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塔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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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正義的事與做虔敬的事相互之間就是這樣子的，因為它們相互所有的相同就那麼一丁點兒？&rdquo
&ldquo不是，&rdquo［332a］他說，&ldquo不是這樣子，不是你覺得我以為的那樣。
&rdquo(96) &ldquo不過算了吧，&rdquo我說，&ldquo既然你讓我覺得你對這很煩，就讓我們放下這個，我們不妨來細看你說的另一個東西吧。
你把這什麼叫做沒節制？&rdquo 他說［是的］。
&ldquo做這［a5］事情不就完全與智慧相反嗎？&rdquo &ldquo至少我覺得，&rdquo他說。
&ldquo那麼，要是人們做事情既正确又有益，在你看來，他們如此做事情時算節制呢，還是［當他們］相反地做事情［算節制］？&rdquo &ldquo［如此做事情時算］節制，&rdquo他說。
&ldquo他們豈不［332b］是憑節制來節制嗎？&rdquo &ldquo必然如此。
&rdquo &ldquo那些不正确地做事情的人豈不是做事情沒節制，因而，這樣子做事情就是沒節制吧？&rdquo ［b5］&ldquo我也這樣覺得，&rdquo他說。
&ldquo那麼，沒節制地做事情就與節制地做事情相反了？&rdquo 他說是。
&ldquo沒節制地做的事情豈不是靠沒節制做出來的，節制地做的事情是靠節制［做出來的］？&rdquo 他同意。
&ldquo要是一件事情是得力地做出來的，就是得力地做事，要是一件事情是軟弱地做出來的，就是軟弱地做事吧？&rdquo 他覺得是。
&ldquo要是一件事情是敏捷地做出來的，就是敏捷地做事，要是一件事情是慢騰騰地做出來的，［332c］就是慢騰騰地做事？&rdquo 他說是。
(97) &ldquo那麼，一件事情是以如此方式做出來的，就是由這個本身來做事情，要是一件事情是以相反方式［做出來的］，就是由相反的東西［來做事情］？&rdquo 他同意。
&ldquo那麼好，&rdquo我說，&ldquo有某個美的東西嗎？&rdquo 他同意。
&ldquo除了醜的東西，它還與什麼東西相反呢？&rdquo &ldquo沒有。
&rdquo ［c5］&ldquo那麼，什麼是［這個呢］？有某個好的東西吧？&rdquo &ldquo有哇。
&rdquo &ldquo除了壞的東西，它還與什麼東西相反呢？&rdquo &ldquo沒有。
&rdquo &ldquo那麼，什麼是［這個呢］？聲音中有某個高點兒的東西吧？&rdquo(98) 他說有。
&ldquo除了低沉的東西，它還與什麼東西相反呢？&rdquo 他說沒有。
&ldquo那麼，&rdquo我說，&ldquo相對立的東西中的每一個都僅有一個相對立的東西，而不是許多？&rdquo 他同意。
［332d］&ldquo那麼好吧，&rdquo我說，&ldquo讓我們總括一下我們已經同意的。
我們已經同意，一個東西僅有一個相反的，而非許多，是吧？&rdquo &ldquo我們已經同意。
&rdquo &ldquo以相反方式做的事情是由相反的東西做出來的，是吧？&rdquo 他說是。
&ldquo我們已經同意，［d5］與無節制地做事情相反的是節制地做事情，是吧？&rdquo 他說是。
&ldquo那麼，節制地做的事情是由節制做出來的，沒節制地［做的事情］是由沒節［332e］制做出來的？&rdquo 他同意。
&ldquo那麼，以相反方式做的事情是由相反的東西做出來的，是吧？&rdquo &ldquo是。
&rdquo &ldquo這事是由節制做出來的，那事是由沒節制［做出來的］，是吧？&rdquo &ldquo是。
&rdquo &ldquo以相反的方式呢？&rdquo &ldquo當然哦。
&rdquo &ldquo那麼，是由相反的東西做出的？&rdquo &ldquo是。
&rdquo &ldquo那麼，沒節制［e5］與節制相反？&rdquo &ldquo顯得是這樣。
&rdquo &ldquo你還記得，剛才前不久，我們已經同意沒節制與智慧相反吧？&rdquo 他同意。
&ldquo可一個東西隻有一個相反［333a］的啊？&rdquo 他說［同意］。
&ldquo那麼，普羅塔戈拉呵，這［兩個］說法我們該選取哪個呢？(99)一個東西僅有一個相反的［這個說法］，抑或那個［說法］&mdash&mdash據它說，智慧與節制是兩回事，但兩者每個都是德性的部分，而且這一個與那一個不一樣，不僅自身［不一樣］，而且［a5］其能力［也不一樣］，就像臉的各部分［不一樣］？我們該選取［這兩個說法中的］哪一個呢？畢竟，這樣兩個說法一起說實在不符合缪斯技藝啊。
它們既唱不到一起，也無法相互合調。
(100)畢竟，它們怎麼會唱到一起呢，倘若［下面］這一點是必然的話：［333b］一個東西僅有一個相反的，而非有許多。
沒節制是一個東西，可它與智慧和節制都相反？是這樣的嗎，普羅塔戈拉？&rdquo我說，&ldquo不然又是怎樣呢？&rdquo 他同意，不過十分勉強。
(101) &ldquo那麼，節制豈不就會和［b5］智慧是一回事了？先前［說的］其實已經讓我們看到，正義與虔敬幾乎就是同一個東西。
好啦好啦，&rdquo我說，&ldquo普羅塔戈拉，我們别洩氣，我們還要細看餘下來的東西。
在你看來，某個做事情不義的［333c］世人，就他做事情不義而言，算得上節制嗎？&rdquo &ldquo這個嘛，我就不好意思同意喽，蘇格拉底，&rdquo(102)他說，&ldquo盡管世人中的多數人恐怕會說［是這樣］。
&rdquo &ldquo那我該與那些［多數］人搞清道理，還是與你搞清道理啊？&rdquo我說。
&ldquo如果你願意，&rdquo他說，［c5］&ldquo你不妨先拿這說法與多數人對話吧。
&rdquo &ldquo其實我倒沒所謂，要是你僅僅回答：你覺得這些究竟是［這樣］抑或不是。
畢竟，我要審查的主要是這個說法。
結果會是，無論提問的我還是回答者，都會平等地受到審查。
&rdquo(103) ［333d］起初，普羅塔戈拉在我們面前裝模作樣，嘀咕這論題繁難，然後才同意回答。
&ldquo開始吧，&rdquo我說，&ldquo從起頭回答我。
有些人做事情不義，對你來說顯得是做事情節制嗎？&rdquo &ldquo就算是吧，&rdquo他說。
［d5］&ldquo你是說［做事情］節制即善于思慮吧？&rdquo 他說是。
&ldquo善于思慮就是［他們］由于做事情不義要周全考慮吧？&rdquo &ldquo就算是吧，&rdquo他說。
&ldquo是哪一種呢，&rdquo我問，&ldquo是他們做不義的事情時做得漂亮還是低劣？&rdquo &ldquo做得漂亮。
&rdquo &ldquo那麼你是說，有某些好的東西？&rdquo &ldquo我的确說有。
&rdquo &ldquo那麼，&rdquo我說，&ldquo好的東西就是對世人有益的［東西］吧？&rdquo ［333e］&ldquo當然是啊，憑宙斯說！&rdquo他說，&ldquo即便對世人并沒益處的，我也會稱為好東西。
&rdquo 我感覺到普羅塔戈拉這時脾氣上來啦，回答時一副擺出陣勢争勝的樣子。
見他這副樣子，我小心翼翼起來，溫和地問&mdash&mdash&ldquo你是說，&rdquo我說，［334a］&ldquo普羅塔戈拉啊，那些對一個人沒益處的東西，還是說那些整個兒沒益處的東西？而你把這些也稱為好［東西］？&rdquo(104) &ldquo絕不是［這意思］，&rdquo他說，&ldquo我自己當然知道，許多東西對人并沒益處&mdash&mdash吃的、喝的、藥物以及别的［a5］數也數不過來的東西，但［我也知道］有的東西對人有益。
還有一些則談不上對人有益或者有害，卻對馬有益；有些僅對牛有益，有些則對狗有益。
還有一些對這些［動物］談不上有益或者有害，卻對樹木好；而且有些對樹根好，對嫩枝卻有害，比如畜糞，撒在所有樹木的［334b］根上都好，可要是你想把它們撒在新苗和嫩枝上，就把它們全毀喽。
甚至還有橄榄油，對所有植物都極為有害&mdash&mdash而且是除人以外所有［b5］生物的毛發的大敵，卻呵護人的毛發甚至身體的其他地方。
所以，一個東西的好實在複雜，而且五花八門。
(105)就拿這個［橄榄油］來說，在［334c］體外對這人就是好東西，但在體内，同樣的這個東西［對這人］就極壞。
(106)由于這個原因，醫生全都禁止體弱者在［c5］想吃的東西中用橄榄油，除非極少一丁點兒，以祛除食物和佐料中讓鼻子感到的難聞味為限。
&rdquo 普羅塔戈拉說這番話時，在場的人大聲喝彩，似乎他講得好，我則說，&ldquo普羅塔戈拉呀，我恰恰屬于記性不好那類人，要是有個世人對我說得老長，［334d］我就記不住這番話是關于什麼的了。
就好比倘若我恰好耳朵有點兒不好使，你就會認為，一旦你要同我讨論什麼，就需把嗓門提得比對别人更高。
這會兒也是這樣，既然你恰好遇到個記性不好的，要是我得跟上你的話，［d5］請替我把回答截短，搞得更簡短些。
&rdquo(107) &ldquo你怎麼要求我回答得簡短呢？難道我對你的回答得比必須的更短？&rdquo他說。
&ldquo不是那個意思，&rdquo我說。
&ldquo而是必須的那麼短？&rdquo他說。
［334e］&ldquo就是，&rdquo我說。
&ldquo那麼，我該回答你的這個&lsquo必須回答那麼多&rsquo究竟是我覺得的那麼多，還是你覺得的那麼多啊？&rdquo &ldquo其實，我曾聽說，&rdquo我說，&ldquo要是你願意的話，你自己［e5］教别人這些事情時既能講得很長&mdash&mdash這樣子時絕不會沒話可說，又能講得簡短&mdash&mdash這樣子時［335a］沒誰說得比你更簡潔。
所以，要是你願同我讨論的話，請你對我用後一種方式，即言辭簡短的方式。
&rdquo &ldquo蘇格拉底，&rdquo他說，&ldquo迄今為止我已經和好些人舌戰［a5］過，倘若我過去是按你要求的那樣來做&mdash&mdash按反駁者要求我［必須］如何讨論的那樣來讨論，我就既不會顯得比任何人更優秀，普羅塔戈拉也不會名滿希臘啦。
&rdquo 而我呢&mdash&mdash畢竟，我發覺他對自己［335b］先前的回答不滿意，而且不再願意情願在讨論時回答［提問］&mdash&mdash既然我認為，這樣的在一起［聚談］不是我的活兒，我便說，&ldquo其實啊，普羅塔戈拉，我不是非要我們這樣在一起［談］，違背你覺得［b5］［想要的方式］。
隻不過，要是你願意以我能夠跟得上的方式來讨論，我當然會和你讨論。
你畢竟&mdash&mdash就像關于你據說而且你自己也這樣說&mdash&mdash有能力既以長篇大論的方式又以言簡意赅的方式搞聚談。
［335c］畢竟，你有智慧啊&mdash&mdash可我沒能力［跟上］這些長篇大論，盡管我願意有這能力。
不過，既然你兩方面都行，你就必須将就我們咯，這樣［我們］才可以在一起［談］。
但既然現在你不願意，而我又沒什麼空閑，不能［c5］待在你旁邊聽長篇大論&mdash&mdash畢竟，我得趕去别處，我要告辭啦，盡管我也許不是不高興聽你的這些［長篇大論］。
&rdquo 說這番話時我站起身來要走，當我站起來時，卡利阿斯右手拽住［我的］手，［335d］左手抓住［我］這件磨破的外套，說道：&ldquo我們不會放你走，蘇格拉底，你要一走，談話對我們就會不一樣啦。
我要你與我們待着，任聽誰都沒有比聽你和［d5］普羅塔戈拉交談讓我高興。
你可别讓我們大家掃興。
&rdquo 這時我已經站起來要走出去，我說，&ldquo希珀尼庫斯的兒子呀，我可是一向欽佩你的這種熱愛智慧，眼下［335e］尤其贊賞和熱愛［這種熱愛智慧］，要是你的要求我可能［辦到］的話，我倒很願意讓你開心。
可這會兒你簡直就像是要求我跟上希墨拉的跑手克利松&mdash&mdash他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或者要我與某個長跑手或急差比着跑，而且不落下。
(108)［336a］我會對你說，我比你更要求我自己跟上這些個跑手們，可我不能啊。
要是需要看我同克利松一起跑，你就得要他慢下來。
畢竟，我沒能力跑快，［a5］而他卻有能力［跑］慢。
要是你欲求聽我和普羅塔戈拉，你就得要他這會兒像起初他回答我提出的那些問題時一樣回答簡潔。
［336b］不然的話，交談的方式會成什麼樣子啊？何況，我覺得，在一起相互交談與搞民衆演說畢竟是兩回事嘛。
&rdquo(109) &ldquo可是，蘇格拉底，你看到嗎？&rdquo他說，［b5］&ldquo普羅塔戈拉如果認為應該允許按自己願意的方式來交談，他似乎說得蠻正義哦，你不同樣也如此［要求］按你願意的方式來交談嘛。
&rdquo(110) 這時阿爾喀比亞德插進來，他說，&ldquo你說得實在不美哦，(111)卡利阿斯。
畢竟，這蘇格拉底已經承認他跟不上長篇大論，輸給了普羅塔戈拉。
至于說這樣子交［336c］談以及設置話題&mdash&mdash給出和接過話題，要是蘇格拉底會輸給任何人的話，我就會覺得奇怪啦。
所以，要是普羅塔戈拉承認，在交談方面他比蘇格拉底更為蹩腳，對蘇格拉底來說就夠啦。
但要是他堅持不讓，就讓他以［c5］問和答來讨論，而不是在每個提問上把大話扯得老長，言辭躲閃，不願［336d］給出個說法，卻滔滔不絕，以至于在聽的多數人&mdash&mdash我說&lsquo多數人&rsquo［而非&lsquo所有人&rsquo］&mdash&mdash都忘了問的問題究竟是關于什麼的。
當然咯，我擔保蘇格拉底不忘事兒，他不是不會開玩笑，說自己記不住。
(112)所以，在我看，蘇格拉底會覺得［d5］［自己的］說法更恰當。
(113)畢竟，［我們］每個人都必須表明自己的看法嘛。
&rdquo 阿爾喀比亞德之後，我想，說話的是克裡提阿吧，［他說，］&ldquo普洛狄科和希琵阿斯呵，據我看，卡利阿斯似乎太向着［336e］普羅塔戈拉，阿爾喀比亞德呢，對自己擁護的任何事情總是争強好勝。
不過，我們不必跟着争強好勝，無論偏向蘇格拉底還是偏向普羅塔戈拉；我們得一緻請求兩位别中途分手。
&rdquo(114) ［337a］克裡提阿說這些後，普洛狄科說：&ldquo我覺得，你看起來說得好，克裡提阿。
畢竟，這類言辭的參與者必須共同聽取投入交談的雙方，但不是平等地［聽取］，畢竟，［兩者的說法］不是同一個東西。
畢竟，應當共同［a5］聽取雙方，不等于［應當］平等地贊賞各方。
應當多給更有智慧的，少給更無學識的。
(115)所以，我本人認為，普羅塔戈拉和蘇格拉底啊，你們應該謙讓，相互圍繞論題對辯，［337b］不要争吵嘛。
畢竟，朋友與朋友對辯是出于善意，彼此不合和互為敵人的人才争吵。
這樣，我們就會有一場極好的聚談。
這樣，你們兩位發言人就會赢得我們這些［b5］聽者的極大敬重，而非受到稱贊：敬重出自聽者的心底，沒有蒙騙，稱贊往往是些違背自己的意見說謊的言辭。
［337c］而且，這樣的話，我們這些聽者也會極為欣喜，而不是愉快：欣喜指靠精神本身學習和獲得某種見識，愉快則指吃到某種東西或靠身體本身快樂地得到某種東西。
&rdquo 普洛狄科說的這些，在座的多數人都接受。
(116)［c5］接着普洛狄科之後，希琵阿斯這個智者說：&ldquo在座諸位，我認為，就自然而非禮法而言，你們是同族和同一個家庭的成員，［337d］每個都是城邦民。
畢竟，相同的與相同的憑自然彼此親近。
可是，禮法是［支配］世人的王者，它強制許多針對這自然的東西。
對我們來說，羞恥的是，我們懂得諸事的自然，而且在希臘人中最智慧，［d5］眼下聚集在希臘的這樣一個地方，［聚集］在這智慧的主席團大廳，［聚集］在這城邦最偉大、最光耀的高宅，可我們一點兒都沒［337e］拿出配得上這名位的東西，竟然像世人中的那些最為低劣的人那樣相互争來吵去！(117)所以，我這會兒敦請和奉勸，普羅塔戈拉和蘇格拉底啊，你們得和解。
我們就像公斷人把［你們］拉到［338a］這中間地帶，你［蘇格拉底］就别非尋求這種嚴格的對話樣式&mdash&mdash非常簡潔［的樣式］&mdash&mdash不可，要是普羅塔戈拉不喜歡的話，不妨随他滔滔不絕，使得［他的］辭令可以對我們顯得更為宏偉壯麗、更為井井有條。
反過來呢，［a5］普羅塔戈拉就别整個兒誇誇其談，乘風揚帆，遁入言辭汪洋，以至于陸地隐而不見&mdash&mdash反正，你倆守點兒中道。
就這樣做吧，聽我勸，選出仲裁或主管或主席，替你們［338b］看住各自言辭的适中長度。
&rdquo(118) 這話讓在座的都滿意，所有人都稱贊，而且卡利阿斯說，他不會放我走。
于是，他們要求我選個主管。
我說，&ldquo選個言辭裁判出來，未免羞恥罷。
［b5］畢竟，要是被選出來的比我們還差，更差的管住更好的，這可不正确哦。
要是［被選出來的和我們］一樣，同樣不正确。
畢竟，一個［與我們］一樣的人會與我們做一樣的事情，選他［338c］出來是多此一舉。
(119)當然，你們會選一個比我們更好的人出來。
實際上，我覺得，對你們來說，沒可能選出一個比這普羅塔戈拉更智慧的。
要是你們萬一選了個一點兒都不更好的人，(120)你們卻宣稱更好，對這普羅塔戈拉就會成為一種恥辱&mdash&mdash竟然選一個［c5］低劣的世人當主管。
至于我自己嘛，倒沒什麼所謂。
&ldquo不過，為了你們熱望的事情&mdash&mdash我們的聚談和交談可以實現，我倒願意這麼辦：如果［338d］普羅塔戈拉不願回答，就他來問、我來答，同時，我會試着向他演示，我所說的回答［問題］該是怎樣回答。
一旦我回答了他願意問多少就問多少［的問題］之後，讓他再以［d5］同樣方式對我說明道理。
要是他顯得并不熱心回答［我］所問的問題，你們和我就要共同要求他做你們要求我做的事情：不要毀了聚［338e］談。
因此，完全沒必要有一個主管，而是你們大家共同主管。
&rdquo 大家都覺得應該這樣辦。
普羅塔戈拉雖然老大不情願，也被迫同意問問題，［e5］問夠之後，再以簡短回答給出說法。
于是，他開始像下面這樣提問。
&ldquo我認為，蘇格拉底，&rdquo他說，&ldquo對一個男子來說，教育的最大部分在于［讓他在］詩句方面［339a］厲害。
這就是有能力透徹理解詩人們所說的東西&mdash&mdash［理解］哪些是［詩人］正确地作成的詩，哪些不是，亦即懂得［怎樣］區分［這些］，而且，當有人問的時候懂得給個說法。
那麼，現在呢，提問仍然涉及的是我［a5］和你談論的同一個問題，也就是關于德性［的問題］，轉到了詩作而已&mdash&mdash差别就這麼一點兒。
有一次，西蒙尼德斯(121)對忒塔洛人克瑞翁的兒子斯科帕斯說： ［339b］一方面，要成為一個好男子，真的難啊， 無論手、足，還是心智 都要做到方方正正，無可指責。
你知道這首詩歌嗎？要不我整個兒給你背誦一遍？&rdquo ［b5］我說，&ldquo完全沒必要，我知道的，而且我碰巧還對這首詩歌下過一番功夫哩。
&rdquo &ldquo那就好，&rdquo他說。
&ldquo那麼，你覺得它作得美不美、正确不正确啊？&rdquo &ldquo非常美，而且正确，&rdquo我說。
&ldquo要是這詩人自己說了與自己相反的，你也覺得［b10］作得美？&rdquo &ldquo那興許就不好咯，&rdquo我說。
&ldquo那麼，&rdquo他說，［339c］&ldquo再好好看看［這首詩］。
&rdquo &ldquo可是，好人呃，我已經看得夠可以的啦。
&rdquo &ldquo那麼，你看，&rdquo他說，&ldquo這詩人在接下來的詩歌中說： 我可不覺得匹塔科斯的話中聽，(122) （5）盡管話是一位智者說的，(123) &lsquo難呵，&rsquo他說，&lsquo是一個［c5］高貴者。
&rsquo &ldquo你想過嗎，這同一個［詩］人［現在］這樣說，先前卻那樣說。
&rdquo &ldquo這個我知道，&rdquo我說。
&ldquo那你覺得，［後面的］這些與［先前的］那些一緻？&rdquo &ldquo我覺得它們顯得如此&rdquo&mdash&mdash其實，這時我還真害怕他會說出點兒什麼&mdash&mdash&ldquo不過，你呢？&rdquo我說，&ldquo它們顯得不是［這樣］？&rdquo &ldquo這［詩］人兩樣都說，怎麼會［339d］顯得與自己一緻呢？一方面，這［詩］人首先确立的是，成為一個好男子實際上很難，可詩作剛往前走一點兒，他就給忘啦。
明明匹塔科斯［d5］說的與他說的是同一個說法&mdash&mdash是高貴者太難&mdash&mdash他卻［難道不是在］譴責［這個說法］，而且宣稱不接受匹塔科斯的與他自己相同的說法？要是他譴責一個跟他自己有同樣說法的人，那麼很明顯，他是在譴責自己。
所以，他所說的要麼前一個不正确，要麼後一個不正确。
&rdquo(124) ［d10］他說完這些，聽者中的多數人發出喝彩和［339e］叫好。
而我呢，當他說過這番話和其他人喝彩時，我起初仿佛挨了好拳手一擊，兩眼漆黑，腦子暈眩。
然後&mdash&mdash至少對你說真的&mdash&mdash為了有時間來思考這位詩人究竟說的是什麼［意思］，我轉向普洛狄科，然後喊他，&ldquo普洛狄科呀，&rdquo我說，&ldquo你可是西蒙尼德斯的城邦民哦，(125)［340a］你幫這人一把才正義啊。
我覺得我應該向你喊援，就像荷馬所說，斯卡曼德戎遭阿基琉斯圍困時向西莫恩塔喊援，他說的是：&lsquo親愛的兄弟呀，讓咱倆一起來頂住這漢子的［a5］大力吧。
&rsquo(126)所以，我也向你喊援，以免普羅塔戈拉把我們的西蒙尼德斯給滅啦。
畢竟，為了糾正西蒙尼德斯，需要你的缪斯技藝，你靠它區分過願望和［340b］欲求不是同一個東西，還有你憑此說的好些美的東西。
所以，請注意看看，是否你與我一同［這樣］覺得。
畢竟，西蒙尼德斯并沒有顯得在說與自己相反的東西哦。
普洛狄科，你就擺出你的看法吧，在你［b5］看來，&lsquo成為&rsquo與&lsquo是&rsquo是一回事，抑或另外回事？&rdquo(127) &ldquo另外回事，憑宙斯，&rdquo普洛狄科說。
&ldquo西蒙尼德斯不是自己在起頭［幾行］就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麼&mdash&mdash&lsquo要成為一個好男子真的難啊&rsquo？&rdquo我說。
&ldquo你說得真實，&rdquo［340c］普洛狄科說。
&ldquo那麼，西蒙尼德斯譴責匹塔科斯，就不是像普羅塔戈拉認為的那樣，因為匹塔科斯說了與他自己說的同樣的東西，而是因為說了别的。
畢竟，匹塔科斯并沒有像西蒙尼德斯那樣說&lsquo成為&rsquo［c5］高貴者難，而是說&lsquo是&rsquo［高貴者難］&mdash&mdash&lsquo是&rsquo和&lsquo成為&rsquo并非同一回事啊，普羅塔戈拉，這普洛狄科說的喔。
除非&lsquo是&rsquo與&lsquo成為&rsquo是同一回事，西蒙尼德斯自己并沒有說與自己相反的東西。
興許［340d］這普洛狄科和别的多數人都會按赫西俄德［的說法］說，成為好人難呢，因為：&lsquo在德性面前，諸神鋪下了汗水&rsquo，但是，誰一旦&lsquo抵達［德性的］頂峰，成就［德性］就容易了，［d5］雖然獲得［德性］曾經難&rsquo。
&rdquo(128) 普洛狄科聽到這番話便誇獎我，普羅塔戈拉卻說：&ldquo蘇格拉底啊，你這糾正比你所糾正的錯得更大喽。
&rdquo 我說，&ldquo哎呀，事情反倒被我搞糟啦，好像是這樣吧，［340e］普羅塔戈拉；我簡直是個可笑的醫生，我治病卻搞得病更重。
&rdquo &ldquo豈不就是這樣麼，&rdquo他說。
&ldquo豈不是怎樣，&rdquo我問。
［e5］他說，&ldquo要是這詩人竟然說，以如此方式獲得德性是件太尋常的事兒，而所有世人都覺得，這是所有事情中最難的，這詩人就太沒常識喽。
&rdquo 我說，&ldquo憑宙斯，普洛狄科恰好在我們這兒，對這些個說法簡直是時機難逢。
興許可以說，［341a］普羅塔戈拉啊，普洛狄科那神樣的智慧很有把年紀了喔，不是起自西蒙尼德斯［的輩分］，就是甚至還要年邁些。
而你呢，盡管在好些其他事情上老練，在這方面卻顯得沒經驗，不像我那麼老練&mdash&mdash我畢竟是普洛狄科的弟子嘛。
［a5］我覺得，你似乎還不懂得，西蒙尼德斯對這&lsquo難&rsquo的用法并不是像你的用法那樣，倒像這位普洛狄科在涉及&lsquo厲害&rsquo［這個詞］時每每告誡我的那樣&mdash&mdash當我稱贊你或别的某個人時，我說普羅塔戈拉是個厲害的有智慧的男人，他就問我，［341b］把好東西叫&lsquo厲害&rsquo，我難道不感到羞恥？畢竟，他說，&lsquo厲害的［事情］是壞［事情］。
所以，絕不會有誰會說厲害的富足或厲害的安甯或厲害的健康，但會［有人］說厲害的疾病、厲害的戰争和厲害的貧困，［b5］因為，厲害的就是壞的。
&rsquo(129)所以，興許克歐斯島人和西蒙尼德斯所用的&lsquo難&rsquo［指的］是&lsquo壞&rsquo或你還不懂的别的什麼。
我們不妨問普洛狄科吧，畢竟，涉及西蒙尼德斯的方言，問他才正義。
普洛狄科啊，西蒙尼德斯的這個［341c］&lsquo難&rsquo說的是什麼呢？&rdquo &ldquo壞［事］，&rdquo他說。
&ldquo那麼，由于這些，&rdquo我說，&ldquo普洛狄科啊，當匹塔科斯說&lsquo做高貴者難&rsquo，西蒙尼德斯才譴責匹塔科斯吧。
因為，在西蒙尼德斯聽起來，仿佛［c5］匹塔科斯在說&lsquo做高貴者是壞［事］&rsquo。
&rdquo &ldquo可是，蘇格拉底，難道你認為，&rdquo普洛狄科說，&ldquo西蒙尼德斯說的是别的什麼［意思］而非是這［意思］？即他責罵匹塔科斯是因為，匹塔科斯不懂得正确區分語詞，畢竟，他是勒斯比亞島人，在外邦方言中長大。
&rdquo(130) ［c10］&ldquo普羅塔戈拉，&rdquo我說，&ldquo普洛狄科說的這些你聽見了吧。
［341d］對這些你有什麼話說？&rdquo 普羅塔戈拉說，&ldquo這樣的話，就太離譜啦，普洛狄科。
其實，我很清楚地知道，西蒙尼德斯說的&lsquo難&rsquo，與我們［說］的不是一回事，不是&lsquo壞&rsquo，而是不［d5］容易，靠許多作為才成得了。
&rdquo &ldquo不過，普羅塔戈拉呵，&rdquo我說，&ldquo其實我也認為，西蒙尼德斯說的是這［意思］，而這位普洛狄科當然也知道這點。
他不過開個玩笑，似乎要考驗一下你是否有能力持守住你自己的論點。
西蒙尼德斯并沒有說&lsquo難&rs
&rdquo(96) &ldquo不過算了吧，&rdquo我說，&ldquo既然你讓我覺得你對這很煩，就讓我們放下這個，我們不妨來細看你說的另一個東西吧。
你把這什麼叫做沒節制？&rdquo 他說［是的］。
&ldquo做這［a5］事情不就完全與智慧相反嗎？&rdquo &ldquo至少我覺得，&rdquo他說。
&ldquo那麼，要是人們做事情既正确又有益，在你看來，他們如此做事情時算節制呢，還是［當他們］相反地做事情［算節制］？&rdquo &ldquo［如此做事情時算］節制，&rdquo他說。
&ldquo他們豈不［332b］是憑節制來節制嗎？&rdquo &ldquo必然如此。
&rdquo &ldquo那些不正确地做事情的人豈不是做事情沒節制，因而，這樣子做事情就是沒節制吧？&rdquo ［b5］&ldquo我也這樣覺得，&rdquo他說。
&ldquo那麼，沒節制地做事情就與節制地做事情相反了？&rdquo 他說是。
&ldquo沒節制地做的事情豈不是靠沒節制做出來的，節制地做的事情是靠節制［做出來的］？&rdquo 他同意。
&ldquo要是一件事情是得力地做出來的，就是得力地做事，要是一件事情是軟弱地做出來的，就是軟弱地做事吧？&rdquo 他覺得是。
&ldquo要是一件事情是敏捷地做出來的，就是敏捷地做事，要是一件事情是慢騰騰地做出來的，［332c］就是慢騰騰地做事？&rdquo 他說是。
(97) &ldquo那麼，一件事情是以如此方式做出來的，就是由這個本身來做事情，要是一件事情是以相反方式［做出來的］，就是由相反的東西［來做事情］？&rdquo 他同意。
&ldquo那麼好，&rdquo我說，&ldquo有某個美的東西嗎？&rdquo 他同意。
&ldquo除了醜的東西，它還與什麼東西相反呢？&rdquo &ldquo沒有。
&rdquo ［c5］&ldquo那麼，什麼是［這個呢］？有某個好的東西吧？&rdquo &ldquo有哇。
&rdquo &ldquo除了壞的東西，它還與什麼東西相反呢？&rdquo &ldquo沒有。
&rdquo &ldquo那麼，什麼是［這個呢］？聲音中有某個高點兒的東西吧？&rdquo(98) 他說有。
&ldquo除了低沉的東西，它還與什麼東西相反呢？&rdquo 他說沒有。
&ldquo那麼，&rdquo我說，&ldquo相對立的東西中的每一個都僅有一個相對立的東西，而不是許多？&rdquo 他同意。
［332d］&ldquo那麼好吧，&rdquo我說，&ldquo讓我們總括一下我們已經同意的。
我們已經同意，一個東西僅有一個相反的，而非許多，是吧？&rdquo &ldquo我們已經同意。
&rdquo &ldquo以相反方式做的事情是由相反的東西做出來的，是吧？&rdquo 他說是。
&ldquo我們已經同意，［d5］與無節制地做事情相反的是節制地做事情，是吧？&rdquo 他說是。
&ldquo那麼，節制地做的事情是由節制做出來的，沒節制地［做的事情］是由沒節［332e］制做出來的？&rdquo 他同意。
&ldquo那麼，以相反方式做的事情是由相反的東西做出來的，是吧？&rdquo &ldquo是。
&rdquo &ldquo這事是由節制做出來的，那事是由沒節制［做出來的］，是吧？&rdquo &ldquo是。
&rdquo &ldquo以相反的方式呢？&rdquo &ldquo當然哦。
&rdquo &ldquo那麼，是由相反的東西做出的？&rdquo &ldquo是。
&rdquo &ldquo那麼，沒節制［e5］與節制相反？&rdquo &ldquo顯得是這樣。
&rdquo &ldquo你還記得，剛才前不久，我們已經同意沒節制與智慧相反吧？&rdquo 他同意。
&ldquo可一個東西隻有一個相反［333a］的啊？&rdquo 他說［同意］。
&ldquo那麼，普羅塔戈拉呵，這［兩個］說法我們該選取哪個呢？(99)一個東西僅有一個相反的［這個說法］，抑或那個［說法］&mdash&mdash據它說，智慧與節制是兩回事，但兩者每個都是德性的部分，而且這一個與那一個不一樣，不僅自身［不一樣］，而且［a5］其能力［也不一樣］，就像臉的各部分［不一樣］？我們該選取［這兩個說法中的］哪一個呢？畢竟，這樣兩個說法一起說實在不符合缪斯技藝啊。
它們既唱不到一起，也無法相互合調。
(100)畢竟，它們怎麼會唱到一起呢，倘若［下面］這一點是必然的話：［333b］一個東西僅有一個相反的，而非有許多。
沒節制是一個東西，可它與智慧和節制都相反？是這樣的嗎，普羅塔戈拉？&rdquo我說，&ldquo不然又是怎樣呢？&rdquo 他同意，不過十分勉強。
(101) &ldquo那麼，節制豈不就會和［b5］智慧是一回事了？先前［說的］其實已經讓我們看到，正義與虔敬幾乎就是同一個東西。
好啦好啦，&rdquo我說，&ldquo普羅塔戈拉，我們别洩氣，我們還要細看餘下來的東西。
在你看來，某個做事情不義的［333c］世人，就他做事情不義而言，算得上節制嗎？&rdquo &ldquo這個嘛，我就不好意思同意喽，蘇格拉底，&rdquo(102)他說，&ldquo盡管世人中的多數人恐怕會說［是這樣］。
&rdquo &ldquo那我該與那些［多數］人搞清道理，還是與你搞清道理啊？&rdquo我說。
&ldquo如果你願意，&rdquo他說，［c5］&ldquo你不妨先拿這說法與多數人對話吧。
&rdquo &ldquo其實我倒沒所謂，要是你僅僅回答：你覺得這些究竟是［這樣］抑或不是。
畢竟，我要審查的主要是這個說法。
結果會是，無論提問的我還是回答者，都會平等地受到審查。
&rdquo(103) ［333d］起初，普羅塔戈拉在我們面前裝模作樣，嘀咕這論題繁難，然後才同意回答。
&ldquo開始吧，&rdquo我說，&ldquo從起頭回答我。
有些人做事情不義，對你來說顯得是做事情節制嗎？&rdquo &ldquo就算是吧，&rdquo他說。
［d5］&ldquo你是說［做事情］節制即善于思慮吧？&rdquo 他說是。
&ldquo善于思慮就是［他們］由于做事情不義要周全考慮吧？&rdquo &ldquo就算是吧，&rdquo他說。
&ldquo是哪一種呢，&rdquo我問，&ldquo是他們做不義的事情時做得漂亮還是低劣？&rdquo &ldquo做得漂亮。
&rdquo &ldquo那麼你是說，有某些好的東西？&rdquo &ldquo我的确說有。
&rdquo &ldquo那麼，&rdquo我說，&ldquo好的東西就是對世人有益的［東西］吧？&rdquo ［333e］&ldquo當然是啊，憑宙斯說！&rdquo他說，&ldquo即便對世人并沒益處的，我也會稱為好東西。
&rdquo 我感覺到普羅塔戈拉這時脾氣上來啦，回答時一副擺出陣勢争勝的樣子。
見他這副樣子，我小心翼翼起來，溫和地問&mdash&mdash&ldquo你是說，&rdquo我說，［334a］&ldquo普羅塔戈拉啊，那些對一個人沒益處的東西，還是說那些整個兒沒益處的東西？而你把這些也稱為好［東西］？&rdquo(104) &ldquo絕不是［這意思］，&rdquo他說，&ldquo我自己當然知道，許多東西對人并沒益處&mdash&mdash吃的、喝的、藥物以及别的［a5］數也數不過來的東西，但［我也知道］有的東西對人有益。
還有一些則談不上對人有益或者有害，卻對馬有益；有些僅對牛有益，有些則對狗有益。
還有一些對這些［動物］談不上有益或者有害，卻對樹木好；而且有些對樹根好，對嫩枝卻有害，比如畜糞，撒在所有樹木的［334b］根上都好，可要是你想把它們撒在新苗和嫩枝上，就把它們全毀喽。
甚至還有橄榄油，對所有植物都極為有害&mdash&mdash而且是除人以外所有［b5］生物的毛發的大敵，卻呵護人的毛發甚至身體的其他地方。
所以，一個東西的好實在複雜，而且五花八門。
(105)就拿這個［橄榄油］來說，在［334c］體外對這人就是好東西，但在體内，同樣的這個東西［對這人］就極壞。
(106)由于這個原因，醫生全都禁止體弱者在［c5］想吃的東西中用橄榄油，除非極少一丁點兒，以祛除食物和佐料中讓鼻子感到的難聞味為限。
&rdquo 普羅塔戈拉說這番話時，在場的人大聲喝彩，似乎他講得好，我則說，&ldquo普羅塔戈拉呀，我恰恰屬于記性不好那類人，要是有個世人對我說得老長，［334d］我就記不住這番話是關于什麼的了。
就好比倘若我恰好耳朵有點兒不好使，你就會認為，一旦你要同我讨論什麼，就需把嗓門提得比對别人更高。
這會兒也是這樣，既然你恰好遇到個記性不好的，要是我得跟上你的話，［d5］請替我把回答截短，搞得更簡短些。
&rdquo(107) &ldquo你怎麼要求我回答得簡短呢？難道我對你的回答得比必須的更短？&rdquo他說。
&ldquo不是那個意思，&rdquo我說。
&ldquo而是必須的那麼短？&rdquo他說。
［334e］&ldquo就是，&rdquo我說。
&ldquo那麼，我該回答你的這個&lsquo必須回答那麼多&rsquo究竟是我覺得的那麼多，還是你覺得的那麼多啊？&rdquo &ldquo其實，我曾聽說，&rdquo我說，&ldquo要是你願意的話，你自己［e5］教别人這些事情時既能講得很長&mdash&mdash這樣子時絕不會沒話可說，又能講得簡短&mdash&mdash這樣子時［335a］沒誰說得比你更簡潔。
所以，要是你願同我讨論的話，請你對我用後一種方式，即言辭簡短的方式。
&rdquo &ldquo蘇格拉底，&rdquo他說，&ldquo迄今為止我已經和好些人舌戰［a5］過，倘若我過去是按你要求的那樣來做&mdash&mdash按反駁者要求我［必須］如何讨論的那樣來讨論，我就既不會顯得比任何人更優秀，普羅塔戈拉也不會名滿希臘啦。
&rdquo 而我呢&mdash&mdash畢竟，我發覺他對自己［335b］先前的回答不滿意，而且不再願意情願在讨論時回答［提問］&mdash&mdash既然我認為，這樣的在一起［聚談］不是我的活兒，我便說，&ldquo其實啊，普羅塔戈拉，我不是非要我們這樣在一起［談］，違背你覺得［b5］［想要的方式］。
隻不過，要是你願意以我能夠跟得上的方式來讨論，我當然會和你讨論。
你畢竟&mdash&mdash就像關于你據說而且你自己也這樣說&mdash&mdash有能力既以長篇大論的方式又以言簡意赅的方式搞聚談。
［335c］畢竟，你有智慧啊&mdash&mdash可我沒能力［跟上］這些長篇大論，盡管我願意有這能力。
不過，既然你兩方面都行，你就必須将就我們咯，這樣［我們］才可以在一起［談］。
但既然現在你不願意，而我又沒什麼空閑，不能［c5］待在你旁邊聽長篇大論&mdash&mdash畢竟，我得趕去别處，我要告辭啦，盡管我也許不是不高興聽你的這些［長篇大論］。
&rdquo 說這番話時我站起身來要走，當我站起來時，卡利阿斯右手拽住［我的］手，［335d］左手抓住［我］這件磨破的外套，說道：&ldquo我們不會放你走，蘇格拉底，你要一走，談話對我們就會不一樣啦。
我要你與我們待着，任聽誰都沒有比聽你和［d5］普羅塔戈拉交談讓我高興。
你可别讓我們大家掃興。
&rdquo 這時我已經站起來要走出去，我說，&ldquo希珀尼庫斯的兒子呀，我可是一向欽佩你的這種熱愛智慧，眼下［335e］尤其贊賞和熱愛［這種熱愛智慧］，要是你的要求我可能［辦到］的話，我倒很願意讓你開心。
可這會兒你簡直就像是要求我跟上希墨拉的跑手克利松&mdash&mdash他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或者要我與某個長跑手或急差比着跑，而且不落下。
(108)［336a］我會對你說，我比你更要求我自己跟上這些個跑手們，可我不能啊。
要是需要看我同克利松一起跑，你就得要他慢下來。
畢竟，我沒能力跑快，［a5］而他卻有能力［跑］慢。
要是你欲求聽我和普羅塔戈拉，你就得要他這會兒像起初他回答我提出的那些問題時一樣回答簡潔。
［336b］不然的話，交談的方式會成什麼樣子啊？何況，我覺得，在一起相互交談與搞民衆演說畢竟是兩回事嘛。
&rdquo(109) &ldquo可是，蘇格拉底，你看到嗎？&rdquo他說，［b5］&ldquo普羅塔戈拉如果認為應該允許按自己願意的方式來交談，他似乎說得蠻正義哦，你不同樣也如此［要求］按你願意的方式來交談嘛。
&rdquo(110) 這時阿爾喀比亞德插進來，他說，&ldquo你說得實在不美哦，(111)卡利阿斯。
畢竟，這蘇格拉底已經承認他跟不上長篇大論，輸給了普羅塔戈拉。
至于說這樣子交［336c］談以及設置話題&mdash&mdash給出和接過話題，要是蘇格拉底會輸給任何人的話，我就會覺得奇怪啦。
所以，要是普羅塔戈拉承認，在交談方面他比蘇格拉底更為蹩腳，對蘇格拉底來說就夠啦。
但要是他堅持不讓，就讓他以［c5］問和答來讨論，而不是在每個提問上把大話扯得老長，言辭躲閃，不願［336d］給出個說法，卻滔滔不絕，以至于在聽的多數人&mdash&mdash我說&lsquo多數人&rsquo［而非&lsquo所有人&rsquo］&mdash&mdash都忘了問的問題究竟是關于什麼的。
當然咯，我擔保蘇格拉底不忘事兒，他不是不會開玩笑，說自己記不住。
(112)所以，在我看，蘇格拉底會覺得［d5］［自己的］說法更恰當。
(113)畢竟，［我們］每個人都必須表明自己的看法嘛。
&rdquo 阿爾喀比亞德之後，我想，說話的是克裡提阿吧，［他說，］&ldquo普洛狄科和希琵阿斯呵，據我看，卡利阿斯似乎太向着［336e］普羅塔戈拉，阿爾喀比亞德呢，對自己擁護的任何事情總是争強好勝。
不過，我們不必跟着争強好勝，無論偏向蘇格拉底還是偏向普羅塔戈拉；我們得一緻請求兩位别中途分手。
&rdquo(114) ［337a］克裡提阿說這些後，普洛狄科說：&ldquo我覺得，你看起來說得好，克裡提阿。
畢竟，這類言辭的參與者必須共同聽取投入交談的雙方，但不是平等地［聽取］，畢竟，［兩者的說法］不是同一個東西。
畢竟，應當共同［a5］聽取雙方，不等于［應當］平等地贊賞各方。
應當多給更有智慧的，少給更無學識的。
(115)所以，我本人認為，普羅塔戈拉和蘇格拉底啊，你們應該謙讓，相互圍繞論題對辯，［337b］不要争吵嘛。
畢竟，朋友與朋友對辯是出于善意，彼此不合和互為敵人的人才争吵。
這樣，我們就會有一場極好的聚談。
這樣，你們兩位發言人就會赢得我們這些［b5］聽者的極大敬重，而非受到稱贊：敬重出自聽者的心底，沒有蒙騙，稱贊往往是些違背自己的意見說謊的言辭。
［337c］而且，這樣的話，我們這些聽者也會極為欣喜，而不是愉快：欣喜指靠精神本身學習和獲得某種見識，愉快則指吃到某種東西或靠身體本身快樂地得到某種東西。
&rdquo 普洛狄科說的這些，在座的多數人都接受。
(116)［c5］接着普洛狄科之後，希琵阿斯這個智者說：&ldquo在座諸位，我認為，就自然而非禮法而言，你們是同族和同一個家庭的成員，［337d］每個都是城邦民。
畢竟，相同的與相同的憑自然彼此親近。
可是，禮法是［支配］世人的王者，它強制許多針對這自然的東西。
對我們來說，羞恥的是，我們懂得諸事的自然，而且在希臘人中最智慧，［d5］眼下聚集在希臘的這樣一個地方，［聚集］在這智慧的主席團大廳，［聚集］在這城邦最偉大、最光耀的高宅，可我們一點兒都沒［337e］拿出配得上這名位的東西，竟然像世人中的那些最為低劣的人那樣相互争來吵去！(117)所以，我這會兒敦請和奉勸，普羅塔戈拉和蘇格拉底啊，你們得和解。
我們就像公斷人把［你們］拉到［338a］這中間地帶，你［蘇格拉底］就别非尋求這種嚴格的對話樣式&mdash&mdash非常簡潔［的樣式］&mdash&mdash不可，要是普羅塔戈拉不喜歡的話，不妨随他滔滔不絕，使得［他的］辭令可以對我們顯得更為宏偉壯麗、更為井井有條。
反過來呢，［a5］普羅塔戈拉就别整個兒誇誇其談，乘風揚帆，遁入言辭汪洋，以至于陸地隐而不見&mdash&mdash反正，你倆守點兒中道。
就這樣做吧，聽我勸，選出仲裁或主管或主席，替你們［338b］看住各自言辭的适中長度。
&rdquo(118) 這話讓在座的都滿意，所有人都稱贊，而且卡利阿斯說，他不會放我走。
于是，他們要求我選個主管。
我說，&ldquo選個言辭裁判出來，未免羞恥罷。
［b5］畢竟，要是被選出來的比我們還差，更差的管住更好的，這可不正确哦。
要是［被選出來的和我們］一樣，同樣不正确。
畢竟，一個［與我們］一樣的人會與我們做一樣的事情，選他［338c］出來是多此一舉。
(119)當然，你們會選一個比我們更好的人出來。
實際上，我覺得，對你們來說，沒可能選出一個比這普羅塔戈拉更智慧的。
要是你們萬一選了個一點兒都不更好的人，(120)你們卻宣稱更好，對這普羅塔戈拉就會成為一種恥辱&mdash&mdash竟然選一個［c5］低劣的世人當主管。
至于我自己嘛，倒沒什麼所謂。
&ldquo不過，為了你們熱望的事情&mdash&mdash我們的聚談和交談可以實現，我倒願意這麼辦：如果［338d］普羅塔戈拉不願回答，就他來問、我來答，同時，我會試着向他演示，我所說的回答［問題］該是怎樣回答。
一旦我回答了他願意問多少就問多少［的問題］之後，讓他再以［d5］同樣方式對我說明道理。
要是他顯得并不熱心回答［我］所問的問題，你們和我就要共同要求他做你們要求我做的事情：不要毀了聚［338e］談。
因此，完全沒必要有一個主管，而是你們大家共同主管。
&rdquo 大家都覺得應該這樣辦。
普羅塔戈拉雖然老大不情願，也被迫同意問問題，［e5］問夠之後，再以簡短回答給出說法。
于是，他開始像下面這樣提問。
&ldquo我認為，蘇格拉底，&rdquo他說，&ldquo對一個男子來說，教育的最大部分在于［讓他在］詩句方面［339a］厲害。
這就是有能力透徹理解詩人們所說的東西&mdash&mdash［理解］哪些是［詩人］正确地作成的詩，哪些不是，亦即懂得［怎樣］區分［這些］，而且，當有人問的時候懂得給個說法。
那麼，現在呢，提問仍然涉及的是我［a5］和你談論的同一個問題，也就是關于德性［的問題］，轉到了詩作而已&mdash&mdash差别就這麼一點兒。
有一次，西蒙尼德斯(121)對忒塔洛人克瑞翁的兒子斯科帕斯說： ［339b］一方面，要成為一個好男子，真的難啊， 無論手、足，還是心智 都要做到方方正正，無可指責。
你知道這首詩歌嗎？要不我整個兒給你背誦一遍？&rdquo ［b5］我說，&ldquo完全沒必要，我知道的，而且我碰巧還對這首詩歌下過一番功夫哩。
&rdquo &ldquo那就好，&rdquo他說。
&ldquo那麼，你覺得它作得美不美、正确不正确啊？&rdquo &ldquo非常美，而且正确，&rdquo我說。
&ldquo要是這詩人自己說了與自己相反的，你也覺得［b10］作得美？&rdquo &ldquo那興許就不好咯，&rdquo我說。
&ldquo那麼，&rdquo他說，［339c］&ldquo再好好看看［這首詩］。
&rdquo &ldquo可是，好人呃，我已經看得夠可以的啦。
&rdquo &ldquo那麼，你看，&rdquo他說，&ldquo這詩人在接下來的詩歌中說： 我可不覺得匹塔科斯的話中聽，(122) （5）盡管話是一位智者說的，(123) &lsquo難呵，&rsquo他說，&lsquo是一個［c5］高貴者。
&rsquo &ldquo你想過嗎，這同一個［詩］人［現在］這樣說，先前卻那樣說。
&rdquo &ldquo這個我知道，&rdquo我說。
&ldquo那你覺得，［後面的］這些與［先前的］那些一緻？&rdquo &ldquo我覺得它們顯得如此&rdquo&mdash&mdash其實，這時我還真害怕他會說出點兒什麼&mdash&mdash&ldquo不過，你呢？&rdquo我說，&ldquo它們顯得不是［這樣］？&rdquo &ldquo這［詩］人兩樣都說，怎麼會［339d］顯得與自己一緻呢？一方面，這［詩］人首先确立的是，成為一個好男子實際上很難，可詩作剛往前走一點兒，他就給忘啦。
明明匹塔科斯［d5］說的與他說的是同一個說法&mdash&mdash是高貴者太難&mdash&mdash他卻［難道不是在］譴責［這個說法］，而且宣稱不接受匹塔科斯的與他自己相同的說法？要是他譴責一個跟他自己有同樣說法的人，那麼很明顯，他是在譴責自己。
所以，他所說的要麼前一個不正确，要麼後一個不正确。
&rdquo(124) ［d10］他說完這些，聽者中的多數人發出喝彩和［339e］叫好。
而我呢，當他說過這番話和其他人喝彩時，我起初仿佛挨了好拳手一擊，兩眼漆黑，腦子暈眩。
然後&mdash&mdash至少對你說真的&mdash&mdash為了有時間來思考這位詩人究竟說的是什麼［意思］，我轉向普洛狄科，然後喊他，&ldquo普洛狄科呀，&rdquo我說，&ldquo你可是西蒙尼德斯的城邦民哦，(125)［340a］你幫這人一把才正義啊。
我覺得我應該向你喊援，就像荷馬所說，斯卡曼德戎遭阿基琉斯圍困時向西莫恩塔喊援，他說的是：&lsquo親愛的兄弟呀，讓咱倆一起來頂住這漢子的［a5］大力吧。
&rsquo(126)所以，我也向你喊援，以免普羅塔戈拉把我們的西蒙尼德斯給滅啦。
畢竟，為了糾正西蒙尼德斯，需要你的缪斯技藝，你靠它區分過願望和［340b］欲求不是同一個東西，還有你憑此說的好些美的東西。
所以，請注意看看，是否你與我一同［這樣］覺得。
畢竟，西蒙尼德斯并沒有顯得在說與自己相反的東西哦。
普洛狄科，你就擺出你的看法吧，在你［b5］看來，&lsquo成為&rsquo與&lsquo是&rsquo是一回事，抑或另外回事？&rdquo(127) &ldquo另外回事，憑宙斯，&rdquo普洛狄科說。
&ldquo西蒙尼德斯不是自己在起頭［幾行］就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麼&mdash&mdash&lsquo要成為一個好男子真的難啊&rsquo？&rdquo我說。
&ldquo你說得真實，&rdquo［340c］普洛狄科說。
&ldquo那麼，西蒙尼德斯譴責匹塔科斯，就不是像普羅塔戈拉認為的那樣，因為匹塔科斯說了與他自己說的同樣的東西，而是因為說了别的。
畢竟，匹塔科斯并沒有像西蒙尼德斯那樣說&lsquo成為&rsquo［c5］高貴者難，而是說&lsquo是&rsquo［高貴者難］&mdash&mdash&lsquo是&rsquo和&lsquo成為&rsquo并非同一回事啊，普羅塔戈拉，這普洛狄科說的喔。
除非&lsquo是&rsquo與&lsquo成為&rsquo是同一回事，西蒙尼德斯自己并沒有說與自己相反的東西。
興許［340d］這普洛狄科和别的多數人都會按赫西俄德［的說法］說，成為好人難呢，因為：&lsquo在德性面前，諸神鋪下了汗水&rsquo，但是，誰一旦&lsquo抵達［德性的］頂峰，成就［德性］就容易了，［d5］雖然獲得［德性］曾經難&rsquo。
&rdquo(128) 普洛狄科聽到這番話便誇獎我，普羅塔戈拉卻說：&ldquo蘇格拉底啊，你這糾正比你所糾正的錯得更大喽。
&rdquo 我說，&ldquo哎呀，事情反倒被我搞糟啦，好像是這樣吧，［340e］普羅塔戈拉；我簡直是個可笑的醫生，我治病卻搞得病更重。
&rdquo &ldquo豈不就是這樣麼，&rdquo他說。
&ldquo豈不是怎樣，&rdquo我問。
［e5］他說，&ldquo要是這詩人竟然說，以如此方式獲得德性是件太尋常的事兒，而所有世人都覺得，這是所有事情中最難的，這詩人就太沒常識喽。
&rdquo 我說，&ldquo憑宙斯，普洛狄科恰好在我們這兒，對這些個說法簡直是時機難逢。
興許可以說，［341a］普羅塔戈拉啊，普洛狄科那神樣的智慧很有把年紀了喔，不是起自西蒙尼德斯［的輩分］，就是甚至還要年邁些。
而你呢，盡管在好些其他事情上老練，在這方面卻顯得沒經驗，不像我那麼老練&mdash&mdash我畢竟是普洛狄科的弟子嘛。
［a5］我覺得，你似乎還不懂得，西蒙尼德斯對這&lsquo難&rsquo的用法并不是像你的用法那樣，倒像這位普洛狄科在涉及&lsquo厲害&rsquo［這個詞］時每每告誡我的那樣&mdash&mdash當我稱贊你或别的某個人時，我說普羅塔戈拉是個厲害的有智慧的男人，他就問我，［341b］把好東西叫&lsquo厲害&rsquo，我難道不感到羞恥？畢竟，他說，&lsquo厲害的［事情］是壞［事情］。
所以，絕不會有誰會說厲害的富足或厲害的安甯或厲害的健康，但會［有人］說厲害的疾病、厲害的戰争和厲害的貧困，［b5］因為，厲害的就是壞的。
&rsquo(129)所以，興許克歐斯島人和西蒙尼德斯所用的&lsquo難&rsquo［指的］是&lsquo壞&rsquo或你還不懂的别的什麼。
我們不妨問普洛狄科吧，畢竟，涉及西蒙尼德斯的方言，問他才正義。
普洛狄科啊，西蒙尼德斯的這個［341c］&lsquo難&rsquo說的是什麼呢？&rdquo &ldquo壞［事］，&rdquo他說。
&ldquo那麼，由于這些，&rdquo我說，&ldquo普洛狄科啊，當匹塔科斯說&lsquo做高貴者難&rsquo，西蒙尼德斯才譴責匹塔科斯吧。
因為，在西蒙尼德斯聽起來，仿佛［c5］匹塔科斯在說&lsquo做高貴者是壞［事］&rsquo。
&rdquo &ldquo可是，蘇格拉底，難道你認為，&rdquo普洛狄科說，&ldquo西蒙尼德斯說的是别的什麼［意思］而非是這［意思］？即他責罵匹塔科斯是因為，匹塔科斯不懂得正确區分語詞，畢竟，他是勒斯比亞島人，在外邦方言中長大。
&rdquo(130) ［c10］&ldquo普羅塔戈拉，&rdquo我說，&ldquo普洛狄科說的這些你聽見了吧。
［341d］對這些你有什麼話說？&rdquo 普羅塔戈拉說，&ldquo這樣的話，就太離譜啦，普洛狄科。
其實，我很清楚地知道，西蒙尼德斯說的&lsquo難&rsquo，與我們［說］的不是一回事，不是&lsquo壞&rsquo，而是不［d5］容易，靠許多作為才成得了。
&rdquo &ldquo不過，普羅塔戈拉呵，&rdquo我說，&ldquo其實我也認為，西蒙尼德斯說的是這［意思］，而這位普洛狄科當然也知道這點。
他不過開個玩笑，似乎要考驗一下你是否有能力持守住你自己的論點。
西蒙尼德斯并沒有說&lsquo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