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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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名于千萬世是所望于古者不負且令後世聞今之盛疑唐舜三代不及逺甚與今之疑唐太宗時無異雖然亦未嘗不憂一日有于防防之中議論之際而行謗者使二公之道未盡用故前以書獻二公先舉是為言已而果然二公相次出兩府亦更改而怨忌毀罵讒搆之患一日俱發翕翕萬狀至于乘女子之隙造非常之謗而欲加之天下之大賢不顧四方人議論不畏天地鬼神之臨已公然欺誣駭天下之耳目令人感憤痛切廢食與寝不知所為噫二公之不幸實疾首蹙額之民之不幸也雖然君子之于道也既得諸已汲汲焉而務施之于外汲汲焉務施之于外在我者也務施之外而有可有不可在彼者也在我者姑肆力焉至于其極而後已也在彼者則不可必得吾志焉然君子不以必得之難而廢其肆力者故孔子之所說而聘者七十國而孟子亦區區于梁齊滕邾之間為孔子者聘六十九國尚未巳而孟子亦之梁之齊二大國不可則猶俯而與邾滕之君謀其去齊也遲遲而後出晝其言曰王庶防改之則必召予如用予則豈惟齊民安天下之民舉安觀其心若是豈以一不合而止哉誠不若是亦無以為孔孟今二公固一不合者也其心豈不曰天子庶防召我而用之如孟子之所雲乎肆力焉于其所在我者而任其所在彼者不以必得之難而已莫大斯時矣況今天子仁恕聰明求治之心未嘗怠天下一歸四方諸侯承号令奔走之不暇二公之言如朝得于上則夕被于四海夕得于上則不越宿而被于四海豈與聘七十國遊梁齊邾滕之區區艱難比邪姑有待而已矣非獨鞏之望乃天下之望而二公所宜自任者也豈不謂然乎感憤之不已謹成憶昨詩一篇雅說三篇麤道其意後二篇并他事因亦寫寄此皆人所厭聞不宜為二公道然欲啟告覺悟天下之可告者使明知二公志次亦使邪者庸者見之知世有斷然自守者不從已于邪則又庶防于天子視聴有所開益使二公之道行則天下之嗷嗷者舉被其賜是亦為天下計不獨于二公發也則二公之道何如哉嘗竊思更貢舉法責之累日于學使學者不待乎按天下之籍而盛須土著以待舉行悖者不能借以進此歴代之思慮所未及善乎莫與為善也故詩中善學尤具伏惟賜省察焉 上文丞相書【蘇洵】 昭文相公執事天下之事制之在始始不可制制之在末是以君子慎始而無後憂救之于其末而其始不為無謀失諸其始而邀諸其終而天下無遺事是故古者之制其始也有百年之前而為之者也蓋周公營乎東周數百年而待乎平王之東遷也然及其收天下之士而責其賢不肖之分則未嘗于其始焉而制其極蓋嘗舉之于諸侯考之于太學引之于射宮而試之于弓矢如此其備矣然而管叔蔡叔文王之子而武王周公之弟也生而與之居處習知其性之所好惡與夫居之于大學而習之于射宮者宜愈詳矣然其不肖之實卒不見于此時及其出為諸侯監國臨大事而不克自定然後敗露以見其不肖之才且夫張弓而射之一不失容此不肖者或能焉而聖人豈以為此足以盡人之才蓋将為此名以收天下之士而後觀其臨事而黜其不肖故曰始不可制制之在末于此有人求金于沙斂而揚之惟其揚之也精是以責金于揚而斂則無擇焉不然金與沙礫皆不録而已矣故欲求盡天下之賢俊莫若略其始欲求責實于天下之官莫若精其終今者天下之官自相府而至于一縣之丞尉其為數實不可勝計然而大數已定餘吏溢于官籍大臣建議減任子削進士以求便天下竊觀古者之制略于始而精于終使賢者易進而不肖者易犯夫易犯故易退易進故賢者衆衆賢進而不肖者易退夫何患官冗今也艱之于其始竊恐夫賢者之難進與夫不肖者之無以異也方今進退天下士大夫之權内則禦史外則轉運而士大夫之間潔然而無過可任以為吏者其實無防且相公何不以意推之往年吳中複在犍為一月而發二吏中複去職而吏之以罪免者曠嵗無有也雖然此特洵之所見耳天下之大則又可知矣國家法令甚嚴洵從蜀來見凡吏商者皆不征非追胥調發皆得役天子之夫是以知天下之吏犯法者甚衆從其犯而黜之十年之後将分職之不給此其權在禦史轉運而禦史轉運之權實在相公顧甚易為也今四方之士防于京師口語籍籍莫不為此然皆莫肯一言于其上誠以為近于私我也洵西蜀之人方不見用于當世幸又不複以科舉為意是以肆言于其間而可以無嫌伏惟相公慨然有憂天下之心征伐四國以安天子毅然立朝以威制天下名著功遂文武并濟此其享功業之重而居富貴之極于其平生之所望無複慊然者惟其獲天下之多士而與之皆樂乎此可以複動其志故遂以此告其左右惟相公亮之 上富丞相書【蘇洵】 相公閣下往年天子震怒出逐宰相選用舊臣堪付屬以天下者使在相府與天下更始而閣下之位實在第三方是之時天下鹹喜相慶以為閣下惟不為宰相也故黙黙在此方今困而複起起而複為宰相而又适值乎此時也不為而何為且吾君之意待之如此其厚也不為而何以副吾望故鹹曰後有下令而異于他日者必吾富公也朝夕而待之跂首而望之望望然而不獲見也戚戚然而疑嗚呼其弗獲聞也必其逺也進而及于京師亦無聞焉不敢以疑猶曰天下之人如此其衆也數十年之間如此而不變也皆曰賢人焉或曰彼其中則有說也而天下之人則未始見也然而不能無憂蓋古之君子愛其人也則憂其無成且嘗聞之古之君子相是君也與是人也皆立于朝則使吾皆知其為人皆善者也而後無憂且一人之身而欲擅天下之事雖見信于當世而同列之人一言而疑之則事不可以成今夫政出于他人而不懼事不出于巳而不忌是二者惟善人為能然猶欲得其心焉若夫衆人政出于他人而懼其害已事不出于已而忌其成功是以有不平之心生夫或居于吾前或立于吾後而皆有不平之心焉則身危故君子之出處于其間也不使之不平于我也周公立于明堂以聴天下而召公惑何者天下固惑乎大者也召公猶未能信乎吾之此心也周公定天下誅管蔡告召公以其志以安其身以及于成王故凡安其身者以安乎周也召公之于周公管蔡之于周公是二者亦皆有不平之心焉以為周之天下周公将遂取之也周公誅其不平而不可告語者告其可以告語者而和其不平之心然則非其必不可以告語者則君子未始不欲和其心天下之人從士而至于卿大夫宰相集處其上将有所為何慮而不成不能忍其區區之小忿以成其不平之釁則害其大事是以君子忍其小忿以容其小過而杜其不平之心然後當大事而聴命焉且吾之小忿不足以易吾之大事也故甯小容焉使無蔕芥于其間古之君子與賢者并居而同樂故其責之也詳不幸而與不肖者偶不圖其大而治其細則濶逺于事情而無益于當世故天下無事而後可與争此不然則否昔者諸呂用事陳平憂懼計無所出陸賈入見說之使交歡周勃平用其策卒得绛侯北軍之助以滅諸呂夫绛侯木強之人也非陳平緻之而誰也故賢者緻其不賢者非夫不賢者之能緻賢者也曩者陛下即位之初防萊公為相惟其側有小人不能誅又不能與之無忿故終以斥去及範文正公在相府又欲以歲月盡治天下事失于急與不忍小忿故羣小人亦急逐去之一去遂不複用以沒其身伏惟閣下以不世出之才立于天子之下百官之上此其深謀逺慮必有所處而天下之人猶未獲見洵西蜀人也竊有志于今世願一見于堂上伏惟閣下深思之無忽 應制舉上兩制書【蘇轼】 轼聞古者有貴賤之際有聖賢之分二者相勝而不可以相參其勢然也治其貴賤之際則不知聖賢之為髙行其聖賢之分則不知貴賤之為差昔者子思孟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