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呈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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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

     一條寬闊的官道上正有一輛馬車疾馳如飛,四周渺無人煙,隻有血色殘陽下的冬日原野,顯得蒼涼空寂。

     一時間,天地之間似乎隻剩下由遠而近的馬蹄聲和車輪辘辘之聲。

     倏地,一聲尖銳的箭矢破空之聲倏然響起。

     破空之聲雖隻有一下,但劃空射出的箭矢卻有四支。

     而且四支箭絕非出自同一個人手中,因為箭矢所射出的方向完全不同。

     四支來自不同方向的勁箭卻隻聞一個聲音,足見出手之人訓練有素,且彼此間有極為默契的配合。

     但比這如出一轍的配合更令人驚駭的是出手者的發射目标之準、之狠、之利! 四支勁箭在虛空中如流星般劃過,同時準确無比地射中四隻正在奔飛的馬蹄。

     四蹄同時受傷。

    健馬再也無法受力,整個身子轟然向前倒去。

    車夫飛跌而出,撞在一塊岩石上,登時暈死過去。

    顯然,偷襲者并不想使馬車傾翻,因此才以這種方式使健馬受傷倒地,否則若射中馬匹其他部位,此馬都極有可能在垂死掙紮時,将拉着的馬車傾翻。

     未等健馬的悲嘶聲響起,一個白色人影已自一側标射而出,一道驚人的冷芒閃過,鮮血抛灑,馬首已抛飛出數大開外。

     與此同時,官道兩側的叢林中射出四根飛索,各自勾住馬車車身的一角,本是借着慣性依舊向前沖去的馬車竟然被生生穩住,四根飛索的鐵索亦繃得筆直。

     突如其來的變故很快平複,周遭變得更為沉靜。

     失去頭顱的馬屍仍在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它的頸部血流如注。

     “铮”地一聲脆響,一柄斬斷馬首的刀已經入鞘。

     此人年約四旬,身着一襲白衫,面容黝黑,眼蘊精光,顯得極為精悍,隻見他向車廂内抱拳道:“少主,屬下多有得罪了,屬下是奉宮主之命請少主回宮!” 這時,兩側叢林中掠出四人,亦是身着白色衣衫,各執兵刃。

     車内傳來一個略顯低啞的聲音:“連昭,你好大膽子!” “不敢,屬下隻是奉宮主之命行事,請少主恕罪。

    ”被稱作“連昭”的人恭聲道。

     “放肆!”車内傳來一聲斷喝:“你既然仍稱我為少主,為何還敢以這等不尊的方式攔駕?” “隻要少主國宮,屬下甘受少主任何懲罰!” “哼,我看這未必是我爹爹的旨意!” 連昭踏進一步,道:“少主無須多說,宮主已經下今,要麼将少主請回,要麼讓我等提着腦袋見他,請少主移駕下車。

    ” 一聲冷笑,車内的人道:“我倒要看看,若本人不下車,爾等還有何忤逆之舉!” 連昭向另外四人使了一個眼色,随即道:“少主,你武功已廢,在外奔走恐有危險,少主回到宮中,自有弟兄們護衛少主,少主又何必讓宮主分心勞神?” “你言下之意莫非是指我已如同廢人,隻能躲在風宮由别人保護?我武功被廢後,我爹立即另任‘神風營’統領,我又何必再留在風宮?” “恕屬下直言,少主之所以受此厄難,也是因為少主對宮主存有猜忌之心,自行離開風宮。

    ” “存有猜忌?哈哈哈……哈哈哈……”車内的人嘶聲狂笑,似有無限郁悶怨忿。

     這時,那四名白衣人已走近馬車,連昭果斷地揮了揮手,但見四人各自緊扣馬車車廂的一根立柱,齊齊暴喝一聲,隻聽得嘩然一聲大響,車廂竟被四人生生拉得四分五裂。

     遮攔的車廂四碎之後,坐于車内的人立時暴露無遺。

     此人正是牧野栖! 他萬萬沒有料到連昭等人竟會以這種方式逼他現身,隻覺這是奇恥大辱!一時間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臉色煞白,雙唇鐵青。

     他的神色變了又變,終于漸漸和緩,輕歎一聲,道:“既然你們執意要我重回風宮,我也不想再為難你們。

    不過在折返風宮之前,我有一事要事先說明。

     連昭,你附耳過來。

    ” 連昭略一躊躇,最終還是依言上前,稍稍傾身。

     牧野栖忽然毫無征兆地揮掌向連昭右臉疾扇過去,那四名風宮弟子齊齊驚呼出聲。

     ※※※ 悟空老人松開穆小青的脈搏後,神色凝重至極。

     佚魄之妻元攬秋心中惴惴不安,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前輩,小青她所患的是什麼疾病?” 悟空老人掃了屋内衆多女眷及幾名郎中一眼,隻是簡單地道:“小青暫無性命之憂,不過她并非身患疾病,而是中了毒。

    ” “中毒?”屋内幾人同時失聲驚呼道。

     屋内的聲音驚動了一直守在外面的衆人,悟空老人對門外的佚魄、範離憎道:“我有事與你們商議。

    ” 其他人聞得此言,便紛紛退了出去。

     佚魄與範離憎很快走進屋内,悟空老人便将穆小青是中毒而非身患疾病的事告訴了他們二人,之後又道:“以小青的武功底子,日常所遇到的毒物應無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