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飓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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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加一個伴。

    問到他們剛才談論的問題,一個男人問我說,那些沉沒的運煤船上水手的靈魂會不會在暴風雨中出現呢? 我推測,我在那裡停留了2個小時。

    有一次,我拉開院門,朝空蕩蕩的街道看看,撲面而來的是沙礫、海草和水沫。

    我怎麼也關不上那門,隻好叫人來幫忙,才把那門迎風推上了。

     我終于又回到我那冷清的卧室時,那裡是一片黑暗;可我這時很累了,就又上了床,陷入了沉睡,就像從高塔墜落;從懸崖上跌下一樣。

    我有個印象,那就是風一直在吹,吹了好久,雖然我夢到我到了别處,見了不同景象。

    終于,我對現實那無力的把握也失去了,我和兩個親密朋友在轟隆隆炮聲中去攻打某市鎮,不過,我不知道那兩個人是誰。

     炮聲那麼響,又那麼連續不斷,我聽不見我很想要聽的東西。

    我最終使勁挪動了一下,終于醒了過來。

    天已大亮,已是8、9點鐘了,暴風代替了大炮,有人敲我的門并叫喊着。

     “什麼事?”我叫道。

     “一條船破了!就在附近!” 我一下從床上跳下,問道:“什麼船?” “一條從西班牙或葡萄牙運鮮果和酒的帆船。

    如果你想看,先生,就快點!據岸上人推測,它随時會成碎片呢。

    ” 那緊張的聲音沿着樓梯叫喊而去,我盡可能披上衣往街上跑去。

     我前面有很多人都朝海邊跑。

    我趕過了許多人朝那裡跑,不久就看到那發怒的海了。

     這時,風也許已經低了一點,可正如我夢見的幾百門大炮中有幾門停放了一樣,那減低的勢頭不大能感覺得出來。

    被攪動了整整一夜的海比我昨天見到的又更可怕了。

    這時,它的每一個形态,都有一種擴張的勢頭;浪頭一個又一個掀起,一個比一個高,一個壓下另一個,數不盡的浪頭排山倒海而來,那氣勢令人心驚膽戰。

     由于那淹沒了人語聲的風浪聲,由于那人群,由于說不出的混亂,由于我最初抵抗那惡劣氣象幾乎窒息的掙紮,我已昏沉沉了。

    我向海裡那條破船望去,可是除了一個又一個噴着白沫的巨大浪頭,我什麼也看不見。

    站在我身旁一個半裸的船夫伸出他那裸露的胳膊向左邊指(上邊刺了一根指向同一方向的箭頭)。

    于是,天哪,我看到了,離我們很近呢! 在離甲闆6英尺或8英尺的地方,一條船桅折斷了,向一邊倒下,被亂紛紛的帆布和繩具糾纏住;當那船颠動和撞擊時——它沒有一刻靜止過,那劇烈是無法想象的——那團破損斷裂的東西撞着船側,像要把它擊穿。

    就在那種時候,還有人用力去砍掉這一部分;因為當那已傾斜的船在颠動中轉向我們時,我能清清楚楚看到船上的人用斧子幹活,其中一個長着長鬈發的人特别活躍,尤引人注目。

    就在這時,沖擊那條動蕩着的船的海這時又掀起一個高浪,把人們、圓木、桶、闆、上層船舷、還有那一堆像玩具一樣的東西全卷入翻騰的海中,從岸上發出的驚叫聲壓過了風聲和水聲。

     副桅依然矗立,破帆和斷繩索在上面晃來晃去。

    仍是那個船夫湊在我身邊嘎聲說,那條船已觸了一次礁,擡起來後又觸了礁。

    我又聽他說,那條船就要從中間折斷了,我也這麼想,因為那颠動和沖撞太猛烈了,任何人力做的東西都不可能長期經受得住的。

    他說這話時,岸上的人又發出一聲同情憐惜的驚呼——四個緊握殘餘船桅索具的水手和那條破船一起從海裡騰了起來,最高處就是那長鬈發的活躍身影。

     船上有隻鐘,當這條船像頭被逼瘋了的野獸那樣翻騰滾動和抛動時(當它完全歪向岸這邊時,我們能看見它的全部甲闆;當它瘋狂地蹦起而轉向海那一邊時,我們隻能看見它的龍骨了),這隻鐘響了。

    鐘聲像為那些不幸的人而敲的喪鐘,鐘聲随風飄向我們。

    那條船有一會兒看不見了,但一會兒又露出。

    又有兩個人看不見了。

    岸上的苦惱更劇了。

    男人們呻吟着捏緊了拳頭;女人們尖叫着把臉轉過去。

    有些人瘋了一樣沿着海邊跑來跑去,朝無法救應的地方呼救。

    我發現我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個;我們沒有理智地向一群我認識的水手們哀求,求他們别讓這最後兩個絕望的人在我們眼前消失。

     他們也很激動地向我解釋——我不知道為什麼,由于狂亂,我都幾乎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了——2個小時前,救生船就配備了船員,可是根本去不了;既沒有人肯冒險捆着繩子涉水過去,使破船和岸之間能有種聯系,那就再沒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