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個小時

關燈
子的目光變得十分茫然。

     “光一每個月掙多少錢?”音子問道。

     “他今年春天剛剛參加工作,包括獎金,平均每月能拿一萬五千元左右吧。

    ” “我想請你暗中試探一下阿榮的意思。

    ” “不過,”市子似乎不太熱心,“如果我去說的話,她肯定會很反感的。

    ” “房子賣了以後,我覺得自己好像一無所有了,隻想盡快為阿榮找一個好的歸宿,然後自己再幹點兒什麼。

    ” “……” “三浦的手頭也很緊。

    他在大阪好像沒什麼生意可做,現在一直呆在京都。

    事到如今,他還在說我的壞話,真不像個男人!他自己卻随心所欲幹盡了壞事。

    我一定要争口氣,憑自己的力量操辦好阿榮的婚事。

    ” 音子剛說到這裡,隻見打扮得幹淨漂亮的阿榮羞答答地走了進來。

     但是,她見到音子以後,臉上絲毫沒有現出驚訝的神色。

     音子一見阿榮,也忘了責備她,便迫不及待地告訴她大阪的房子已處理了,并講了自己今後的打算。

     市子趁機出去将音子送的大阪壽司拿出來。

    當她準備端回房裡時,見阿榮正在走廊裡等着她。

     “我媽媽急着帶我走。

    ” “那你就跟她去吧。

    ” “辭去事務所的工作?” “可是,也不能把你媽媽一個人扔在一邊不管呀!”市子嚴厲的話語令阿榮低下了頭。

     “房子還沒有收拾,您先别動,後天是星期天,到時我再回來收拾。

    ” “嗯,我知道了。

    ” “誰也不準碰我房裡的東西!”阿榮的聲音裡帶有哭腔,“我越來越不懂自己來東京到底是為了什麼!” 看到阿榮那如泣如訴的目光,市子感到十分為難。

     “你來東京後,你媽媽也想來了。

    你為媽媽開辟了一條新生活的道路呀!” 阿榮全然不聽市子的話。

     “離開這裡,我會更想念您的。

    ” “同住在東京,我們随時都可以見面的嘛!” “同住在東京也不是同住在一個家裡……” 阿榮那張可愛的小臉上充滿了尊敬與仰慕的神情,令市子為之心動。

     她甚至懷疑,自己這些日子疏遠阿榮的舉動是否有些過分?阿榮投奔市子的初衷直至今日似乎也沒有任何改變。

     然而,就在市子去廚房的工夫,阿榮竟痛快地答應了陪母親一道回去。

    離家出走的女兒将要乖乖地跟母親回去了。

     她們母女離開這裡時,已是下午一點了。

     阿榮一走,家裡立刻顯得空蕩蕩的。

    市子也趕緊準備出去。

     為了變換一下心情,市子索性穿了一套鲨皮布西服套裙。

     頸根的頭發太長了,顯得有些淩亂,但市子覺得佐山是不會注意到這些的。

    佐山自己的穿着都是市子安排料理的,因此他并不在意市子的衣着打扮及化妝是否得體。

    他認定市子的審美觀是最好的。

     這也是夫妻和睦的标志之一。

     “隻是在阿榮的問題上……” 為什麼雙方會受到傷害?為什麼會産生那麼大的敵意?市子想在阿榮離開這裡以後,冷靜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緒。

    她拉開小抽屜,準備挑選一雙顔色合适的尼龍襪。

    這時,門鈴響了。

     “糟糕,是誰偏偏這時候來?” 志麻手持一張名片跑了上來。

     “喲,是三浦先生?” 沒想到阿榮的父親會來這裡,市子連忙向門口走去。

     身材高大、衣冠楚楚的三浦領着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站在門口。

     那孩子的眉眼酷似阿榮,市子幾乎都不願多看上一眼。

     他穿着一件漂亮的襯衫和一條短褲。

     阿榮一直住在這裡,而且一小時前音子又剛剛來過,因此,市子仿佛有愧于三浦似的,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給您添了許多麻煩,所以,這次想來道個歉……” 三浦也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請進……” “阿榮在嗎?” “這……” 阿榮父親的目光已明白無誤地表明,這次是專程來看女兒的。

     若是早來一個小時的話,他還能見到阿榮,不過,音子也在場。

     市子也拿不準他們是見面好,還是不見面為好。

     當着市子的面,見到父親帶着同父異母的弟弟,阿榮會做何反應呢? “阿榮剛走不久……” 市子猶豫着,不知該不該告訴他阿榮随母親音子去了新家。

     “哦,她出去了?”三浦茫然地重複道。

     “您是何時到的?” “您是說來東京嗎?我已經在這裡呆了三天了。

    ” “您打算呆多久?” “再呆兩三天。

    ” “我會設法告訴阿榮的。

    請您把住址留下吧。

    ” “好吧。

    ” 站在門口的三浦正要往名片的背面寫住址,市子馬上說道: “我正要去看牙醫,可以陪您走一段路。

    您先進來吧。

    ”說着,把他引到了客廳。

     不知三浦是住在友人家,還是不願阿榮知道住處,他寫的地址是清木挽町二光商會的内田轉。

    難道他現在也是孑然一身了嗎? 市子與音子從前在女校是同學,盡管她們天各一方,但遇事她總是站在音子一邊批評三浦。

    如今,見到三浦這副郁郁寡歡的樣子,市子覺得此人亦有他自己悲哀的故事。

     市子與三浦父子坐上了電車。

    電車剛一啟動,三浦便喃喃地說:“這一帶真不錯。

    ”他似乎若有所思。

     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