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講中庸塾師受窘 裁狂狷名士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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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此理!将人比畜,放肆放肆!我要打了。

    &rdquo 拿起戒尺來,才要拿他的手,早被他一把奪過來,扔在當地,說道:&ldquo甚嗎?你敢打大爺,大爺可是你打得的?照你這樣的先生,叫作通稱本是教書匠,到處都能雇得來,打不成我,先教你吃我一腳吧!&rdquo 照着那先生的腿窩子就是一腳,把先生踢了個仰爬,腳子倒在當地。

    年希堯見了,趕緊攙起先生來,一面勸阻哥哥休得無禮。

    隻是他哪裡肯依從,還在那裡頂撞先生。

    先生道:&ldquo反了反了!要辭館了!&rdquo 正在鬧得煙霧塵天,恰巧年遐齡送客出來聽見。

    送客走後,連忙進書房來,問起原由,才再三的與先生陪禮,又把兒子着實責了一頓,說:&ldquo還求先生以不屑教誨教誨之。

    &rdquo 那先生搖手道:&ldquo否,大人,我們賓東相處多年,君子絕交,不出惡聲,晚生也不願是這等不歡而散,既蒙苦苦相留,隻好單叫這二令郎,作我個陳蔡及門。

    你這個大令郎,憑你另請高明,倘還叫他由也升堂起來,我隻得不脫冕而行矣。

    &rdquo 年遐齡聽說無法,便留年希堯一人課讀,打算給年羹堯另請&mdash位先生,叫他弟兄兩個,各從一師受業。

    但是為子擇師,這樁事也非容易,更兼年遐齡每上朝進署,不得在家,那夫人又身在内堂,照應不到外面的事。

     這個當兒,那年羹堯離開書房,一似溜了缰的野馬,益發淘氣得無法無天。

    年府又本是個巨族,隻那些家人孩子,就有一二十個。

    他便把這般孩子,都聚在一處,不是練着揮拳弄棒,便是學着打仗沖鋒,大家頑耍。

    那時清初的時候,大凡旗人家裡,都還有幾名家将。

    與如今使雇工家人的不同,那些家将,也都會些撂玟打拳,馬槍步箭,杆子單刀,跳高爬繩的本領。

    所以從前征噶爾旦的時候,曾經調過八旗大員家的庫圖扐兵,這項人便叫作家将,年府上的幾個家将,裡面有一名教師,見他家大爺好這些武藝,便逐件的指點起來。

    他聽得越發高興,就置辦了許多杆子、單刀之類,合那群孩子,每日練習。

    又用磚瓦,一堆堆的堆起作個五花陣、八卦陣,雖說是個玩意兒,也講究個休生傷杜,景死驚開,以緻怎的五行相生,八卦相錯,怎的明增喑減,背孤擊虛,教那些孩子們,穿梭一般演習,倒也大有意思。

    他卻搬張桌子,又擱張椅子,坐在上面,腰懸寶劍,手裡拿個旗兒,指揮調度。

    但有走錯了的,他不是用棍打,便是用刀背打,因此那班孩子,怕的神出鬼沒,沒一個不聽他的指使。

     除了那些耍之外,第一是一味的裡愛馬,他那愛馬,也合人不同,不講毛皮,不講骨格,不講性情,專講本領。

    年遐齡家裡,也有千來匹好馬,他都說無用,便着人日到市上拉了馬來。

    看他那相馬的法子,也與人兩道,先不騎不試,止用一個錢,扔在馬肚子底下,他自己卻向馬肚子底下去揀那個錢,要那馬見了他,不驚不動,他才問價。

    一連拉了許多名馬來看,那馬不是見了他,先躁蹶咆哮的閃躲,便是吓得周身亂顫,甚至吓得撒出溺來。

     這日羹堯偶自出門,看見拉鹽車駕轅的一匹鐵青馬。

    那馬生得來一身的卷毛,兩個繞眼圈兒,并且是個白鼻梁子,更是渾身磨得純泥稀爛,他失聲道:&ldquo可惜這等一個駿物,埋沒風塵!&rdquo 也不管那車夫肯賣不肯賣,便唾手一百金,強強的買來。

    可煞作怪,那馬憑他怎樣的摸索,風絲不動。

    羹堯便每日親自看着,刷洗喂養起來。

    哪消二三個月的工夫,早變成了一匹神駿。

    他日後旳軍功,就全虧了這馬,此是後話。

     說年遐齡好容易給他請着一位先生,就另收拾了一處書房,送他上學,不上一月,先生早已辭館而去。

    落後一連換了十位先生,倒被他打跑了九個,那一個還是跑的快,才沒挨打。

    因此上前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