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老篇第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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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可為也。

    &rsquo既而又曰:&lsquo天瑞安可必得,前代蓋有以人力為之者,惟人主深信而崇奉之,以明示天下,則與天瑞無異矣。

    &rsquo上意猶未決。

    晚幸秘閣,杜鎬方直宿,上驟問之曰:&lsquo古所謂河出圖,洛出書,果如何事耶?&rsquo鎬老儒,不測上旨,謾應曰:&lsquo此聖人以神道設教耳。

    &rsquo其意适與上會,上由此意決。

    ”此條《宋史》二八二,采入《王旦傳》,所謂愚民之術也。

    宋人說部中如《東軒筆錄》、《容齋三筆》、《甕牖閑評》等,皆曾評議及此。

    《宋史·真宗紀論》及明商辂《蔗山筆麈》,亦曾推論其隐。

    大中祥符之事,實與開元、天寶之事,同出一轍,故身之以為唐明皇教之。

     唐德宗建中四年,會夜,泚營于城東三裡,擊柝張火,布滿原野,使西明寺僧法堅造攻具,毀佛寺以為梯沖。

     注曰:西明寺在長安城中延康坊,本隋楊素宅也。

    梯,雲梯。

    沖,沖車。

    代宗飯僧以護國,今朱泚乃用僧造攻具以攻奉天。

    (二二八) 此歎僧徒之受人驅迫也。

    夫人不得已而出家,仍不能遯逃世網,可哀已!元時亦有僧兵守城事,雖攻守不同,而其不能逃避世網則一。

    元閩僧大圭《夢觀集》一,有《僧兵歎》,二又有《僧兵守城行》雲:“驅僧為兵守城郭,不知此謀誰所作?但言官以為盜防,盜在深山嘯叢薄。

    朝朝上城候點兵,群操長幹立槍槊,相看摩頭一驚笑,竹作兜鍪殊不惡。

    平生獨抱我家法,不殺為律以自縛,那知今日堕卒伍,使守使攻受官約。

    謂僧非僧兵非兵,未聞官以兵為谑,一臨倉卒将何如,盜不來時猶綽綽。

    敵人日夜徂我城,示以假兵無乃弱,我官自有兵與民,願放諸僧卧雲壑。

    ”嗚呼!暴令之來,豈得高卧雲壑哉! 唐德宗貞元三年,既而戍卒應募,願耕屯田者什五六。

     注曰:自李泌為相,觀其處置天下事,姚崇以來,未之有也。

    史臣謂其“出入中禁,事四君,數為權倖所疾,常以智免。

    好縱橫大言,時時谠議,能寤移人主意。

    然常持黃老鬼神說,故為人所譏。

    ”餘謂泌以智免,信如史臣言矣,然其縱橫大言,持黃老鬼神說,亦智也。

    泌處肅、代父子之間,其論興複形勢,言無不效;及張後、李輔國之間,所以保右代宗者,言無不行。

    元載之讒疾,卒能自免,可謂智矣。

    至其與德宗論天下事,若指諸掌。

    以肅、代之信泌,而泌不肯為相;以德宗之猜忌,而泌夷然當之,亦智也。

    嗚呼!仕而得君,谏行言聽,則緻身宰輔宜也。

    曆事三世,潔身遠害,筋力向衰,乃方入政事堂,與新貴人伍。

    所謂經濟之略,曏未能為肅、代吐者,盡為德宗吐之,豈德宗之度,弘于祖父邪!泌蓋量而後入耳。

    彼德宗之猜忌刻薄,直如蕭復、姜公輔,謂之輕己賣直;功如李晟、馬燧,忌而置之散地。

    而泌也恣言無憚。

    彼其心以泌為祖父舊人,智略無方,弘濟中興,其敬信之也久矣。

    泌之所以敢當相位者,其自量亦審矣,庸非智乎!其持黃老鬼神說,則子房欲從赤松遊之故智也,但子房功成後為之,泌終始笃好之耳。

    (二三二) 身之文集《竹素園稿》百卷不傳,此非好好一篇《李泌論》耶!李泌之笃好黃老,乃其個人之信仰與修養,于國家社會何損?必以此譏之,豈非不愛成人之美者乎!全謝山修《宋元學案》,自廿二卷晁景迂,至四十四卷張魏公,世所譏為雜于異學者,什而四五,皆不能擯于學案之外也。

    其中如陳了齋、張橫浦之倫,風節尤凜凜。

    學佛自是其個人修養,何負于國?李泌之于黃老,亦猶是耳。

    身之詳為之辯,而獨以智許之,深得信仰自由之義,其識遠矣。

     宋景濂《題朱右新修李邺侯傳後》曰:“李泌在唐,建謀猷,輕爵祿,仿佛漢之留侯。

    《新、舊史》皆譏其好縱橫大言,以鬼道媚人主,取宰相,何其悖耶!晉王府長史朱君讀而病焉,因據泌之子繁所錄《家傳》,參考群書,仿前賢删正《諸葛亮》、《陶潛》二傳,芟繁摭華,重為《泌傳》一通,泌之事始大白于天下後世。

    嗚呼!微朱君,泌不銜冤于九泉之下乎!”文見《宋學士集》卅三。

    朱右天台人,預修《元史》,為身之同裡後學,此《傳》其受《鑒注》之啟示者欤! 唐敬宗寶曆二年,上幸興福寺,觀沙門文溆俗講。

     注曰:釋氏講說,類談空有,而俗講者又不能演空有之義,徒以悅俗邀布施而已。

    (二四三) 文溆俗講最有名,日本僧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稱:“會昌元年正月,敕開俗講,文溆法師講《法花經》,城中俗講計法師為第一。

    ”而趙璘《因話錄》則頗诋毀之,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