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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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報點兒奮而感到欣慰。

    ” 聽了我的話,頓時滿席鴉雀無聲,人們張大好奇的眼睛瞪着我。

     四面響起“敬聽,敬聽”的歡呼聲。

     “因為報告得突然,諸位想必會感到驚訝吧。

    不,不僅會驚訝,還會笑話我這個幹癟老頭兒呢…幹脆說吧,是這麼回事,一直鳏居的我,最近要娶妻子了。

    真是枯木逢春之幸啊? 說到這裡,對這一意想不到的報告,大家起初是寂然無聲,接着使報以熱烈的掌聲。

     “恭喜”“恭喜”,一片道喜聲。

     “做新娘的那位幸運兒是誰?她叫什麼名字?”一個個提問令人應接不暇。

     我裝腔作勢地幹咳了兩聲,目不轉暗地盯着正面川村義雄的臉,準備披露未婚妻的姓名。

    
白發新郎
白發老翁要結婚了。

    人們先是驚得目瞪口呆,接着是熱烈的掌聲,并且四下裡響起好奇的叫喊聲: “那位幸運的新娘是哪兒的?快,快告訴我們。

    ” 确也難怪。

    以厭惡女性聞名的我突然披露了一條萬萬想不到的消息。

     在說出新娘的名字之前,我盯盯地瞅着坐在我對面的川村。

    川村驚慌地眨巴着眼睛,大概是精神作用,臉色微微發白。

     “我的未婚妻不是處女。

    但是,她比任何處女都純潔,比任何處女都高尚,比任何處女都美麗。

    這樣一說,諸位就猜到了吧?雖說S市範圍廣大,但除了我的未婚妻,卻再沒有第二個那樣的女人了。

    ” 我進行了一生中最精彩的一次個人演說。

    那些社交界的頭面人物個個一言不發,呆怔怔地從周圍盯着我的臉。

     “是的,正加諸位所料,她就是子爵大牟田敏清的妙齡遺編瑙璃子。

    我回到這座城市以來,同瑙璃子進行着純潔的交往。

    随着同她的交往,她的天真不知不覺地使讨厭女性的我翻然改變了觀點。

    我們已取得大豐田家的諒解,拟于本月二十一日舉行婚禮,目下正為喜事加緊籌備……” 結束語還沒說完,突然爆發了暴風雨般的掌聲,祝詞紛紛飛來,甚至有人喊:“裡見老人萬歲!”人們一齊湧到我身邊要求握手。

     然而,我對那些人連看也不看,隻是凝視着川村義雄的臉,饒有興味地端詳着他的表情。

     川村的臉色起初由于吃驚和恐怖而蒼白,接着由于滿腔怒火而漲得通紅,最後由于無限的痛苦變成了可怕的豬肝色。

     他雙目灼灼,像要把我吞下去似地瞪着我。

    而我呢?同他那怒不可遏的神情截然相反,我快活地微笑着,死盯盯地瞅着他。

     在一陣騷亂之後,人們也許嗅到了不尋常的氣味,忽然沉靜下來,注視着我們倆的奇怪的對視。

     川村微微動了動嘴唇。

    他是想說什麼,都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

    然而,他終于開口了: “裡見先生,您剛才說的不是開玩笑吧?” “玩笑?哈哈哈哈哈。

    ”我樂得哈哈大笑,“你說什麼呀,開玩笑能說這種事嗎?” “那麼…” 川村惱很得渾身直顫。

     “嗯?” 我仍舊笑嘻嘻地,落落大方地問。

     川村不答話,緊咬着嘴唇猛然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左右看了看,接着抓起面前的酒杯,像瘋子一樣突然朝我扔了過來。

     我猛一低頭,酒杯摔到後面的牆壁上,叭地一聲撞得粉碎。

     “你這個騙子!” 他像野獸一樣吼叫着,兩眼圓瞪着我,猛地跳到桌上,朝我撲了過來。

     “幹什麼?你瘋了?” 兩旁的兩位紳士抱住川村的腿,好容易把他從桌子上拖了下來。

    滿席賓客一齊瞪着這個瘋子。

     川村大概是受到周圍叱貴的凝視,也覺得難為情了,沒再動野蠻。

    可是他心中卻憤怒至極,發紫的臉像塊石頭一樣一動不動地對着我。

     “哈哈哈哈哈,腥,諸位,惹出這場意外的亂子,實在抱歉。

    ” 我泰然自若,愉快地笑着說。

     ‘川村君好像搞誤會了,不然不會對今晚歡迎會的主辦者我耍出這番野蠻的。

    川村君,怎麼回事?你這樣做是恩将仇報啊。

    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若是那樣,等以後細聽你說,好嗎?别在宴席上胡鬧。

    ” 然而,川村仍像塊石頭一樣木然呆立,不回答我的話。

    在異樣的沉默中,我們又奇怪地互相瞪着。

    可是不一會兒,他突然轉過身,把椅子碰得嘩啦啦地直響,快步朝門口跑去。

    他沒緻一句答詞,就要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