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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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蘇天民,雖然沒有開口說話,卻止不住流露出一片驚喜之色。

     蘇天民很受感動,這是他和兩怪相處以來,第一次在兩怪臉上看到如此明顯的哀樂表情哩。

     蘇天民先将兩怪移上新車,又用酒為兩怪分别灌下三顆毒帝交付之靈丹,金筆見了歡聲道:“啊,有了這個,那就快了……” 然後,方、鄭、蘇老少三人共同飽啖一頓,餐後略事休息,接着開始上路。

     蘇天民固然倦得很,但仍不及神拳為甚,因此,駕車工作自然落在金筆頭上,蘇、鄭兩人則于兩怪腳後分别睡下。

     中午抵達驢馬店,金筆下去補充了一些酒菜面食,馬車不停,繼續前行,傍晚趕至峪口,由蘇天民替下金筆。

     夜半,馬車在離亞柏不遠一座樹林中歇下,再由神拳接班巡守。

     天亮後,一行重新登程,經過這一天來輪流休息,方、鄭。

    蘇三人體力均告恢複,尤其令人振奮者,便是兩怪之精神也在服用毒帝靈丹後大見健壯!照這情形看來,隻要趕到長安,他們五個就可以變成生龍活虎的一群,那時候,來吧,即令楓林事件重演,也不會放在他們心上了! 中午,渭水在望,馬車終于正式駛上關沿官道。

     前面這一段,駕車的是金筆,現在輪到蘇天民接手了,蘇天民緊一緊腰帶,爬出車廂笑道:“換班的來啦!” 金筆扭頭笑罵道:“你小子真會計算,一上官道,馬上輪到你,平平坦坦,舒舒服服,嘴說駕車,其實還不是為了賞玩風景……” 蘇天民笑道:“您老既然如此說,那麼就由您老繼續‘賞玩’下去如何?‘賞玩’夠了,再請随時通知一聲。

    ” 蘇天民說完,故意一縮脖子,作出抽身姿态,金筆急喝道:“你小子敢!” 蘇天民一躍而出,哈哈大笑道:”是不是風景突然變了?” 金筆缰交右手,拍拍左首那個空位,笑罵道:“乖乖坐過來,解解老夫寂寞!” 蘇天民過去坐下,方自遊目,忽然想起一事,因而轉過臉來問道:“前輩這一向走在外面,在起程入川之前,有沒有聽人提起,上次洞仙山莊那場武擂結果情形如何?” 金筆搖搖頭道:“開台時聲勢驚人,最後收場卻是草率之至。

    ” 蘇天民一哦道:“怎麼呢?” 金筆淡淡一笑道:“不怎麼樣,沒人打了,不收何待?” 蘇天民點點頭,他也知道這原在意料之中,蘇天民想着,正待再問個詳細時,金筆忽然低聲道:“老弟留意!” 蘇天民一愣道:“什麼事?” 金筆臉孔略略壓低,眼角朝前路一瞟,促聲道:“前面來的你看都是一些什麼人?” 蘇天民循聲望去,來的原來是一支武士馬隊,數約二十餘騎,在馬隊中間,顯目地夾着一輛平闆鐵架囚車,由于兩下裡距離尚遠,再加上煙塵彌漫,一時間也瞧不清楚囚車内所困者為何等樣人。

     蘇天民掃過一眼,轉臉問道:“方前輩可看得出這批武士是何來路?” 金筆微微搖頭。

     蘇天民皺眉道:“會不會又是洞仙山莊的爪牙呢?” 金筆注目颔首道:“唔,很有可能,一般幫派囚解本門叛徒或仇家,為恐外人誤會起見,多半會在囚車上插起一支信旗,這輛囚車上空無所有,看來令人不能無疑。

    ” 話說之間,一行已然來至近前,二十多名武士除年齡、兵刃,不盡相同外,全是清一色藍布包頭,身穿對襟短打,風衣斜系,足登芒靴,一個個人強馬健,威武精神。

     金筆馬綏一勒一帶,迅速将馬車讓去道旁。

     衆武士對他們這輛馬車望也不望一眼,在灰沙飛揚中,一一昂然策騎而過,這會兒,看清了,囚車中囚禁的沒想到竟是一名白發老者! 隻見那老者蓬首垢面,魁偉的身軀被拘成一團,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周身到處是血,情狀至慘! 金筆雙眉緊蹙,深為心有餘而力不足暗暗歎息,像這樣一位老人,說什麼也不會使人相信,他會是一名為匪作歹之徒,若在正常情形下,基于武人道義,至少也該上去攔下來問個明白,才是正理,可是,在今天,他金筆既無救人之能,就算問出冤情,又待怎樣? 蘇天民于馬隊過完後,星目一陣滾動,突然發出一聲低呼道:“啊,不好,此老正是——” 說着,手一伸,便想去奪金筆手中馬缰。

     金筆一呆,愕然擡臉道:“此老你認識?” 蘇天民頭一點,促聲答道:“是的,快追上去,此老非救不可!” 金筆手一縮,正容說道:“老弟且慢!要救人,随時都來得及,這兒下去是官道,不愁追不上,此老是誰,你老弟卻不妨先說明白。

    須知我們現在不是空車,胖瘦兩前輩尚在将養期中,如無必要,最好少沾麻煩,方某人亦非鐵石心腸,但我們得量力行事,别到時候,連累了自己,又救不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