觀察使者恒急于其賦不以情信乎州繇是刺史不安其官觀察使不得其政财已竭而斂不休人已窮而賦愈急其不去為盜也亦幸矣誠使刺史不私于其民觀察使不急于其賦刺史曰吾州之民天下之民也惠不可以獨厚觀察使亦曰某州之民天下之民也斂不可以獨急如是而政不均令不行者未之有也其前之言者于公既已信而行之矣今之言者其有不信乎縣之于州猶州之于府也有以事乎上有以臨乎下同則成異則敗者皆然也非使君之賢其誰能信之愈于使君非燕遊一朝之好也故其贈行不以頌而以規 贈崔複州序【韓愈】 有地數百裡趨走之吏自長史司馬以下數十人其祿足以仁其三族及其朋友故舊樂乎心則一境之人喜不樂乎心則一境之人懼丈夫官至刺史亦榮矣雖然幽逺之小民其足迹未嘗至城邑茍有不得其所能自直于鄉裡之吏者鮮矣況能自辨于縣吏乎能自辨于縣吏者鮮矣況能自辨于刺史之庭乎由是刺史有所不聞小民有所不宣賦有常而民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