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圓頂冥山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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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底?”貝不住一楞,不知是演技還是真不知道。

    大營子和甄缳聽我這麼一說,都把注意力集中過來。

     “你跟我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第一次進入古北京天坑?”我問。

    我這一句話問出,場面登時尴尬起來。

    大營子和甄缳都狐疑地翹起眉毛,等着聽貝不住的回答。

     貝不住一直給我們灌輸的概念,是他得了一張藏寶圖,所以想來古北京搜集古董,這才糾集了我們幾個一起上路。

    可他這一路上的表現,卻像是一個輕車熟路的老北京,實在可疑。

     “我确實是第一次進來。

    ”貝不住斬釘截鐵地回答。

     “可您這表現,可實在不像啊。

    ” “嗤!我在古董界泡了幾十年,倒過的鬥比埋過你的墳都多。

    天下古都皆是人造的,縱然細節有所變化,大體總是相似。

    我這麼多年經驗,應對起來自然比你們有章法。

    ”貝不住不屑道。

     這時候甄缳也走過來:“貝叔叔,我記得每次你來海澱村,我父親都會進坑一次。

    你從來沒跟他一起進去過嗎?” 少女淡眉微立,口中說的淡薄,手裡的沙鷹卻悄悄擡高了半分。

    她進天坑本來就是為了尋找父母遺骸,自然不肯放過一星半點的線索。

     面對質疑,貝不住有些惱怒:“你們都傻了麼?萬蛇暴走、隧道穿空、八爺圍攻、陰園落水,咱們這幾次遇險,哪次不是被形勢所逼迫不得已?我若是從前來過,何至于落到這個境地?”他又看向甄缳:“我跟令尊幾十年的交情,從來都是他們撿京落兒,我負責收購。

    從我手裡走的古董,少說也有幾百萬。

    若是我跟他們一起進北京,我瞞着你,難道他也會瞞着你?” “你之前隻是在海澱坐收古物,為何這次卻要親身進來涉險呢?” “之前有你爹在。

    可你爹已經不在了,我隻好親自上陣,這有什麼好疑惑的。

    ” 他說的理直氣壯。

    我和甄缳對視一眼,雖然疑窦未消,但眼下也不好繼續逼問。

    甄缳把槍放下,轉身走開。

    我盯着貝不住的雙眼:“貝爺,你最好沒騙我們。

    ” “騙不騙人,得看有無好處。

    沒好處的事,我是不幹的。

    ”貝不住虛虛實實地扔下一句話,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爽朗地笑了起來,似乎對剛才的質疑全無芥蒂。

     此時太陽已朝西邊落去。

    夕陽下的山巒被拉出長長的影子,驅趕着陽光,莽山密林之間積蓄的陰翳開始茁壯生長。

    剛才還是一片燦爛的蒼翠美景,轉眼間就披露上了一層陰沉的罩布。

    山間透來的餘晖,如同棺材合攏前的死者所見的最後一縷光亮。

     今天折騰了足足一天,我們幾個都已經精疲力盡。

    到了夜裡,天坑恐怕會變得更加可怕。

    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我和貝不住各退一步,我不張羅着離開,他也不撺掇着前進,就踏踏實實地在這渠道旁邊的空地休息一夜。

     甄缳收集了一堆幹柴和枯葉,聚攏成一堆。

    大營子拿起激光槍對着開了一槍,結果他能擊穿葉子和柴,卻死活無法點燃。

    最後還是甄缳拿出一枚古子彈的彈頭,把火藥灑在枯葉上頭,又用沙鷹開了一槍,這才點起火來。

     篝火給人帶來了溫暖與安全。

    我們四個圍成一堆,把衣服盡量烤幹。

    甄缳把激光槍借了去,進林子裡轉了一圈,拎出兩隻老鼠一樣的東西,毛皮金黃,體形像兔子那麼大。

    貝不住說《景山後海經》裡說這種也是已經絕種的東西,叫做金絲熊。

    不過古籍裡的金絲熊也就小孩巴掌大小,這麼大的還是第一次見,想必也是古北京這幾百年來天生天養出來的——我們對天坑的敬畏有多了一層。

     這一對絕種的金絲熊拿到外頭能賣出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