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雙心鏡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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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妹不必懊喪,你在見了令師‘冷月’前輩之時,隻消告訴她老人家一件事兒,雖然人間天上,已成永訣,但也必可使‘冷月’前輩吐洩積年怨氣,獲得一份悲槍中的安慰和喜悅” 蕭冷月急道:“馬大哥快說,你要我轉告我師傅的,是件什麼事兒?” 馬二憑道:“月妹就說我師傅在江南雁蕩山中遇見一位悟非大師,于圓寂前送了我師傅一隻木魚,木魚上刻有不少字迹,說明了昔年造成你我師尊發生莫大誤會的‘塔裡木河舊事’,我師傅讀後知非,立待遠赴天山,尋你師傅謝罪,偏偏世緣已滿,生了重病,無法成行,但他老人家在彌留之際,還要我扶到院中,向天邊冷月,合掌三拜而逝” 蕭冷月一面聽,一面流淚,聽完,悲聲點頭說道:“這是個極為動人的好故事,足以表示出‘天癡’前輩對我師傅忏悔的深情,恰如馬大哥之說,我師傅聽了以後,定會有份悲怆中的安慰和喜悅,但人間天上,誤會雖除,再續前情,唯期來世,恐怕悲怆的成份要遠過于安慰和喜悅的了!” 馬二憑歎道:“但得解開心頭,一時悲怆又何妨?先師昔年于對月三拜之後,便是含笑而逝!” 蕭冷月連連點頭道:“馬大哥說得極是,我一定要把‘天癡’前輩臨終拜月的故事轉告我師傅!” 馬二憑道:“我們如今怎樣行動?是不是再赴‘雙心魔宮’設法救出秦黛黛來,向她探問狄小珊如今何在?” 蕭冷月颔首道:“當然,秦黛黛不能不救,而狄小珊的蹤迹下落,也隻有秦黛黛才會知曉,因為照理說來,狄小珊是絕不會遠離秦黛黛身邊的呢!” 說至此處,向馬二憑望了一眼,又道:“但我們這次是怎樣走法?明闖,抑或暗探?是仍用‘瞽目神醫’白天樸的身份?仰或恢複馬大哥的本來面目?” 馬二憑想了一想說道:“本來是以‘瞽目神醫’白天樸的身份前去,從暗中下手,成功的希望較大,但經過這長時間耽擱,‘白天樸’方面多半已露馬腳,不宜畫虎不成,弄巧成拙,我們幹脆以馬二憑、蕭冷月等兩份名帖闖闖‘雙心魔宮’,見識見識‘雙心魔姬’呼延楚楚的龍潭虎穴如何?” 蕭冷月笑道:“馬大哥這已露馬腳之慮,是否指你點倒高洪一事?” 馬二憑道:“高洪若是被人發現,不論穴道是否已解,白天樸驟失蹤迹,其身份必然引起‘雙心魔宮’人物的注意!何況,除此以外,我還讨厭‘千手夜叉’唐大娘慣于用毒,助纣為虐,是個十惡不赦之徒,在她身上作了一些手腳” 蕭冷月望他一眼道:“馬大哥是作了什麼手腳?” 馬二憑笑道:“我佯作替這老惡婆療治‘天山明月掌’的陰柔内傷,暗中已把她全身重要經脈,均震斷得隻有一絲相連,這老婆子再若為惡,隻要一凝聚真力過度,必遭惡報慘死!” 蕭冷月撫掌笑道:“妙極,妙極,馬大哥此舉真是替天行道,你知不知道那老婆子是為了何事被逐出四川唐門?” 馬二憑搖了搖頭,蕭冷月的目中神光一閃,又複正色說道:“這老婆子貪财好貨,昔年為了一筆厚禮,曾無故用毒藥暗器殘害十七條老弱婦孺的無辜人命,才被請了家法,逐出門戶,逃到這‘雙心魔宮’之内,托庇安身,我便因知她惡行,意欲為江湖除害,下手太重,又未想到她竟貼身穿有‘金絲猬甲’,才大意受了暗算” 馬二憑聞言,拉起蕭冷月的右手,隻見她細白加玉的掌心上還有六七處針紮的傷痕,不禁好生憐惜地加以撫摩。

     蕭冷月玉頰之上飛起兩片紅霞,但卻未抽回手來,任憑馬二憑撫摩,并嫣然笑道:“馬大哥放心,内毒既祛,這點小小的外傷不算什麼,過幾天就會好的” 馬二憑不忍遽釋地從懷中取出隻玉瓶,傾出些白色藥粉,敷在蕭冷月掌心的傷口之上,揚眉說道:“月妹請想,我既在唐大娘身上作了手腳,又和鐵心仁在‘逍遙别館’樓下朝過相兒,這‘瞽目神醫’白天樸的冒牌身份豈非定已敗露,不能再用了麼?” 蕭冷月連連點頭,向馬二憑問道:“馬大哥,你在江湖中閱曆較廣,有沒有聽說過鐵心仁的來曆?這家夥姓名不見經傳,但那身功力卻着實頂呱呱呢!” 馬二憑苦笑道:“我從未聽說過‘鐵心仁’三字,但他那‘孤星醜客’的外号,卻明明沖着我這‘孤星俊客’而來,頗有挑戰的意味!” 蕭冷月笑道:“好,這一來可就熱鬧了,我們用本來面目拜會‘雙心魔宮’,‘孤星俊客’大戰‘孤星醜客’之訊,大概會使四海八荒的整個江湖為之震撼!” 說至此處,忽又想起一事,向馬二憑揚眉嬌笑道:“馬大哥,鐵心仁其人極不簡單,這次便是他與‘千手夜叉’唐大娘雙雙暗入金鼎峽,在‘七殺黑牢’中把秦黛黛救出,擄回‘雙心魔宮’的呢!” 馬二憑想起師姊“煙雨庵主”玉清師太,遂問道:“月妹既參與金鼎峽救人之事,可曾見着我師姊‘煙雨庵主’玉清師太,她應該已來‘雙心魔宮’,怎的未見蹤迹?” 蕭冷月笑道:“玉清師太恐怕要晚來一步,因為她在金鼎峽中凝功掌震幽靈塔時,曾被‘千手夜叉’唐大娘藏于暗處,悄悄打了一記‘透骨陰風掌’,必須先行運功療傷,才可再有行動!” 馬二憑本來以為自己替蕭冷月祛毒療傷時,在茅屋之外的神秘護法人可能是玉清師太,如今這念頭既然推翻,不禁詫聲自語道:“奇怪,不是玉清師姊,卻是哪位神秘人物在這茅屋之外替我護法?” 蕭冷月愕然道:“護法?護什麼法?” 馬二憑遂把經過情形向蕭冷月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蕭冷月聽得雙頰之上嬌紅如醉。

     馬二憑有點會錯了意,他不知蕭冷月是因茅屋春光外洩,有第三人知曉其事才如此雙頰羞紅,還以為她是疑心自己所說,不太十分相信 故而,他拉着蕭冷月的手兒,邊自走向茅屋之外,邊自急急說道:“月妹不要不信,那異常神秘地為我們護法之人,在這茅屋上還留得有字呢” 随着馬二憑的指點,蕭冷月當然立即看見了那劃在茅屋門上的“不欺暗室,前罪可免”八字。

     說也奇怪,這八個字兒,對于蕭冷月似乎産生了極大震撼!她一見之下,立即目光發直地甩脫馬二憑的手兒,走到門邊仔細加以察看。

     馬二憑不解她何以神情如此震撼?劍眉微蹙,在一旁問道:“月妹,你 你為何?” 蕭冷月嗔道:“馬大哥不要打岔,讓我仔細看看,我怎麼覺得這八個字兒的筆迹好熟?” 這一來,馬二憑自然不敢打岔,隻得在一旁皺着眉頭,暗自納悶! 直等蕭冷月臉上呈現一片迷惑怅惘的神色,把目光離開茅屋柴門之後,馬二憑方低聲問道:“月妹,你從筆迹之上看出什麼端倪?猜出那神秘人物的身份了麼?” 蕭冷月不答馬二憑的問話,突然仰視雲天,目光發直地喃喃自語道:“天啦,會是她麼?這世界是否太小?天地是否太窄?竟竟竟會有這等巧巧巧不可言之事?” 一連幾個顫聲“巧巧巧”字,真把馬二憑巧得如墜五裡霧中 他靜待蕭冷月神情稍稍平靜,方盡量和緩語聲,含笑問道:“月妹這樣說法,定是猜出那神秘人物的身份了吧?” 蕭冷月嗯了一聲,點頭答道:“不錯,我知道她是誰了,因為相處多年,我認得她的筆迹!” 馬二憑道:“這位神秘人物是誰?” 蕭冷月一字一字,極為簡單,斬釘截鐵地斷然答道:“狄小 珊” 好,這一回輪到馬二憑來禁受極大的震撼!“狄小珊”這三個字兒,真宛如晴空霹靂,震得他目瞪口呆,木立當地! 蕭冷月的臉上呈現出一種萬分尴尬的神色,白了馬二憑一眼道:“怎麼樣?你不相信?” 馬二憑苦笑接道:“我怎會不相信月妹的話兒,隻隻是想不到會 會有這等巧事?” 蕭冷月突然一陣悲傷,珠淚如泉,從眼眶中撲簌簌地不斷下落,咽聲說道:“馬大哥,你想想,我們在茅屋中的那副光景,竟被狄小珊姊妹看在眼中,叫叫我何以為情?日後我我還有何臉面見她?” 這是心腹之語,不是矯情,使馬二憑亦聽得尴尬已極,不知應該怎樣向蕭冷月安慰才對! 他這種滿面通紅、愧惶無地之狀,看在蕭冷月的眼中,反而使她對馬二憑憐惜起來,慢慢收住淚珠,皺眉說道:“我的本意是設法找着狄小珊姊姊,先替她和你促就良緣,然後,自己大大概也就有了着落!如今這樣一來,隻怕” 馬二憑道:“月妹為何語音忽頓,你在怕些什麼?” 蕭冷月秀眉深蹙,滿面憂愁神情,苦笑一聲,幽幽說道:“我是怕狄小珊姊姊誤會我和馬大哥關系密切,早有私情,豈不影響你與她重續前緣之事?” 馬二憑歎道:“月妹顧慮得雖有道理,但常言道‘真金不怕火煉’,我們問心無愧,應該可以把話兒說得清楚!” 蕭冷月苦笑道:“若有機會,當然最好,我隻怕狄小珊姊姊傷心之下,從此會躲着我們,事情便不好辦了!” 馬二憑聞言,心中陡然一驚! 因為他想起狄小珊的性情,她既目睹自己與蕭冷月之間裸體換衣、接唇度藥的親昵情狀,多半會真如蕭冷月之言,從此便躲着自己 但劍眉才蹙之下,忽又想起一件事兒,向蕭冷月展顔笑道:“月妹,事情可能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法,因為狄小珊好好像并沒生氣” 蕭冷月問道:“馬大哥,你你是怎樣曉得狄小珊姊姊不曾” 話猶未了,馬二憑已手指茅屋門上所劃的字迹,接口笑道:“月妹請看這八個字兒,前面‘不欺暗室’之語,已含嘉許之意,後面的‘前罪可免’,豈非更顯出毫未生氣,并連我以前對她薄情之罪都一齊豁免,不再追究了麼?” 蕭冷月一面聆聽,一面向門上的字迹注目,卻也一面不住地搖頭。

    馬二憑見她連連搖頭,不禁有些莫名其妙,詫聲問道:“月妹,你連連搖頭,卻是何意?難道我說錯了什麼話兒?” 蕭冷月對馬二憑深深看了兩眼,雙眉微蹙,搖頭笑道:“馬大哥,根據江湖傳言,你是位文武雙全、潇灑倜傥、衣香鬓影、到處留情的風流人物,怎麼竟如此不懂得女孩子的心理?” 馬二憑苦笑道:“江湖傳言,簡直害死了人,我為名心所累,必須闖蕩江湖,生恐耽誤了狄小珊的青春,萬不得已,故意對她負盟薄幸之後,縱令遇見過不少傾城紅粉,絕代嬌娃,此心隻如止水,何曾動過半絲绮念?” 話音至此頓住,因馬二憑發現語病,深恐再說下去,又會對蕭冷月有所得罪! 果然,他的語音雖頓,蕭冷月已玉面如霜,向馬二憑注目問道:“馬大哥,三千弱水,隻飲一瓢,除了狄小珊姊姊以外,對于其他女子你都毫無真情,全是應付了事麼?” 馬二憑拱手陪笑道;“月妹不要誤會,你是唯一例外!” 蕭冷月其實隻是佯嗔,并未生氣,見了馬二憑的這副尴尬神情,不禁嫣然笑道:“馬大哥,多謝你給我這份特殊光榮,要不要我把适才說你不懂女孩兒家心理之語解釋一下?” 馬二憑拱手道:“月妹明教!” 蕭冷月道:“江湖人物講究千金傾囊,一劍酬恩,對生命、對金錢都可看輕,但一個‘情’字和一個‘義’字,卻看得極重。

    女子方面,對‘情’字尤然,愛情像眼睛,揉不得半點砂子,容不得絲毫異物,我若不是與狄小珊姊姊訂交在前,更知道她與你早有青梅竹馬、金風玉露的無垢情緣,也不會對她那等自甘退讓,而若不是全身清白均已被你目睹無餘,摩拿待遍,無法再嫁别人,也也不至于不知恥地,硬硬要賴上你 了” 蕭冷月說得委屈,又不禁有點珠淚汪汪,語不成聲,泫然欲泣! 馬二憑心中好不憐惜,但又無話可說,遂輕伸猿臂,想把蕭冷月摟到懷中,用行動表示慰藉! 誰知手兒才伸,心意已被蕭冷月料透,嬌軀一扭,像條魚兒般滑了開去,向馬二憑搖手說道:“馬大哥,我話未說完,女子雖然重情,更應重義,我既立意要使你與狄小珊姊姊舊情複合,則在這樁心願實現之前,絕不會和你有甚超逾尋常朋友的親熱舉措義正詞嚴,語如鋒刃,窘得馬二憑滿面通紅,縮回手去,赧然低聲說道:“月妹請繼續指教” 蕭冷月正色道:“事情要反過來看,語兒要掉過來說,站在狄小珊姊姊的立場,目睹你我在茅屋中逾越禮教的親熱情況,心生妒恨,乃是常情,像這等反而對你嘉許,對你免究前罪,委實有點反常,情況不妙” 馬二憑道:“月妹,你所說的‘不妙’是指” 蕭冷月不等馬二憑再往下問,便自秀眉一挑,苦笑又道:“我是怕狄小珊姊姊對你心懷已冷,世情已淡,馬大哥請想,倘被我不幸料中,她必然鴻飛冥冥,伊人何處?還會再見你麼?” 馬二憑越聽越對,越聽越急,竟一頭沖出茅屋,對着四顧無人的大河曠野,“小珊小珊”的狂叫不止 大河隻聞嗚咽,曠野了無回音 蕭冷月從茅屋中趕了出來,向神情有點失常、俊目滿含淚水的馬二憑微歎一聲,低低勸道:“狄小珊姊姊是彩鳳,也是神龍,她留字以後,必然早就翩然而逝,哪裡還會在此?” 馬二憑強忍着滿眶情淚,把牙關咬了咬,黯然說道:“月妹之意是否認為我今生今世再難見着狄小珊了?” 蕭冷月搖頭道:“怎會見不着呢?狄小珊姊姊縱令絕情,不能絕義,她身受‘大癡婆婆’天高地厚之恩,會不理秦黛黛麼?” 馬二憑被蕭冷月一言提醒,面現喜色,連連颔首道:“對,對,我們快去‘雙心魔宮’,一定會在營救秦黛黛之役中和狄小珊互相見面,設法向她解釋,挽回局勢!” 蕭冷月歎道:“狄小珊姊姊固然必會參與營救秦黛黛之役,但卻恐怕不會以本來面目和我們相見的了!” 馬二憑目注蕭冷月說道:“月妹猜得出狄小珊會以何種身份在‘雙心魔宮’中出現麼?” 蕭冷月搖頭道:“無法猜測,‘大癡婆婆’門下極精易容之術,狄小珊姊姊可以化身千億,或老或少,或男或女” 馬二憑劍眉一軒,接口說道:“我相信隻要讓我見到狄小珊,不論她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扮作任何形相,總會被我認得出一些似曾相識的神韻,或是感覺出一些舊交睽違、把臂頓悟的心靈震撼!” 這回,蕭冷月倒有點頗以為然,把搖頭改成了點頭說道:“辨識神韻,或許為難,但感覺心靈震撼,倒是極有可能之事,因你們畢竟是青梅竹馬,曾有舊交,是對老情人呢!” 馬二憑苦笑道:“月妹請與我一同留意,若有迹象,千萬不可再把她放過,常言道,事不宜遲,尋人固急,救人也急,我們便以‘孤星俊客’、‘冷月仙娃’的本來面目,硬闖‘雙心魔宮’,會會呼延楚楚去吧!” 蕭冷月點頭,兩條人影閃處,像輕煙,像流雲,像閃電,向六盤山中的“雙心魔宮”飄然馳去! “雙心魔宮”之中已失去往日的甯靜,有點嘈亂,差不多每個人兒的臉上都帶着一份驚訝的神情! 驚訝來自二事,均是馬二憑的傑作! “雙心魔宮”的首席護法、“孤星醜客”鐵心仁,在随意散步中,萬分湊巧的情況下,發現了頭目高洪,但高洪業已全身僵直,氣息早絕,失了生機,成為一具屍體! “首席護法”的地位甚高,區區一名頭目之死、原來不會對鐵心仁構成多大震撼! 但一來“雙心魔宮”威名遠震,他們自己号稱“聖地”,一般武林人物也着實把六盤山當作鬼域,相互戒足,多年以來絕少發生事端 二來,時值蕭冷月剛剛黑衣蒙面,硬闖“雙心魔宮”之後 三來,鐵心仁又在“逍遙别館”樓下遇見高洪引領着一位名叫白天樸的“瞽目神醫”,說是要為“千手夜叉”唐大娘診治所受内傷有這三點原因,鐵心仁自覺高洪之死有點事不尋常,而他的第一個反應,便是立即回轉“逍遙别館”,想對唐大娘、白天樸說明高洪遇人毒手之事。

     一回“逍遙别館”,發話招呼之下,無人答應,鐵心仁突生警覺,暗叫“不妙”,立即沖進了唐大娘所居的靜室。

     靜室中哪裡還有什麼“瞽目神醫”白天樸的蹤迹?唐大娘雖在室中,卻心脈早斷,七竅微沁血漬,臉上神情十分獰惡,成了位名副其實的“白發夜叉”! “雙心魔宮”中一共隻有兩名護法,故而唐大娘雖比鐵心仁低了一肩,地位也不在下。

     故而,高洪之死,唐大娘之死,皆屬大事! 鐵心仁不敢隐瞞,也不敢稍微遲緩,立從地道中進入“雙心魔宮”,驚動了幾乎尚在閉關練功狀态的“雙心魔姬”呼延楚楚,報告此事。

     呼延楚楚一聞似乎是自己派人所請的“瞽目神醫”白天樸身上出了毛病,不禁愕然說道:“怎麼會呢?那‘瞽目神醫’白天樸不過是個瞎老頭子,他有多大能為,敢來我‘雙心魔宮’興風作浪?” 鐵心仁道:“魔主” 這“魔主”二字方出,已有“雙心魔宮”的宮門守衛傳來禀報道:“有人拜宮!” 呼延楚楚把手一伸,從前來報訊的宮門守衛手上,取過一份拜帖,隻見帖上并排寫着“馬二憑”、“蕭冷月”二人的姓名。

     但馬二憑的名下劃了一顆星兒,蕭冷月的名下卻畫了一鈎新月。

     鐵心仁見呼延楚楚看了名帖以後頓時雙眉深蹙,不禁愕然問道:“魔主,來人是對頭麼?‘雙心魔宮’威名遠震,何人吃了熊心豹膽” 話方至此,呼延楚楚已把那份拜帖向鐵心仁面前遞去。

     鐵心仁略一注目,皺眉說道:“馬二憑不是号稱‘瘦馬書生’,在冀北一帶小有名氣的麼?加畫一顆星兒,是何用意?蕭冷月則不見經傳” 呼延楚楚冷哼一聲,接口說道:“鐵首席莫小看他們,‘孤星、冷月、寒霜’三者,身份神秘,名震江湖,今日來人,恐怕便是其中之二!” 鐵心仁目中突現神光,聽得雙眉連軒,滿面喜色地說道:“那妙極了! 屬下不才,早想一鬥這三位人物,今日既有機緣,非要看看‘孤星’是如何‘不孤’?‘冷月’是怎樣‘不冷’?” 呼延楚楚點頭道:“‘孤星俊客’與‘孤星醜客’之會,必足震撼武林! 鐵首席不可過份逞強,你專心應付‘孤星俊客’馬二憑,把那‘冷月仙娃’蕭冷月交給我好了!” 鐵心仁眼珠一轉道:“魔主認為馬二憑、蕭冷月之來,與唐護法、高頭目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