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熊還沒有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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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說哪一種?” “事情很簡單,庭上。

    就如我飽學的朋友用他那把十字弓一樣,我也是在作說明。

    我那位飽學的朋友堅持說很多事的成因隻有唯一的一種。

    他大概不能反對我提供他還有好多别種成因……現在,警探,在你自己的家裡,我猜牆上會有照片挂着吧?” “照片嗎?大人?有好多照片。

    ” “都不是貼靠在牆上挂着的吧?” “不是,得吊挂着。

    ” “可是,”對方朝陪審團席上的女性陪審員看了一眼說,“框子後面幾乎完全沒有積灰吧?” “我應該說是非常的少。

    ” “謝謝你。

    至于所謂唯一的可能——世界上唯一能把一根羽毛扯成兩半的方法,”律師用他那充滿嘲諷意味的禮貌态度繼續說道,“據我所知,你在調查這個案子的時候,也了解到一些和射箭有關的知識吧?” “是的。

    ” “嗯,我相信箭上的标羽——在本案中就是那根斷裂的羽毛——比其他的羽毛被使用和拉扯得更多吧?我想要問你的是,因為是以标羽為準讓箭尾搭上弓弦,所以更容易被手或是弓弦給擦到或傷到吧?” “的确是這樣,所以常常需要更換。

    ” “那麼這支箭在兩個人打鬥之中,而且這兩個人裡有一個還是在拼命的時候,中央的那根羽毛難道不可能給扯斷嗎?” “沒有那麼不可能吧,我想,雖然我也要承認——” “沒有别的問題了,”華特爵士斷然地說。

    他刻意停下來,讓證人離開證人席,然後才轉身對法官說:“庭上,這些證詞,加上被告的自供,就是檢方所有的證據。

    ” 最壞的已經過去了。

    盡管有最後的那段再次訊問,但對被告不利的狀況已略為減少;倒是令人疑惑不解的感覺增加了。

    但疑惑不解正是理性辯論的開始。

    在一片嘈雜聲的掩護下,艾芙蓮興奮地低聲說道: “肯,H.M.會打赢官司了,我告訴你我就知道。

    檢方的再訊問太弱了。

    聽起來不錯,可是太弱了;他根本不該提照片背後的灰塵之類的事。

    照片背後當然會有灰塵,好多的灰塵。

    我剛才在看陪審團的那幾個女的,我可以告訴你她們在想些什麼。

    像一支箭那樣小的東西,除非是完全貼在牆上,否則整個都有灰塵。

    你不覺得她們這下完全不确定了嗎?” “噓——别講話!” 法官兩眼望着鐘,法院的執事人員洪亮的聲音響起: “各位陪審員,被告被帶到治安官面前的時候,問到他對起訴的罪行有沒有什麼話要說;而且也告訴他說,他不必一定要說什麼,可是如果他說了的話,所說的話都會做成書面記錄,用作他審判時的證據。

    他說:‘我否認指控我的罪行,我也要保留我的辯護權,由于起訴的關系,我失去了生活裡有價值的一切;所以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可是我還是清白的。

    我要說的就隻有這些。

    ” “如果亨利爵士不反對的話,”法官包德金大人很快地說道,“我們暫時休庭,明日再審。

    ” 在法官起身的時候,所有的人也在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中站了起來。

     “所有來至中央刑事法院在吾王之法官大人前聽審之相關人士,”——雨不停地下在玻璃屋頂上;這時候你想到雞尾酒,頓時覺得很疲累——“現在可以離開,到明天上午十點三十分在此繼續開庭。

     “天佑吾王,及吾王之法官大人。

    ” 暫時的停頓再次中止。

    法官轉過身去,用他小而快的步伐沿着椅子後面走去,第一号法庭整個散了開來,回複成一個個有他們自己的生活與思想的個人,抓住帽子準備回家。

    有人大聲地打着呵欠,然後有一個聲音突然非常清楚地叫道: “看住他,老喬!” 這聲音使大家都吃了一驚。

    我們全都回頭去看法庭下面的騷動,那兩個法警跳到前面來伸手抓住被告的兩肩。

    就在快到通往牢房的台階前時,安士偉轉過身子,很快地走回被告席,我們聽到他的腳步聲響在地闆上,那塊被不知多少名已經死了的犯人的腳磨亮了的地闆。

    可是他并沒有意圖做什麼,他用手扶着被告席邊緣站在那裡,用非常清楚的聲音開口說話。

    聽到他的聲音,就像聽到一個聾啞人說話一樣。

     “搞這些有什麼用嘛?那一小截羽毛是我在刺他的時候斷裂的。

    我殺了那隻老豬猡,我承認了。

    所以不要再搞了,就此打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