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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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同時他也不知道給多少合禮數,與其給少了寒酸,倒不如多給點來得心安理得。

    但是,他這二片金葉子一丢出去,可将闵守義和那使女吓壞了! 那使女錯愕地望向闵守義,遲疑着不敢伸手去接,闵守義這時雖然既後悔,又心痛,可是,拿也拿不回來了,後悔又有什麼用? 于是小子索性揮手擺闊道:“拿去吧,這是蘇公子賞你買花粉的,隻要伺候周到,蘇公子将來還有重賞,好了,去請你們鳳仙姑娘來罷。

    ” 簾外響起一串脆笑,有人嬌聲接口道:“用不着請,鳳仙姑娘來也!” 竹簾挑起處,一名一身鵝黃的二八佳人款款步入。

     換過一身衣服的鳳仙姑娘,現在于燈下看起來,較先前更見妩媚動人,瓜子臉,西施髻,峨眉淡掃,秀鼻挺直,嬌豔中别具一派清雅之氣,闵守義連忙含笑起身為二人介紹道: “這位是蘇公子,這位是小鳳仙姑娘。

    ” 小鳳仙跟蘇天民随意寒暄了幾句之後,立即轉過身去向闵守義笑道:“小闵,你猜猜看,奴家要給你看的是樣什麼東西?猜中了奴就将它送給你,有蘇公子為證,絕不食言!” 闵守義傻笑着搓搓手道:“這打哪兒去猜起。

    ” 小鳳仙白了他一眼,佯嗔道:“沒用的東西!” 說着,輕輕一擊掌,廳外立即應聲走進一名年約十二三歲的垂髫小婢。

    那小婢手上捧着一隻四方形的紙盒,入廳之後,含笑将紙盒放在茶幾上。

     小鳳仙伸手掀開盒蓋,蘇、闵二人眼光所及,均不禁微微一愣。

    紙盒中裝的,不意竟是一套縫制精美的武士服! 小鳳仙一邊從盒内取出那套武士服,一邊笑着道:“昨天奴跟兩個小姊妹去西華門外馬大祥布在剪布,在街上看到四名黃衣武士,當時奴家忽然想到也要為你做一套,不是麼?人靠衣裳,佛要金裝,之後,無巧不巧的,奴家一低頭,又在路旁看到這朵與那些武士們頭上一模一樣的小玉花” 小鳳仙抖開的這套武士服,一共有三件,緊身對襟短靠,馬褲,風衣。

    三件頭都是黃顔色,衣褲是黃緞,風是黃綢,無論質地或款式,均與前次花帝座下那四名黃旗武士所穿着者别無二緻。

     小鳳說到最後一句時,又自盒底取出一條黃色英雄巾,在英雄巾的當中,端正地綴着一朵小玉花,這朵小玉花,赫然正是蘇、闵二人這二天來幾乎為它搜遍整座開封城的那一朵! 蘇、闵二人對望着,他呆了!” 小鳳仙朝二人咦了一聲道:“怎麼啦?你們兩個?” 闵守義神思一定,搶着道:“蘇兄,你看,小弟說得怎麼樣?咱們這位鳳仙姑娘不是徒有虛名吧?别的不說……啧啧……啧啧,就瞧這份手工!” 蘇天民領會對方心意,于是她點點頭附和道:“的确難得……” 小鳳仙芳心大慰,這時斜了闵守義一眼道:“哼,現在又說好話了,剛才喊你,連理都不理,就好像我小鳳仙會吃人似的。

    你們男人哪,我說就沒有一個有良心的。

    ” 闵守義連忙分辯道:“大姊千萬不可冤枉好人,不信可問這位蘇兄,看我們這兩天是不是有事在身?大姊想想吧,我闵守義如果怕見大姊,哪一條街不好走,為什麼還會打這兒門口過?這不是很簡單的理由嗎?” 雖然是鬼話,理由倒是蠻充分的。

    現在,蘇天民也隐隐約約的猜出這兒可能是什麼地方了。

    不過,蘇天民雖已弄清對面這位小鳳仙姑娘的身份,卻未因而生出任何賤視對方的念頭。

    這位鳳仙姑娘的氣質,實在不像風塵中人。

     闵守義是個窮小子,縱然在這兒花過錢,其數目也必有限,論身份,凡是開封本城人,應無不知他是方半仙徒弟的道理,論儀表,闵守義亦非美男子之流,這位小鳳仙今天愛上這麼一位一無可取的闵守義,理由應該隻有一個,她可能知道闵守義有着一身不同凡俗的武功哩。

     換句話說,是愛才,愛的是她以為闵守義将來也有一個光明的前途! 蘇天民為了他今天已是闵守義的朋友,同時自己也是武人之中的一份子,所以,此刻的蘇天民不期然對這位慧眼識英雄的小鳳仙姑娘由衷生出一片恭敬之心也,因而覺得闵守義實在不應該這樣處處以虛相報。

     蘇天民眉頭一皺,正想向闵守義暗示幾句,叫他别再這樣對待這位風塵知己時,闵守義已然站起身來,朝小鳳仙姑娘深深一躬,接下去道:“事實勝過一切……咳咳,這句話我剛才也跟這位蘇兄講過了……現在,多話不說,我們願以事實來表明一切……喂,蘇兄,一定了,明天我們的酒席便設在這裡,請蘇兄付點定金,好讓這兒有個準備……好了,我們走吧,明天這會兒再見!” 蘇天民因剛才給下人都是二片金葉子,現在自然不便出手太少,同時這朵玉花失而複得,老實說,給得再多些事實上也是值得的,于是,蘇天民毫不遲疑,一把将身上全部所有八片金葉子悉數取出放到茶幾上。

     小鳳仙呆了一呆追出來問道:“幾席?多少人?” 闵守義故意計算了一下道:“不多,三五個知心朋友,準備一二席也就盡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