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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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闵兩人點點頭,即跟在那名黃衣武士身後,出房沿着一條青石回廊向大廳後面走來。

     穿過數重院落,最後到達一座花木扶疏,亭榭翳然的精雅古園。

     在古園一角,一片滴翠綠竹中,有着一幢樣式别緻的書齋,那名黃衣武士前去,于門外恭聲朗報道:“啟禀帝君,天山蘇少俠業已請至!” 書齋内那位花帝緩緩應道:“知道了,叫他們進來!” 黃衣武士側退一步,偏身引臂一托,示意蘇闵兩人自行入内。

     蘇天民轉臉朝闵守義頭一點,領先向書齋中大步走去。

    書齋陳設極為簡單,一櫥、一榻、一桌、一椅,另外在迎面牆壁上挂着幾幅前人字畫,以及幾件為裝飾用的弓刀劍戟,除此而外,别無長物。

     兩名青衣小婢,一名在整理着櫥中書籍,另一名則在小心地抹拭着一支墨玉古箫。

     那位頭戴金冠,身穿天藍便袍的花帝,這時斜倚在石榻上,似乎正在翻閱一冊拳經劍譜的之類的秘籍,他待兩小走入室中,方從石榻上欠身坐起。

     這位頗有王侯氣派的花帝,看上去年歲似已不輕。

    不過,颔下一部胡須雖然半黃斑白,但一張同字臉卻依然不見絲毫皺招,尤其那雙精光潛然的眼神,更是寒芒四射,懾人心魂。

     他朝兩小分别打量了一眼,然後以手中那冊卷起的秘籍,指着闵守義,向蘇天民注目問道:“此子何人門下?” 蘇天民欠身答道:“這位闵兄乃晚輩新交之摯友,草字守義,恪守的守,義氣的義,不隸屬任何門派,拳腳方面,隻是粗通一一二,師父是開封城中以命蔔為業的方姓術士,因久慕前輩威名,故與晚輩結伴前來……” 花帝輕輕嗯了一聲,并不再說什麼。

     蘇闵二人在緊張之餘,這時均不禁迷惑:“開封城中”的一名“方姓術士”這,已經說得夠露骨的了。

    可是,出人意外的,花帝之反應,結果竟然如此冷淡。

    這樣說來,那天四名黃衣武士于開封景陽觀中留下的那道催命花符,其傳達對象,果然是真的另有其人了? 依蘇天民之本意,他原來打算來個開門見山,以圖一勞永逸,隻要花帝一有所表示,他便趁機為那對夫婦挺身請命,現在,花帝既然還不知道他座下那位舊日黃旗金吾的近況,他當然不便馬上提出來,于是,蘇天民在回話後,接着将那朵玉花取出,雙手恭恭敬敬的遞上道:“晚輩奉家祖之命……” 花帝伸手接下玉花,一面擺手示意蘇天民不必多說什麼,似乎蘇天民此行之目的他早就知道了。

     蘇天民頓得一頓,接着又說道:“另外有件事,晚輩卻不得不向前輩提前報告一下。

    ” 花帝擡起頭來,哦了一聲道:“什麼事?” 于是,蘇天民遂将昨夜遇見那名自稱是武林中功過簿的怪人,以及那位怪人所要他們傳達的一些話,簡略而毫不掩飾的全部說了出來,花帝聽畢,臉色遽轉陰沉,以緻蘇天民原想乘機追問那名怪人究屬九帝中哪一帝的計劃也不得不為之暫告打消。

     花帝寒着臉,輕輕一哼,忽然扭過頭去喝道:“小英去傳曹丞相來!” 抹拭玉箫的那名女婢應聲答了一聲:“是!”放下手中玉箫,匆匆出房而去。

     沒有多大工夫,一名身軀矮胖,相貌頗為威嚴的灰衣老者,率領着兩名服飾整齊,腰際分别配着寶刀和長劍的錦衣武士出現。

     灰衣老者及門止步,向室内淺淺一躬道:“微臣奉召在此,不知帝君有何差遣!” 花帝沉聲下令道:“煩曹卿馬上查一查,上月底系八旗武士中那一旗輪值外山遊巡?分巡固始至六安一帶的為該旗哪一隊?查明之後,連同該旗正副金吾,全隊帶來此地,不得缺少任何一名!” “謹遵聖谕!” 曹丞相領着兩名錦衣武士鞠躬退下。

    過了約摸頓飯光景,園門進口處,一陣嘩嘩腳步聲由遠而近,步伐顯得極為整齊而劃一。

    緊接着,一小隊紫衣武士出現,為數約在二十四五名左右。

     曹丞相帶着原先那兩名錦衣武士走在最前面,稍後是肩繡三道金線的紫旗正副金吾,再後面便是全隊紫旗武士,走在最後的一名紫農武士雙肩也有金線一道,似為這一小隊紫旗武士之統領。

     在走上書齋外面那片空地之後,那名分隊統領一聲令下,但聽一陣沙沙響聲,全隊武士立即迅速而美妙地,一氣完成定步。

    轉身、并攏等全部列隊動作,果然是一隊似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動作靈活,神态嚴肅,不聞半聲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