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關燈
、&rdquo壽比南山&rdquo等等,都隻是比喻罷了。

     &ldquo人死燭滅&rdquo或&rdquo泊幹燈燼&rdquo。

    都是用火比喻生命。

    油或脂等燃料比喻軀體。

    但另一個常用的比喻&rdquo薪盡火傳&rdquo也是把火比喻生命,把木柴比喻軀體。

    脂、油、木柴同是燃料,同樣比作軀體。

    但&rdquo薪盡火傳&rdquo卻是說明軀體消滅後,生命會附着另一個軀體繼續燃燒。

    恰恰表達靈魂可以不死。

    這就明确證實比喻不能用來判斷事物的真僞虛實。

    比喻不是論斷。

     第二,名與實必須界說分明。

    老子所謂&rdquo名可名,非常名。

    &rdquo如果名與實的界說不明确,思想就混亂了。

    例如。

    。

    我沒有靈魂&rdquo雲雲,是站不住的。

    人死了,靈魂是否存在是一個問題。

    活人有沒有靈魂。

    不是問題,隻不過&rdquo靈魂&rdquo這個名稱沒有定規。

    可有不同的名稱。

    活着的人總有生命一-不是蟲蟻的生命。

    不是禽獸的生命,而是人的生命,我們也稱&rdquo一條人命&rdquo。

    自稱沒有靈魂的人,決不肯說自己隻有一條狗命。

    常言道&rdquo人命大似天&rdquo或&rdquo人命關天&rdquo二人命至關重要,殺人一命,隻能用自己的生命來抵償。

    &ldquo一條大命&rdquo和&rdquo一個靈魂&rdquo實質上有什麼區别呢?英美人稱soul,古英文稱;host,法國人稱ame。

    西班牙人稱alma,辭典上都譯作靈魂。

    靈魂不就是人的生命嗎?誰能沒有生命呢? 又例如&rdquo上帝&rdquo有衆多名稱。

    &rdquo上帝死了&rdquo,死的是哪一門子的上帝呢?各民族、各派别的宗教,都有自己的上帝,都把自己信奉的上帝稱真主,稱唯一的上帝,把異教的上帝稱邪神。

    有許多上帝有偶像,并且狀貌不同。

    也有沒有偶像的上帝。

    這許多既是真主,又是邪神,有偶像和無偶像的上帝,全都死了嗎? 人在急難中,痛苦中,煩惱中,都會呼天、求天、間天,中外一例。

    上帝應該有求必應,有問必答嗎?如果不應不答,就證明沒有上帝嗎? 耶稣受難前夕,在葡萄園裡梅告了一整夜,求上帝免了他這番苦難,上帝答理了嗎?但耶稣失去他的信仰了嗎? 中國人絕大部分是居住農村的農民。

    他們的識見和城市裡的先進知識分子距離很大。

    我曾下過鄉,也曾下過幹校,和他們交過朋友。

    能了解他們的思想感情,也能認識他們的人品性格。

    他們中間,當然也有高明和愚昧的區别。

    一般說來,他們的确思想很落後。

    但他們都是在大自然中生活的。

    他們的經曆,先進的知識分子無緣經曆,不能一概斷為迷信。

    以下記錄的,都是笃實誠樸的農民所講述的親身經曆。

     &ldquo我有夜眼,不愛使電棒,從年輕到現在六七十歲,慣走黑路。

    我個子小,力氣可大,啥也不怕。

    有一次,我碰上&rdquo鬼打牆&rdquo了。

    忽然的,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隻看到旁邊許多小道。

    你要走進這些小道,會走到河裡去。

    這個我知道。

    我就發話了:不讓走了嗎?好,我就坐下。

    &rdquo我摸着一塊石頭就坐下了。

    我掏出煙袋,想抽兩口煙。

    可是火柴劃不亮,劃了十好幾根都不亮。

    碰上&rdquo鬼打牆&rdquo,電棒也不亮的。

    我說:&ldquo好,不讓走就不走,咱倆誰也不犯誰。

    &rdquo我就坐在那裡。

    約莫坐了半個多時辰,那道黑牆忽然沒有了。

    前面的路,看得清清楚楚。

    我就回家了。

    碰到&rdquo鬼打牆&rdquo就是不要亂跑。

    他看見你不理,沒辦法,隻好退了。

    &rdquo 我認識一個二十多歲農村出身的女孩子。

    她曾讀過我記的《遇仙記》(參看《楊绛文集》第二卷228-233頁。

    人民文學出版社2004年版),問我那是怎麼國事。

    我說:&rdquo不知道,但都是實事。

    全宿舍的同學、老師都知道。

    我活到如今,從沒有像那夜睡得像死人一樣!她說:&ldquo真的,有些事,說來很奇怪,我要不是親眼看見,我決不相信。

    我見過鬼附在人身上。

    這鬼死了兩三年了,死的時候四十歲。

    他的女兒和我同歲,也是同學。

    那年,挨着我家院牆北面住的女人剛做完絕育手術,身子很弱。

    這個男鬼就附在這女人身上,自己說&rdquo我是誰誰誰,我要見見我的家人,和他們說說話。

    &rdquo有人就去傳話了。

    他家的老婆、孩子都趕來了。

    這鬼流着眼淚和家裡人說話,聲音全不像女人。

    很粗壯。

    我媽是村上的衛生員。

    當時還要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