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塔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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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事]是[341e]&lsquo壞&rsquo[事],最重要的證據是緊接着的下一說辭。

    畢竟,他說:&lsquo唯有一個神恐怕才有這獎賞&rsquo,[所以,]他不至于說&lsquo做高貴者&rsquo是低劣的事,而是說,[e5]唯有神才擁有這,唯有這神才配得到這獎賞。

    畢竟,普洛狄科興許會說,西蒙尼德斯簡直是個放縱的家夥,根本就不是克歐斯人。

    不過,在我看來,西蒙尼德斯在這首詩歌中究竟有什麼意圖,我倒樂意告訴你,[342a]如果你願意考考&mdash&mdash如你所說&mdash&mdash我對這些詩句[的理解能力]如何。

    當然,如果你願意,我會聽你[說]。

    &rdquo 聽了我說的這番話,普羅塔戈拉就說:&ldquo蘇格拉底,如果你願意[就聽我說]&hellip&hellip&rdquo(131)不過,普洛狄科和希琵阿斯則[a5]急切慫恿[我說],其他人也如此。

     &ldquo那麼,&rdquo我說,&ldquo我就來試試向你們詳述我覺得這首詩歌[說的什麼]。

    (132)畢竟,熱愛智慧極為古老,在克裡特島和[342b]拉刻岱蒙,(133)希臘人中[熱愛智慧的]這些人最多,這世上的智術師就那兒最多。

    不過,他們絕不承認[自己熱愛智慧],裝得無學識的樣子,以免公然顯得自己在智慧方面超過[别的]希臘人&mdash&mdash就像普羅塔戈拉剛才說到的那些智術師們,而是讓自己顯得在打[b5]仗和勇敢方面超過[别的希臘人]。

    他們認為,要是人們知道了[他們]憑什麼超過[别人],所有人都會去練這個&mdash&mdash也就是智慧啦。

    而現在他們都隐藏這個,蒙騙諸城邦裡那些追仿拉刻岱蒙生活方式的人們(134)&mdash&mdash有些人摹仿他們,把耳朵打得來青腫,[342c]裹着拳擊皮套,熱愛練身,還披短衫,似乎拉刻岱蒙人就憑着這些主宰希臘人似的。

    而拉刻岱蒙人呢,一旦想要公開而且輕松地親自與他們的那些[c5]智術師們聚會,厭煩悄悄聚會,他們就對這些追仿拉刻岱蒙生活方式的人們以及任何在當地逗留的異鄉人下逐客令,與智術師們在一起才不會讓異鄉人發覺。

    他們還絕不許自己的年輕人[342d]去别的城邦&mdash&mdash克裡特島人同樣也不許,以免年輕人不努力去學習他們教給年輕人的東西。

    在這些城邦,不僅男子為自己的教養極為自豪,而且女人們也如此。

     &ldquo你們興許會認識到,我[d5]說的這些是真實的,拉刻岱蒙人對于熱愛智慧和言辭受過最好的教育,其[表現]方式是:倘若有人想要與最尋常的拉刻岱蒙人在一起,就會發現,這拉刻岱蒙人在談話中大多時候顯[342e]得是個尋常人。

    然而,在說到某些要點時,他就抛出簡潔、凝練、值得思考的語句,像個厲害的标槍擲手。

    所以,與他交談的人顯得來一點兒不比小孩子更好。

    總有這樣的人&mdash&mdash無論今兒還是從前,他們已經領悟到這件事情:[e5]追仿拉刻岱蒙生活方式其實指的是熱愛智慧,而非熱愛練身;(135)他們知道,有能力談吐這樣的言語,非得[343a]是那些受過教化的人。

    這些人中有米利都的泰勒斯、米提勒涅的匹塔科斯、普瑞厄涅烏斯的比阿斯,還有我們的梭倫、林狄俄的克勒俄布洛斯,克奈的彌松,拉刻[a5]岱蒙的基龍據說算這些人中的第七位。

    (136)他們都是拉刻岱蒙人[式]教育的追慕者、愛欲者和學生,他們個個懂得[自己擁有的]智慧是這樣一種[智慧]:每個人說出來的話都是簡潔而又值得記住的言辭。

    他們甚至[343b]一起去德爾斐的神廟,把這智慧共同祭獻給阿波羅,寫下[後來]所有人都會唱誦的這些[箴言]:&lsquo認識你自己&rsquo和&lsquo勿過度&rsquo。

    (137) &ldquo我為啥要說這些呢?因為,這是前輩們熱愛[b5]智慧的方式,即某種拉刻岱蒙式的簡潔言辭。

    的确,匹塔科斯的&lsquo做高貴者難&rsquo這個說法雖然受到智者們贊許,卻在私下流傳。

    可西蒙尼德斯呢,[343c]由于在涉及智慧方面愛聲譽,他知道,要是他能像個名氣很大的競技者一樣颠覆這個說法,擊敗匹塔科斯,自己就會在當世爆得大名。

    正是為了這,而且為了實現這一圖謀,西蒙尼德斯作了[c5]這整首詩歌把[匹塔科斯的]這個說法攔腰斬斷&mdash&mdash在我看來就是如此。

     &ldquo我們大家不妨共同來仔細考察一下,我[剛才]說的是否真實。

    簡直可以說,如果[詩人]想要說&lsquo成為好男子難&rsquo的話,詩歌的這個開頭興許就顯得是瘋的。

    [343d]所以,他插入了&lsquo一方面&rsquo。

    其實,插入這個顯得毫無理由,除非假定,西蒙尼德斯[這樣]說是為了與匹塔科斯的說辭争辯。

    匹塔科斯說,&lsquo做高貴者難呵&rsquo,西蒙尼德斯則争[d5]辯說,&lsquo才不是呢,而是成為好男子一方面難呵,匹塔科斯唷,真的&rsquo&mdash&mdash不是&lsquo實際上好&rsquo,不是為了這個[好]他說這&lsquo真實&rsquo,(138)似乎一些人[343e]真的是好人,另一些好人卻不是真的[如此]&mdash&mdash畢竟,這樣會顯得來頭腦簡單,西蒙尼德斯才不會這樣呢。

    毋甯說,必須把詩歌中的這個&lsquo真的&rsquo設為颠倒法,也就是把匹塔科斯的說法當作前提放在前面&mdash&mdash仿佛我們把[e5]匹塔科斯設為說者,把西蒙尼德斯設為答者&mdash&mdash匹塔科斯說:&lsquo世人呵,做高貴者難哦。

    &rsquo西蒙尼德斯則[344a]回答:&lsquo匹塔科斯呀,你沒說真實。

    畢竟,并非是好男子難,毋甯說,一方面,成為好男子,手、腳、心智都方方正正,無可挑剔,才真的難。

    &rsquo(139)這樣,[a5]插入&lsquo一方面&rsquo以及把&lsquo真的&rsquo正确地擺在最後,才顯得有理由。

    整個下文都會證實這一點,[詩歌]所說的就是如此。

     &ldquo這首詩歌中所說的每一處[344b]都有許多東西,凡此表明,這詩歌作得妙,非常優雅、精巧。

    不過,這樣子細說會太費時兒。

    我們不妨細說一下它的整個輪廓和意圖。

    通過這整首詩歌,[西蒙尼德斯][b5]幾乎處處是在反駁匹塔科斯的說辭。

    畢竟,在述說過一丁點兒之後,他就仿佛在說道理似的說道,成為好男子難,真的;不過,其實在某段時間[成為好男子]還是可能的。

    可是,成了之後,要保持[344c]這樣一種習慣,是個好男子,如你所說,匹塔科斯唷,才沒可能,這不是屬人的[能力],唯有神興許才會有這獎賞,可是, 男子漢嘛,沒法不是低劣的人,(140) [c5][一旦]讓人束手無策的厄運擊垮他。

     &ldquo統領航船時,不可抗拒的厄運擊垮的是誰呢?明顯不會是個常人,畢竟,這個常人總是已經被擊垮。

    正如沒誰會擊倒一個已經趴下的人,倒是會擊倒曾幾何時站立着的人,使他趴下,而非使一個[已經]趴[344d]下的人趴下,同樣,不可抗拒的厄運擊倒的乃是那個曾幾何時善于搞設計發明的人,而非從沒能力搞設計發明的人。

    (141)一場大風暴突襲航船舵手,會使得他失去掌控能力,莊稼漢會被突來的惡劣天氣搞得束手無策,[d5]醫生[也會遇到]同樣的事情。

    所以,一個高貴的人也有可能成為低劣的人,就像另一位詩人所證實的那樣,他說:&lsquo即便好男子也有時低劣,有時高貴。

    &rsquo(142)[344e]可是,對低劣的人來說,并非有可能變得低劣,毋甯說,他被迫從來就是[低劣的人]。

    所以,既然不可掌控的厄運擊倒的是善于搞設計發明且有智慧的好人,[他]就&lsquo沒可能不是低劣的人&rsquo。

    可是,你呢,匹塔科斯啊,卻說&lsquo是高貴者難&rsquo。

    [e5]其實啊,成為高貴者雖難卻有可能,是高貴者則沒可能。

     (10)畢竟,[若走運]事情做得佳,個個都是好男子, 但若[事情]做得低劣,就是低劣的人。

     [345a]&ldquo那麼,涉及語文的話,什麼是好的行為呢?什麼使得一個人在語文方面算好呢?顯然是學習語文。

    很好地做什麼才造就一個好醫生呢?顯然是學習如何醫病。

    &lsquo做得低劣,就是低劣的人&rsquo。

    那麼,誰[a5]會成為劣醫呢?顯然,這人首先得嘗試做醫生,然後才會是好醫生,畢竟,[這好醫生]也可能會成為劣醫。

    我們這些常人不通醫道,[即便]做得低劣也絕不會[是]劣醫或劣工匠或[345b]其他諸如此類的[匠人]。

    即便有誰做得低劣也不會成為醫生,顯然是因為,并沒有劣醫。

    同樣,好人也會一時變低劣,要麼因為時間長,要麼因為辛苦,要麼因為害病或其他什麼不幸&mdash&mdash[b5]畢竟,知識被剝奪,才是唯一的低劣行為。

    但低劣男人就絕不會成為低劣的,因為他從來就是[低劣的];倘若他會成為低劣的人,必須先成為好人才行。

    (143)所以,這首詩歌的這一部分趨向的是這一點,[345c]做好人沒可能,即沒可能一直好,但可能成為好人,當然,這同一個人也可能成為低劣的。

    大多時候,優秀的人是那些神們喜愛的人們。

     &ldquo所有這些都是針對匹塔科斯說的,[c5]這首詩歌接下來說的更清楚地表明了這一點。

    他說: 正因為如此,我絕不去尋求, (15)沒可能的這種成為,白白地 把咱一生的命扔進不切實際的希望, [尋找]方方面面無可指責的人, 他摘取豐碩大地的[c10]實果; (20)倘若找到[他]我會告訴你們。

     [345d]&ldquo他這樣子說。

    整首詩歌從頭到尾就這樣激烈攻擊匹塔科斯的所言。

     我倒是願意稱贊并喜愛所有人, 無論誰,隻要他不做 [d5]一點兒醜事;即便神們也不 與必然鬥。

     &ldquo這也是針對這一點本身而說的。

    西蒙尼德斯不至于如此沒教養到會說,他稱贊不會願意做低劣的事的人,似乎有些人會願意做低劣的事。

    畢竟,我甯可認為是這個[意思]:沒有哪個[345e]智慧人會以為,有什麼人願意犯錯,或者願意做醜事或低劣的事;他們清楚地知道,所有做醜事和低劣的事的人都是不情願地做的。

    (144)因此,西蒙尼德斯并非是說,[e5]他稱贊那不願意做低劣的事的人,毋甯說,這個&lsquo願意&rsquo是就他自己說的。

    因為他以為,一個[本來]既美又好的男人可能常常強迫自己成為某人的朋友和稱[346a]贊者[去喜愛和稱贊他]&mdash&mdash就像一個男人常常遇到的情形:他有乖戾的母親或父親或父邦或諸如此類别的什麼。

    拙劣的人一旦遇上這類事情,看上去仿佛喜滋滋的,[不停]譴責,揭露、[a5]指控自己的父母或父邦的拙劣,以免世人指控他們無視自己父母或父邦的拙劣,或者由于他們無視這些拙劣而責罵他們,于是,他們更起勁地譴責,給不得不為之的事情添加自願的[346b]敵視。

    可好人呢,則掩藏自己[的看法],強制自己稱贊[父母或父邦],即便受到自己的父母或父邦的不義對待而憤憤不已,他們也自己消氣,自己化解,強制自己去[b5]愛、去稱贊屬于自己的所有。

    (145)所以我認為啊,西蒙尼德斯常常在想,他自己曾經稱贊和歌頌過一個僭主或别的這類人,并非情願,而是被迫[為之]。

    當然咯,他還對匹塔科斯說了[下面]這些:[346c]&lsquo匹塔科斯啊,我責備你可不是因為我好挑剔哦,畢竟:&rsquo (25)我覺得已經夠喽,誰隻要不低劣, 或不是太過沒出息,多少 懂得有益于城邦的正義,為人[c5]通達。

     我不會指責[他]; 我可不是好責備的人; (30)畢竟,一代代蠢人不可數。

     &ldquo所以,如果有誰喜歡責備,就讓他去滿足自己的責[c10]備吧: 所有東西都美着呢,并沒有羼雜醜的東西。

     [346d]&ldquo他說這[話]并非好像他說所有東西都潔白,不夾雜黑色&mdash&mdash否則就未免方方面面都可笑;[這話的意思]毋甯是,他自己接受中不溜的東西,以免責備它們。

    &lsquo我絕不去尋求,&rsquo他說,&lsquo方方面面無可指責的人,他摘取[d5]豐碩大地的實果;倘若我找到[他],會告訴你們的。

    &rsquo&mdash&mdash正因為如此,我才誰都不稱贊。

    對我來說,誰要是中不溜,不做低劣的事,就已經滿足喽,所以,&lsquo我喜愛并稱贊所有人&rsquo&mdash&mdash在這裡他用了[346e]米悌勒涅[方言]的音調兒。

    (146)因為,他沖着匹塔科斯說:&lsquo我願意稱贊并喜愛所有人&rsquo&mdash&mdash這兒的&lsquo願意&rsquo之後必須斷句&mdash&mdash&lsquo無論誰,隻要他不做醜事。

    &rsquo(147)當然,我并不願意稱贊和喜愛有些人。

    至于你呢,即便中不溜地[347a]說了些恰切和真實的[事情],匹塔科斯,我也絕不會責備你。

    可是,你眼下竟然就最最崇高的事情講假話,盡管你顯得說的是真實,正因為如此,我要責備你。

    (148)在我看來,普洛狄科和普羅塔戈拉,&rdquo我說,&ldquo這些就是西蒙尼德斯[a5]作這首詩歌的用意所在。

    &rdquo 希琵阿斯說,&ldquo蘇格拉底,我覺得你對這首詩歌所作的解說很好哇;不過嘛,&rdquo他說,[347b]&ldquo我自己對此也有好的說法,要是你們願意[聽]的話,我會展示給你們。

    &rdquo 于是阿爾喀比亞德說,&ldquo當然咯,希琵阿斯,不過下次吧,這會兒[做]普羅塔戈拉和[b5]蘇格拉底相互約定的[事情]才正義:要是普羅塔戈拉仍然願意問就問,蘇格拉底回答;要不然,如果普羅塔戈拉願意就來回答,蘇格拉底會來問。

    &rdquo(149) 我說,&ldquo我嘛,就讓給普羅塔戈拉[去選]他更樂意哪一種。

    不過,如果他願意的話,關于詩歌和[347c]詩句,我們就讓它們去吧,關于我最初問你的,普羅塔戈拉,我倒樂意與你一起來探究一番,以便有個了結。

    我覺得,聚在一起談論關于作詩的事情,簡直就像低俗的市井之[c5]人的飲酒場合。

    由于缺乏教養,這些人沒能力憑自己相互聚在一起,喝酒時沒有屬于自己的聲音[347d]和屬于自己的言辭,便搞來昂貴的吹箫女,花大價錢租用不屬于自己的箫的聲音,靠這些聲音來讓相互聚在一起。

    凡飲酒者是既美且好的人[的場合],都受過教育,你就不會看到吹箫女、舞女或撫琴女,他們自己聚在一起就足夠啦,沒有這些瞎鬧和[d5]小孩子氣,整個兒是屬于自己的聲音,發言和傾聽各自有序地輪着來,即便他們也[347e]大飲特飲。

    (150) &ldquo如此一來,這樣一類聚談倘若是由這樣的人&mdash&mdash我們中的多數人都說自己是這類男人&mdash&mdash來搞的話,根本無需外人的聲音,甚至無需詩人[的聲音]。

    詩人們說的什麼,其實沒可能問出個名堂來。

    多數人說話引用[e5]詩人的時候,一些人說這詩人是這些個意思,另一些人則說是那些個意思,就這些事情争來辯去,始終不能得出結論。

    可他們[既美且好的人]呢,幹脆讓這類聚談[348a]靠邊去,憑自己的東西自己在一起聚談,用屬于自己的言辭提出和接受互相檢驗。

    正是這樣的人,我覺得,我、尤其你應該模仿,而非[模仿那些低俗的人],讓詩人們靠邊去,憑我們自己的東西[a5]相互立言,檢驗真理和屬于我們自己的東西。

    如果你還想問,我仍舊讓自己回答你;不過,要是你願意,你就讓我,使我們停在中途的[話題]進行下去,以便有個了結。

    &rdquo [348b]我說了這些以及其他類似的事情後,普羅塔戈拉卻不肯明白表示他究竟要做哪一樣。

    這時,阿爾喀比亞德瞟了卡利阿斯一眼說道,&ldquo卡利阿斯呀,&rdquo他說,&ldquo普羅塔戈拉這會兒不願[表示]給個說法還是[b5]不給,你覺得他做得美嗎?我可不覺得[他做得美]喔。

    要麼讓他讨論下去,要麼讓他說[自己]不想讨論,這樣我們才會知道,而蘇格拉底或别的哪個人&mdash&mdash隻要他願意的話&mdash&mdash可以同另一個人讨論。

    &rdquo [348c]阿爾喀比亞德說了這些後,我當時覺得,普羅塔戈拉感到羞恥,加上卡利阿斯和幾乎所有在場者紛紛請求,他勉強讓自己讨論下去,催我問他[問題],他好回答。

     [c5]但是我說,&ldquo普羅塔戈拉啊,可别以為我同你讨論是因為有别的什麼用意,我每次都是自己有困惑,才來探究這些事情。

    我認為,荷馬[的這句詩]肯定說了點什麼:[348d]&lsquo兩人一起同行,總有一個先想明白。

    &rsquo(151)畢竟,我們這些世人在做事、說話和思考[有困惑]時總會更能找到出路;&lsquo要是單單一個人在動腦筋&rsquo,(152)他馬上四處走尋,不停地找,直到遇上[有個人]指點,并[d5]一起搞清楚。

    所以,我很高興同你而非同别的誰讨論,不過是因為我認為,在探究[348e]适合一個出類拔萃的人探究的各種事情上,你最優秀,尤其在德性方面。

    畢竟,有誰趕得過你呵,你自己當自己是個既美且好的人,就像其他認為自己是出類拔萃者的某些人那樣,但這些人不能造就别人如此啊;你不僅自己是好人,還[e5]有能力造就别人[成為]好人。

    于是,你對自己充滿自信,别人要隐[349a]藏這門技藝,你卻公開宣稱自己,在所有希臘人面前稱自己是智術師,顯示自己是一個[教]教養和德性的教師,還第一個想到值得為此收取學費。

    因此,我叫住[a5]你探究這些事情,問問題、一起交流,難道不是必須的麼?非如此不可啊。

     &ldquo這會兒呢,我欲求通過你來重新回憶開頭我首先問你的那些東西,然後給[我們的]考察添加另一些東西。

    當時問的,[349b]我想的話,是這樣一個問題:智慧、節制、勇敢、正義和虔敬,這五種名稱涉及的是一件事情,抑或每個這樣的名稱各有某種屬己的所是,各是一回事情,各有[b5]自己的作用力,它們的這一個都與那一個不同?你當時說,它們并非一件事情的名稱,毋甯說,[349c]這些名稱的每個都基于一個屬己的事情,所有這些事情乃是德性的部分,但不是像金子的各部分那樣彼此相同、整體之與部分相同,而是像臉的各部分那樣,與作為各部分的整體不同,[c5]彼此之間亦不相同,每部分各有屬己的能力。

    要是這些在你看來仍就如當初[你說的]那樣,就說是;但要是有些不同了,就區分這[不同],反正如果你這會兒說得不同我不會給你記上一筆賬。

    畢竟,如果你[要說]當時說的這些不過是為了考[349d]考我,我不會感到驚訝。

    &rdquo &ldquo可是,我要對你說,蘇格拉底,&rdquo普羅塔戈拉說,&ldquo所有這些都是德性的部分,其中四種多多少少相互相像,但勇敢與所有這些都差别極大。

    你會認識到,我講[下面]這樣的話,說的是真實哦:你會發現,世人中的多數人極不正義、不虔敬、不節制、沒學識,卻[d5]極為出衆地勇敢。

    &rdquo(153) [349e]&ldquo且慢,&rdquo我說,&ldquo你說的确實值得考察一下。

    你是說,勇敢就是大膽,還是什麼?&rdquo &ldquo甚至還急切地沖着多數人所恐懼的而去哦,&rdquo他說。

     &ldquo行啊,你說德性是美的東西吧,所以[e5]你才讓自己做一個[教]這種美的東西的教師?&rdquo &ldquo再美不過哦,&rdquo他說,&ldquo不然我就瘋了。

    &rdquo(154) &ldquo是不是,&rdquo我說,&ldquo德性的這一點兒醜,那一點兒美,抑或整個兒都美?&rdquo &ldquo整個兒都美呵,美得沒治啦。

    &rdquo &ldquo那麼你知道嗎,誰[350a]夠膽兒潛進井裡?&rdquo &ldquo我知道,潛水夫。

    &rdquo(155) &ldquo[夠膽兒是]因為他們[在這方面]有知識,還是因為别的什麼?&rdquo &ldquo因為有知識。

    &rdquo &ldquo誰夠膽兒騎着馬打仗?會騎馬的還是不會騎的?&rdquo &ldquo會騎的。

    &rdquo &ldquo誰[a5]夠膽[打仗時拿]輕盾?會用輕盾的還是不會用輕盾的?&rdquo(156) &ldquo會用輕盾的。

    其他所有事情[都這樣],倘若你要尋求的是這個,&rdquo他說,&ldquo有知識的比沒知識的更膽大,他們自己[350b]一旦學習就比學習之前更膽大。

    &rdquo &ldquo可是你已經看到,&rdquo我說,&ldquo有些人在所有這些事情上并沒知識,卻對這些事情每一件都膽兒大?&rdquo &ldquo我嘛,&rdquo他說,&ldquo的确倒是見過,不過[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些。

    &rdquo &ldquo那麼這些膽大的人就是勇敢的人?&rdquo [b5]&ldquo哪裡啊,&rdquo他說,&ldquo那樣的話,勇敢就會是醜的東西啦,因為這些人瘋了。

    &rdquo &ldquo可是,&rdquo我說,&ldquo你怎麼說勇敢的人?他們不就是膽兒大嗎?&rdquo &ldquo現在嘛,[我]還是[這說法],&rdquo他說。

     [350c]&ldquo可是,如此膽大的人,&rdquo我說,&ldquo豈不顯得他們不是勇敢的人,而是瘋了麼?再說,那些最有智慧的人不就是最膽大的人,最膽大的人不就是最勇敢的人?(157)按照這個說法,智慧就[c5]會是勇敢喽?&rdquo(158) &ldquo我當時說的和回答你的話,蘇格拉底,你回憶得不漂亮哦,&rdquo他說,&ldquo當時你問我勇敢的人是不是膽兒大的人,我确實同意過[是]。

    可是,膽兒大的人是不是勇敢的人,可沒問過我呵。

    要是你當時問我,我就會說,[350d]并非所有[膽大]的人[都是勇敢的人]。

    至于說到勇敢的人并非就是膽兒大的人,你也一點兒沒有表明,我的這同意[勇敢的人是膽大的人]同意得不正确。

    進一步說,你提出,那些有知識的人比他們自己[有知識之前]和其他沒知識的人更為膽大,在這一點上[d5]你認為,勇敢和智慧是同一個東西。

    以這種方式來追究,你恐怕會認為,[身體]強壯也是智慧。

    畢竟,以如此方式追究,如果你首先問我,[身體]強壯的人是否就是[350e]有能力的人,我就會說[是]。

    接下來[如果你再問],那些有摔跤知識的人是否比沒有摔跤知識的人更有能力,而且他們在學過[摔跤]之後是否比學之前更有能力,我就會說[是這樣]。

    在我同意了這些後,就讓你得以援用這同樣的一些[e5]證據來說,按照我所同意的,智慧就是[身體]強壯。

    可是,我根本就不同意而且也沒同意過,有能力的人就是強壯的人,即便[我同意]強壯的人就是有能力的人。

    [351a]畢竟,能力和強壯不是同一個東西。

    這個出自知識,也就是能力,當然,還出自瘋癫和血氣,至于[身體]強壯,則出于天性和身體養育得好。

    同樣,在這兒,大膽和[a5]勇敢不是同一個東西。

    所以,碰巧勇敢的人是膽大的人,但并非所有膽大的人都是勇敢的人。

    畢竟,對世人來說,膽大來自技藝,正如[351b]能力來自血氣和來自瘋癫,而勇敢則來自天性和靈魂滋養得好。

    &rdquo(159) &ldquo你是說,&rdquo我說,&ldquo普羅塔戈拉,有些世人活得好,有些活得壞吧?&rdquo 他說[是這意思]。

     &ldquo那麼,在你看來,要是世人[b5]苦惱和痛苦地活着,他活得好嗎?&rdquo &ldquo不[好],&rdquo他說。

     &ldquo要是他快樂地活着終了自己的生命呢?你不覺得他這樣就是很好地活過?&rdquo &ldquo我覺得[是],&rdquo他說。

     &ldquo也就是說,[351c]快樂地生活是好,不快樂地生活是壞?&rdquo &ldquo如果憑靠那些美的東西生活有了快樂的話,&rdquo他說。

     &ldquo什麼意思,普羅塔戈拉?難道你不像多數人那樣把有些快樂的事情稱為壞,有些苦惱的事情稱為好?我[的意思]是說,有些事情就其本身是快樂,卻并非就其本身是[c5]好的事情,除非由它引發了某些别的事情?反過來,那些苦惱的事情同樣如此,并不因是苦惱的事情其本身就是壞?&rdquo &ldquo我不知道,&rdquo他說,&ldquo蘇格拉底,我是否必須[應該]像你問的那樣如此簡單地[351d]來回答:凡快樂的事情就是好的,凡苦惱的事情就是壞的。

    我倒是覺得,不僅為了我眼下的回答,也為了我的整個餘生,使得回答更為可靠的是這樣的:有些[d5]快樂的事情并不好,反之,有些苦惱的事情并不壞,還有第三種,即一些事情兩者都不是,既說不上壞也說不上好。

    &rdquo &ldquo你稱為快樂的那些事情,&rdquo我說,&ldquo不就是分有[351e]或造成快樂的事情嗎?&rdquo &ldquo完全如此,&rdquo他說。

     &ldquo但我的意思是[要問],其本身是快樂的事情是否就不好?我要問的是,快樂本身是否不是好的東西。

    &rdquo &ldquo就像你每次都會說的那樣,蘇格拉底,讓我們來探究這同一個東西吧。

    如果探究[e5]結果看起來在理,足以表明快樂與好是同一個東西,我們就會走到一起;如果不是的話,我們就即刻接着對辯。

    &rdquo &ldquo那麼,&rdquo我當時說,&ldquo你願意引導這番探究,還是我引導?&rdquo [e10]&ldquo你有義務引導哦,&rdquo他說,&ldquo畢竟,你引發這個話題的嘛。

    &rdquo [352a]&ldquo那麼,&rdquo我說,&ldquo以這樣的方式,興許[探究]對我們會變得清楚起來吧?就像有人要憑一個人的樣子來探究某個世人,無論[探究]健康還是别的什麼身體作用,看了臉和雙手後,他會說,&lsquo來吧,把你的[a5]胸膛和背脫出來讓我看看,以便我可以更清楚地檢查。

    &rsquo我也想要對某種這樣的東西作這樣的檢查。

    看到你對好和快樂持有如你說的如此[看法]後,我也必須說某種這樣的話:&lsquo來吧,普羅塔戈拉,[352b]把你的思想脫出來:你對知識持有怎樣的[看法],這[看法]對于你是否就像對于多數世人那樣,還是另一回事。

    在多數人看來,知識是這樣一種東西:它并非強有力的東西,既沒有引導能力也沒有統治能力。

    [b5]在他們心目中,知識并不是這樣一種性質的東西。

    毋甯說,[他們認為]當某個世人有知識,但這知識經常并不統治他,統治他的是别的什麼&mdash&mdash這會兒是血氣,那會兒是快樂,過會兒是苦惱,有時是愛欲,更多時候是恐懼。

    (160)他們如此沒技藝地[352c]看待知識,就好像[知識]不過是腳下的奴隸,任由所有别的東西拉來扯去。

    那麼,在你看來,關于知識也是這樣的什麼嗎?抑或[在你看來]知識是一種美的東西,能夠統治一個世人。

    而且,要是誰認識到[c5][什麼是]好的事情和壞的事情,他恐怕就不會受任何東西的強制去行事,隻會按知識吩咐[他的去行事],從而,對于救助世人,見識就足夠了?&rsquo&rdquo &ldquo看來,&rdquo他說,&ldquo[是]像你說的那樣,蘇格拉底;況且,[352d][如果]不把智慧和知識看作所有人間事務中最強有力的東西,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羞恥&mdash&mdash對我來說也是。

    &rdquo(161) &ldquo你這[話]說得好呵,&rdquo我說,&ldquo而且說得真實。

    可是,你知道嗎,[d5]多數世人不聽我和你的勸,[他們]反倒說,多數人認識到最好的事情也不願去做,即便他們有可能去做,也非做别的事情[不可]?無論我問過多少人,這究竟是什麼原因,[他們]都會說,由于[他們]被快樂[352e]或苦惱減小[亦即征服],(162)或者屈從于剛才我說的那些東西中的一種,他們照做不誤。

    &rdquo &ldquo我認為,蘇格拉底,&rdquo他說,&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