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雙心鏡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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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色! 這時,馬二憑四招已發 “白日依山盡”極為亢雄蒼莽 “黃河入海流”極為壯闊雄豪 “欲窮千裡目”極為高曠深遠 “更上一層樓”更極盡變化之能事 這四招,每招有每招的獨立意趣,但又互相具有關合契機,端的威勢回環,淩厲無匹! 但鐵心仁嘻着一張醜臉,大袖雙飄,竟在馬二憑的掌風掌影之間翩翩起舞! 不過他舞得太妙了!總是使馬二憑或掌或指,百變無功,每每差之毫厘,謬以千裡! 呼延楚楚笑了蕭冷月怔了馬二憑也臉色變了 他四招發後,享勢一收,劍眉深蹙,向鐵心仁拱手問道:“請教鐵朋友,你用的是哪位名家” 一言未畢,鐵心仁便自截斷馬二憑的話頭,含笑接道:“不是名家,是我自撰俚句,要為白香山的原詩更進一解,馬大俠願意聽一聽麼?” 馬二憑抱拳道:“馬某願聞名句!” 鐵心仁雙眉一挑,朗聲吟道:“迢遞白日依山盡,莽蕩黃河入海流,到此已窮千裡目,誰知才上一層樓” 好,前兩句是就原詩每句加上兩字,“迢遞白日”益顯蒼雄,“莽蕩黃河”更為闊大,後兩句則每句加兩字、改一字,“到此已窮千裡目”,“誰知才上一層樓”,居然益發使詩中所含的意趣更深一層! 馬二憑聽得微怔之後,由衷佩服地目注鐵心仁,點頭笑道:“好,好,身法是絕妙身法,詩也是絕妙好詩,不單馬二憑衷心佩服,連香山居士倘若九泉有知,亦當傾心拜服!” 說至此處,先自略頓語音,再把雙眉一軒,目閃神光又道:“馬二憑在江湖中縱橫甚久,今日才在這六盤山的‘雙心魔宮’之内遇着真正的高人,我還有一招手法,請鐵朋友或接或躲,不吝賜教!” 鐵心仁看去貌相雖醜,卻極聰明,立即含笑問道:“是不是馬大俠打算施展你那招威震寰宇的闖招牌成名絕學‘孤星不孤’?” 馬二憑此時已把一切喜怒哀樂的心緒完全收斂,臉上平靜如水,點了點頭,緩緩答道:“不錯,但在鐵朋友如此人物面前,馬二憑不敢托大,不敢自诩,大概隻可以說是還不至于贻笑大方而已。

    ” 蕭冷月一聽馬二憑要施展“孤星不孤”,便知他動了真火,準備以殺手絕學與鐵心仁一決勝負!人的心理異常矛盾,也異常奇妙,有時執着不移,有時卻變遷極快! 蕭冷月剛才還悄囑馬二憑,要他對鐵心仁留點分寸,如今卻又不加勸止,并希望他施展這招“孤星不孤”的成名絕學! 這是因為她先前對鐵心仁的身份有一種奇妙的推想,才囑咐馬二憑莫為已甚,免得把事情弄僵 但适才見了鐵心仁施展那“迢遞白日依山盡,莽蕩黃河入海河,到此已窮千裡日,誰知才上一層樓”的身法時,又覺得對方功力太高,超出自己所推料之人,語音更完全陌生,遂有點動搖原意,反而贊成馬二憑不再留情,施展絕學,或者能把對方逼得手忙腳亂之下,看出些來曆破綻 誰知馬二憑那句“還不至于贻笑大方而已”說完之後,鐵心仁卻皺眉說道:“馬大俠,你要我接你一招‘孤星不孤’麼?且讓鐵某考慮考慮?” 馬二憑一愕道:“鐵朋友還要考慮” 一語方出,鐵心仁已含笑說道:“當然要考慮,我以最快的速度,加以考慮,作了決定,答案是不接受馬大俠的這項挑戰!” 馬二憑更感意外,俊目凝光,盯着這位顯然極為高明,不應對自己示怯的鐵心仁,詫聲問道:“鐵朋友能不能說明一下你不接受的理由?” 鐵心仁笑道:“當然可以,我有一大原則,兩大理由:一大原則是我與馬大俠不過一時意氣,偶然切磋,既無一天二地之恨,更無三江四海之仇,用不着各走極端,拼個你死我活” 馬二憑道:“這項原則,倒還說得過去,武林中,江湖上,本來就應該以盡量祥和為主。

    ” 鐵心仁道:“這‘孤星不孤’與适才的什麼“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不同,這是馬大俠的成名絕學,俠譽招牌,江湖中講究名在人在,名亡人亡,萬一鐵心仁有所僥幸,竟氣得馬大俠掌震天靈,當場自絕,既屬大煞風景,恐怕也不是我家呼延魔主欲與馬大俠、蕭姑娘論交的本意?” 呼延楚楚一陣“格格”嬌笑,坐在輪車上點了點頭,表示對鐵心仁頗為嘉許! 馬二憑憋了一肚皮的窩囊氣,深蹙雙眉,目注鐵心仁苦笑說道:“鐵朋友,你對我馬二憑關切得太周到了”鐵心仁微笑道:“第一項理由,的确是關心馬大俠,第二項理由,則是關心我自己!鐵心仁飄泊半生,好容易才蒙呼延魔主賞識,在這‘雙心魔宮’中混了個地位相當不錯的首席護法,倘若接不住或躲不過馬大俠的‘孤星不孤’,還有何顔面屍位居,必将自己識趣的卷起鋪蓋滾蛋,仔細想一想,此舉于人于己,兩無益處,豈不以拒絕接受為妙?” 話兒裡含有尖酸,但也占住理由,難加駁斥,隻氣得馬二憑空把炯炯目光盯在他的身上,卻苦于無法發作! 鐵心仁失笑道:“馬大俠這樣看我則甚?你仿佛肝火大動,想咬掉我一塊肉兒?” 馬二憑不願被他一再調侃,方自怒哼一聲,蕭冷月突在一旁笑道:“馬大哥,這位鐵朋友說得對,何須生死判?不是江海仇!你們業已切磋,雖未分勝負,但因鐵朋友不接受挑戰,你亦可算略居勝面,正好歇息歇息,由我向呼延姑娘讨教一些‘雙心魔宮’的鎮宮絕學,馬大哥不要忘記,還有更高明的對手在後面呢!”馬二憑被蕭冷月拿話一點,才心内暗罵,靈明頓朗! 他暗罵自己今日怎的靈明蔽障,如此容易大動肝火,豈是上乘高手沉穩從容的态度? 蕭冷月一面說話,一面業已舉步向前,走到馬二憑的身邊,柔聲笑道: “馬大哥,替我把場,讓我與呼延姑娘會上一陣!”馬二憑點點頭,又對鐵心仁深深地看了兩眼,才慢慢退後幾步。

     蕭冷月目注呼延楚楚問道:“呼延姑娘打算怎樣賜教?” 呼延楚楚笑道:“我行動不便,較較玄功如何?” 蕭冷月點頭道:“好,這正合我意,我也覺得呼延姑娘坐在輪椅中,行動不便,最好是較量玄功,來得公允!” 呼延楚楚笑道:“玄功的表現方式極多,蕭姑娘喜歡取哪種途徑,有無腹稿?” 蕭冷月道:“無所謂,就請呼延姑娘劃道,蕭冷月學步施為就是,說得謙遜一點這是‘入鄉随俗’,說得狂妄一點是‘能者無所不能” 呼延楚楚雙眉一揚,嬌笑說道:“好個‘能者無所不能’,我們就用這六個字兒來一較胸中所學如何?” 蕭冷月知道這位在武林中頗享盛名的“雙心魔姬”必會對自己大出難題,遂淡淡一笑道:“生面别開,才有妙趣,呼延姑娘請先施展絕學,示個範吧。

    ” 呼延楚楚側顧身旁侍女道:“吩咐生火升煙!” 侍女答應一聲,立刻在這鏡殿中央生起一具火盆,并向盆中添了些不知名的燃料,化作袅袅白煙,升騰而起,并帶有一種極為好聞的清雅香昧。

     馬二憑與蕭冷月對看一眼,相當有默契地均自加深戒備! 他們是怕含有香味的白煙中有甚花樣,遂各摒鼻息,有所警戒。

     呼延楚楚在輪車上舉手一揮,對着她的一片殿壁,立即緩緩褪去黑幕,現出晶瑩的明鏡! 馬二憑與蕭冷月顧慮得不錯,呼延楚楚号稱“雙心魔姬”,是極富心機之人,她除了欲與蕭冷月較較玄功之外,着實還藏有别的花樣。

    但花樣不在那帶有香味、袅袅飛騰的白煙之中,而是在這一片看來晶瑩無翳的鏡壁之内! 壁鏡之中沒有地雷,沒有火藥,沒有毒汁,沒有暗器所謂花樣,隻是一對眼睛! 是人的眼睛,不是狼睛,不是蛇目,卻又和一般人的眼睛略有不同! 這一雙眼睛微帶三角形,形狀既兇,目光猶厲,這兇厲的目光,并是碧綠的色澤! 更妙的是這雙碧目分明就在鏡壁中冷冷注視馬二憑、蕭冷月的一切動靜,但馬二憑和蕭冷月卻看不見這雙碧目,他們隻覺得當面的鏡壁晶瑩無翳,鏡影清澈,毫無其他異狀!鏡現煙騰,呼延楚楚看着蕭冷月,雙眉微軒,嬌笑道:“蕭姑娘是威震乾坤的當代一流高手,應該知曉以無形真氣控制白煙,使它在空中凝成字迹可以辦得到吧?” 蕭冷月笑道:“這種以氣聚煙、凝形成字之舉,雖然必須有上乘修為,但蕭冷月尚可勉為其難,效颦學步!” 呼延楚楚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我要先獻醜了,除去凝煙成字以外,并打算把這幾個字兒嵌在鏡壁之中,為‘雙心魔宮’留個永久紀念!” 話完,不再發話,便自莊容端坐,對火盆中所騰的白煙,注目凝視。

     說也奇怪,那白煙原本從盆中騰起後,便袅袅散去,不見蹤迹。

     如今被呼延楚楚這一凝目注視,竟絲毫不再散失,在空中凝聚起來! 片刻過後,空中現出了“能者無所不能”六個大字,每字約有五寸方圓,字形筆劃并相當遒勁飄逸,是宋朝風流天子徽宗皇帝所獨創的“瘦金體”。

     字體成形以後,呼延楚楚的一雙妙目突然睜得大了一些,櫻口張處,向空中吹出了一口氣兒。

     那原本凝在空中不動的“能者無所不能”六字,經這一吹,便冉冉向鏡壁飛去。

     怪事又來,極輕極柔的煙凝字體,到了壁上,居然像含有絕強勁力似的,深深嵌入鏡中。

     入鏡一寸,鏡卻不裂不碎,煙凝的字迹也不散失,像是已被什麼無形之物封死,隻在鏡中煙霭流轉,好像是六個活的字兒一般,端的美觀已極! 呼延楚楚嫣然一笑,微帶得意神色,向蕭冷月揚眉說道:“蕭姑娘莫要見笑,呼延楚楚抛磚” “抛磚”兩字出口,“引玉”兩字尚在喉中之際,呼延楚楚已突地皺眉變色! 原來就在呼延楚楚向蕭冷月得意發話時,另外六個煙凝的字迹已在空中漸漸成形! 這些字迹自然仍是“能者無所不能”六字,但在字體與大小之上,卻與呼延楚楚适才所表現的略有不同。

     方才,呼延楚楚凝煙所聚的字迹每字方圓約莫五寸,如今空中的字迹卻稍大一些,約莫六寸光景! 方才,呼延楚楚是字迹呈現“瘦金體”,如今,蕭冷月卻使字迹呈現為鐵線篆字! 用無形真氣遙加控制,自然是大字比小字為難! 而這鐵線篆字筆筆平均,一絲不苟,自然也要比潇灑遒勁的“瘦金體” 難于表現不少! 故而,呼延楚楚在皺眉變色,連語音也告中斷 因為不單在“雙心魔宮”之内,便把陝甘一帶算上,“雙心魔姬”呼延楚楚也是足以号令群豪的泰山北鬥似的人物,如今居然在蕭冷月手下吃癟,豈不難堪尴尬? 蕭冷月也吹氣了,那呈現“鐵線篆字”形态的“能者無所不能”六字,被她吹得向鏡壁飛去! 方才,呼延楚楚是把字迹吹得嵌鏡一寸,然後再加封存,如今蕭冷月為了勝利到底,自然打算把煙凝的字迹吹得嵌鏡一寸二三分,或是索性嵌鏡寸半以上! 煙到鏡上,突生差錯! 部位就在适才呼延楚楚所嵌字迹的右側,但這片鏡壁卻似比精鋼還硬! 蕭冷月的一口無形真氣,不單未能使字迹嵌鏡寸許,反而似遭受極強抵抗,到壁即被震散! 真氣既散,那白煙所凝的字迹自然也就在空中散去,消失形态! 蕭冷月從鼻中冷冷地哼了一聲,兩道森厲的目光如挾霜帶刃地盯在呼延楚楚的臉上。

     她認為是呼延楚楚見自己在凝煙成字之上業已勝過于她,遂不願使人占盡風光,暗暗以無形真氣護住鏡壁,把自己所吹的煙兒震散 但此念才動,忽又覺得自己所料不對,事實絕非如此因為蕭冷月發現呼延楚楚所坐輪車的位置,距離那片鏡壁太遠,要想默運無形真氣護壁,連自己也不易辦到。

     呼延楚楚既在凝煙成字方面功力微遜自己,則她凝功護壁已難,又怎還能把自己所吹的真氣震散? 蕭冷月剛想通自己料錯,呼延楚楚已發現對方森厲的目光,嫣然一笑問道:“蕭姑娘這樣看我則甚?難道竟懷疑呼延楚楚在暗中有甚施為”蕭冷月道:“呼延姑娘是魔宮之主,名列‘天外三魔’,威震整個西北,當然不會作出不應有的有欠光明的舉措!但蕭冷月卻想顧影自憐,看看你這片似乎比精鋼還硬的特殊鏡壁!”她把“特殊”二字,說得特别響亮,顯然表示出心中的疑念!呼延楚楚笑道:“蕭姑娘盡管檢查,整座‘雙心鏡殿’的四周鏡壁俱是一樣,絕沒有不同品質,呼延楚楚願奉陪你繞殿”她一面發話,一面已命侍女推動輪車,蕭冷月遂趕緊搖手叫道:“呼延姑娘,你不必動,且由我自行參觀,蕭冷月不必繞殿巡查。

    我隻想看看當前這片能使我真氣無功的奇異鏡壁!”語音才落,身形已飄,縱向當面鏡壁。

     呼延楚楚聽了蕭冷月這樣說,一笑而止 蕭冷月人到壁前,仔細凝目 剛剛呼延楚楚所吹入的“能者無所不能”六字仍在壁中氛氲流轉,顯得既極美觀,又頗生動! 但仔細注目之下,這片鏡壁确屬一體渾成,品質完全一樣,絕無什麼厚此薄彼的情狀! 蕭冷月看得心中又驚又疑,正自滿頭霧水,猜測不出其中究竟之際,馬二憑突然在一旁叫道:“月妹,我們今日來得略嫌魯莽,雙方均未作周密準備,若想比較神功,鬥個盡興,不如與呼延姑娘、鐵朋友等訂個兩日或三日後之約?” 蕭冷月一怔,目光轉注馬二憑,卻見他在向自己暗施眼色!她是一點即透、玲珑無比之人,自然知道事有蹊跷,馬二憑這突想改期之舉,必含某種深意! 故而,蕭冷月聞言之下,立向呼延楚楚揚眉發話問道:“呼延姑娘聽見了麼?你對我馬大哥所提的建議意下如何?”呼延楚楚笑道:“嘉賓寵降,呼延楚楚既然忝為地主,自然是一切主随客便!”這位“雙心魔姬”刁猾異常,絕不主動應承,把要求改期決戰之事完全推到對方身上! 蕭冷月偏過臉兒叫道:“馬大哥,你決定吧,我們是兩日後再來?或是三日後再來?” 這是她聰明之處,既然猜出馬二憑有甚袖裡乾坤,自然應該由他來決定一切。

     馬二憑笑道:“呼延姑娘,鐵朋友,大家俱非俗手,不妨準備得充分一點,内容才比較豐富,我們三日後正午時分再來領教如何?” 鐵心仁則相當有禮貌地向呼延楚楚抱拳恭身,表示請魔主裁決! 呼延楚楚點頭笑道:“好,就是這樣決定,三日後恭迎二位俠駕,鐵首席代我送客!” 馬二憑與蕭冷月雙雙告别,但蕭冷月忽然星眸凝威,盯着呼延楚楚說道: “呼延姑娘,‘雙心魔宮’威震西北,‘雙心魔姬’更是當世武林的頂尖人物,我要你千金一諾!” 呼延楚楚道:“蕭姑娘,你要我作甚承諾?” 蕭冷月沉聲道:“馬二憑與蕭冷月三日後再來之時,呼延姑娘能不能保證秦黛黛安然無恙?” 呼延楚楚毫不加考慮地向蕭冷月點頭微笑說道:“絕無問題,我以‘雙心魔姬’的聲譽保證秦黛黛是個活的” 蕭冷月雖然聽出這“是個活的”一語似乎含有某種機鋒,但又不便深問 但她雖未問,呼延楚楚卻從她神情之上猜出端倪,嫣然一笑又道:“蕭姑娘放心,我不單保證秦黛黛是個活的,也保證她身上絕無一點血絲、分毫傷損如何?” 對方既然這樣一說,蕭冷月自然無可挑剔,遂由鐵心仁代表呼延楚楚,把他們恭恭敬敬地送出了“雙心魔宮”之外。

     走出一段距離,蕭冷月見已四下無人,遂向馬二憑問道:“馬大哥,你突然提議改日再來則甚,難道不知夜長夢多,把秦黛黛留在兇險無倫的‘雙心魔宮’之中,有有點不大妥當?” 馬二憑道:“我當然也想以快刀斬亂麻的手段,立時把秦黛黛救出龍潭虎穴,才是上策!但有人用‘蟻語傳聲’的功力向我耳邊提出了改期之議” 蕭冷月怔了一怔道:“有人對你用密語提議?這人是誰,馬大哥竟如此信得過他,立即遵命照辦?” 馬二憑的雙眸之中閃現出一層瞬刻即逝的薄薄迷霧,緩緩答道:“是我的一位故人” 蕭冷月冰雪聰明,自然可以聞一而知十,立即失聲驚道:“是誰?是不是我們苦苦尋她,卻又不知蹤迹何處的狄小珊姊姊?” 馬二憑臉上的神色有點傷感地長歎一聲,點頭答道:“一定是她,她雖然不曾報名,但我卻聽得出她的聲音,不會有錯!” 蕭冷月急道:“狄小珊既然果在‘雙心魔宮’,馬大哥怎不設法尋她,反而退卻了呢?” 馬二憑歎道:“月妹請想,狄小珊既對我施展‘蟻語傳聲’,自然是暫時還不願出面,否則‘孤星、冷月、寒霜’聯手大破‘雙心魔宮’,豈不是震撼江湖的一大快事!” 蕭冷月停了步兒,擡眼看天,但卻把兩道秀眉深深地蹙了起來! 馬二憑問道:“月妹在想些什麼?” 蕭冷月答道:“我在想方才那座‘雙心鏡殿’約莫有多大方圓? 馬二憑道:“規模不小,定費了呼延楚楚不少人力物力心力,方圓足有十丈開外,又複地處深山,建造起來委實極不容易呢!” 話方至此,忽又目注蕭冷月,詫聲問道:“月妹,你你突然追想那座‘雙心鏡殿’的方圓大小則甚?” 蕭冷月應聲答道:“‘蟻語傳聲’是擇人專注,使第三人無法與聞的至高絕學,但功力再高,亦難及遠!‘雙心鏡殿’既然方圓足有十丈,莫非狄小珊姊姊當時人在殿中?” 不錯,馬二憑回想起來,覺得蕭冷月所說的一點不錯! 那“雙心鏡殿”不單有十丈以上方圓,殿外并密布“雙心魔宮”的屬下,根本不允許有任何外敵潛至左近! 何況“蟻語傳聲”力難及遠,狄小珊既能對自己清清晰晰地加以囑咐,則她果然必如蕭冷月所料,當時人就藏在“雙心鏡殿”之内 想至此處,這位足智多謀的“孤星俊客”不禁眉頭雙蹙,自語說道:“奇怪,那‘雙心鏡殿’的地勢雖頗寬大,但無甚陳設,一片空曠,狄小珊是藏在什麼所在,竟能逃過‘雙心魔姬’呼延楚楚和‘孤星醜客’鐵心仁的敏銳耳目?” 蕭冷月雙露梨渦,白了馬二憑一眼,嫣然笑道:“馬大哥,你大概是對我狄小珊姊姊相思過度,以緻有點靈智微蔽!” 馬二憑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哦了一聲,軒眉問道:“月妹莫非已猜出你狄小珊姊姊是藏在何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