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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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他開始漫不經心地伸手向茶壺摸過去。

     他摸到茶壺把手。

    他将茶壺端起,緩緩湊向嘴唇,忽然,蘇天民端着茶壺的手臂僵凝半空中,眼睛也一下子陳大起來。

     他仿佛遊魂突然返體一般,匆匆将茶壺放回桌面。

    騰出右手,以指代筆,在桌面上劃不停,一面寫一面點頭,最後,猛然握拳在桌面上重重一擊,失聲叫道:”這就是了” 接着,他從椅中站起來,負手繞室,腦海中思維起伏如潮。

     “‘河’‘過’‘娥’‘魔’‘駝’……‘河”‘過’“娥’‘魔’‘駝’……五韻一字不差……這……能說隻是一時之巧合?” 蘇天民深深吸了一口氣,同時停止踱步。

     是的,如說僅屬一時之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所以,他得定下心來好好的想一想。

     蘇天民重新坐到窗前,開始從頭整理着紊亂的思緒…… 這次,他奉爺爺之命,去黃山天都位找個人。

    找什麼人,他不知道。

    爸爸隻交給他一朵小玉花,說到時候憑着這朵玉花,他自然會見到一個人,見到那人,就自然會知到此之任務。

     這趟差事,說來是惱人的,但是,爺爺的脾氣一向如此,誰叫他有着這一位蠻不講理的爺爺呢\。

     也就是為着這個緣故,他來了開封,因為爺爺在臨行之前吩咐他:“如非必要,最好繞道别走開封一帶。

    ” 您覺得沒有必要麼?民兒卻認為大有必要!什麼必要?沒有什麼,開封是座古城,不逛可借而已! 所以說,他這次從開封經過,純粹是跟他爺爺鬧别扭所緻。

     但是,沒有想到,剛踏進開封城的第一天便碰上這件怪異事。

    難道蘇天民想爺爺不叫他打開封過,便與這兒什麼洞仙莊主,甚而就與這首未完半阕的洞仙歌詞有關不成嗎? 如說有關,關系又在什麼地方? 蘇天民搖搖頭,他覺得如将爺爺叫他别走開封經過之用意硬與上述之洞仙莊主或者半阕洞仙歌詞去搭上關系,實屬不可思議之至。

    尤其是這半阕洞仙歌詞,蘇天民覺得沒有重視的理由。

    至于那位洞仙莊主為什麼要這樣做,蘇天民認為最好的解釋莫如那位蕭姓總管所說: 那位樂大莊主手頭上大概是太“寬裕”了! 不是麼?在這兒,一字千金,幾乎将半阕能嵌入“河過娥魔駝”五韻的洞仙歌詞當天府寶-般看待;而在關外,他爺爺書房中,同樣半阕嵌有“河過娥魔駝”的洞仙歌詞卻給深深埋在廢書堆中,自始即未受人重視過。

     蘇天民記憶力很強,先前在故宮大殿上,他腦海中便隐隐約約地浮動着爺爺書房中那半阕洞仙歌詞,那還是他在三四年前看到的,原詞是抄在一本詞集的扉頁裡,他因為原詞并無任何特出之處,當時看過也就算了,所以,他先前雖然有此印象,一時卻無法記出全文。

    同時,最大的原因是,他這次是瞞着爺爺來這兒的,得到幾萬銀子于他并無大用,萬一“一舉成名天下知”,“名”傳爺爺耳中,可就夠他受的了。

    因此,他當時不願再追憶下去,而回到客棧之後,他為了考驗自己的記憶力,他終于記出全文,細加覆按,“河過娥魔駝”,裡面所嵌的五韻,果然一字不差,連排列之順序都完全符合那位洞仙莊主樂雲鵬的要求! 詩韻五歌裡收字并不多,如說巧合,當亦不無可能,現在的問題隻是,那位蕭姓總管在當時臉色為什麼會有那麼一變? 蘇天民思忖着,眼光偶爾重新觸到院中那排盆景,一朵白色小花映入眼簾,蘇天民一聲輕啊,幾幾乎跳起來。

     在爺爺交給他的那朵小玉花沒有找回之前,他居然還有這份閑情逸緻去想别的?真是糊塗! 蘇天民心中一想到那朵小玉花,頓覺片刻也呆不住,當下向店家匆匆交代一聲,再度走出平安客棧。

     蘇天民沿着午前走過的路線,眼掃地面,一步步向前搜過去,一直走到四海酒樓門中。

     沒有,再回頭。

    走完一遍,又是一遍。

    兩邊店鋪中有認得他的人。

    這時都以驚奇眼光盯着他;更有幾個好心的人湊上問他掉了什麼東西,試想,蘇天民能說什麼好?最後,蘇天民斷定那隻銀夾一定已遭别人撿去,再找也是徒然,隻有先回客棧,慢慢再想複譬之策。

     蘇天民走回客棧,天已微黑。

    他一腳剛跨入後院,耳中便傳來一陣嗚咽低泣。

    蘇天民駐足凝察,最後發覺哭聲是來自三号廂房,正是他那間一号房的緊隔壁。

     蘇天民皺起眉頭走進自己那間一号房,側耳細聽之下,隔壁哭聲似因極度疲累業已逐漸微弱下去。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