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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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經是多少年了?武林中有過成名人物曾于師門中呆過十年以上?” 樂帝頓了一下,接着道:“更何況此人當初撈走的,乃高府全套祖傳秘籍,高飛虹本人是否已将這套秘籍所載之武功全部練成,顯然都有問題。

    試問:若幹年後,主人之成就反居一名家僮之下,後者且将憑恃這份身手為害于武林,他做主人的又怎能不慚愧?” 蘇天民星目一閃,忽然搖頭道:“不對!” 樂帝惑然道:“哪一點不對?” 蘇天民大搖其頭道:“劍帝此一認定恐怕有問題。

    ” 樂帝側目道:“為什麼?” 蘇天民道:“九帝退出武林,先後達二十年之久,如說這位洞仙莊主現年僅三旬上下,試問那時此魔才幾歲了” 樂帝咦了一下道:“誰告訴過你,說是當年離間九帝之陰謀者,他與今天的洞仙座主同為一人?” 蘇天民一怔道:“那麼” 樂帝冷笑道:“兩者之間,難道就不會是‘師徒’或‘主從’之關系?” 蘇天民呆了一下點頭喃喃道:“是的,這一點倒是頗有可能”。

     蘇天民說着,轉臉望去樂帝,遲疑地蹙額接着道:“僅是一個洞仙莊主,即已令人頭痛之至,假如說後面還有魔上之魔,問題豈非益形嚴重?” 樂帝仰臉道:“設非如此,劍帝高老兒他們會像今天這樣沉得住氣?鬼帝陰老兒會差你小子來下請帖?哼,我看武林中這潭渾水一旦再度攪動,我們九帝之中,能有一二個保得住全身終場,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蘇天民為之默然。

    三人繼續向前走着,在以後的幾十裡之内,誰也沒有再開一次口。

     現在這主人,樂帝固不必說,即蘇天民和瘦狀元,亦無不為當今高手中之高手,所以,三人看上去是步履從容,實則腳下迅速至極。

    中午在一座村集上打尖,不到天黑,便已抵達濱臨漢水的谷城。

     入夜無法渡河,三人決定在城歇上一宿。

     這位九帝之一的玉箫生,不愧其有樂帝之号,在不談正事時,心情爽朗異常。

     在晚餐席上,他點了很多萊,并向店家要來三大壺酒,他問蘇天民和瘦狀元兩人,有沒有誰能唱曲子,兩人不會,他笑笑,接着取出那支玉箫,獨個兒吹奏起來。

    每吹完一小節,滿飲一巨觥,直将箫曲當成下酒之物。

     這位樂帝在一枝洞箫之上,确有着普通樂工所難企及之造詣,箫音沉而不濁,哀而不怨,一曲《閑中好》有如流水行雲;奏《花非花》如山泉淙淙,奏《江城子》如秋空雁唳;最後一曲《金蠱倒垂蓮》,則如燕剪春波,徐升疾降,往複回旋,幾令人有置身廣寒仙境,目迷霓裳彩羽之感。

     最後,箫音戛然而止,蘇天民情不自禁,端起面前酒碗,仰脖一喝而盡! 說也奇怪,人在歡悅時,連酒味都似乎變得美好了,蘇天民在喝下滿碗老酒之後,不但毫無不适之感,且還有着如濯清泉般的空靈爽暢,可是,當蘇天民放下空碗,同頭再看瘦狀元時,蘇天民瞧呆了。

     瘦狀元拱手坐在那裡眼簾低垂,面前酒菜分毫未動,瞧那神情,就仿佛連日來奔波辛勞,已因抵不住困倦侵襲,而悄然進入了睡鄉似的。

     蘇天民見了,心中甚覺不安,不論樂帝為人有多豁達,失儀如此,總屬不敬。

     蘇天民再以眼角朝樂帝偷偷打量過去,謝謝天,還好!這位樂帝,對吹奏有無受到欣賞,好像并不怎麼在乎。

    隻見他這時箫橫膝頭,一手把壺,一手執着,有吃有喝陶陶然,自得其樂,神态間毫無不豫之色。

     于是,蘇天民忙于桌底輕輕探出足尖,準備趁樂帝未加注意之前将瘦狀元悄悄撥醒。

     不過,巧的是,瘦狀元恰于這時自動睜開眼皮,蘇天民正待示以眼色時,樂帝已搶在前面向瘦狀元笑着問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