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居心險毒自食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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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是别人指引,我即使見到你,也不容易認出是你!” 華聞笛沉着地打量了他片刻,才淡淡一笑道:“今天不戴面具了!” 韓莫愁笑道:“杜青把我的底細洩漏了,我自然沒有再戴面具的必要!” 華聞笛也笑道:“你敢自動來找我,大概是認為劍法練得很好,足夠勝我!” 韓莫愁笑道:“那倒不敢說,可是我想到與其等你去找我,不如由我來作個了結!” 華聞笛淡淡地問道:“你是一個人來的?” 韓莫愁道:“不錯!我覺得沒有找人幫忙的必要!” 華聞笛沉聲道:“四年前你殺死我的全家,今天你一個人就想把事情了結嗎?” 韓莫愁大笑道:“莫愁湖畔韓家堡,我的家人都住在那裡,如果你能把我殺了,慢慢去找他們也不遲!” 華聞笛的臉色忽轉為悲憤,厲聲道:“沒這麼簡單,我做事一向講究果報果還,四年前你當着我的面把我的家人一個個地殺死,現在我也要同樣地加諸于你。

    ”。

     韓莫愁笑道:“那恐怕不容易……”。

     杜青突然插口道:“老先生,我可以說句話嗎?” 華聞笛怒道:“不要你管!” 韓莫愁卻笑道:“聽他說說也不妨!” 杜青看着華聞笛,然後才道:“四年前韓莫愁殺死前輩全家之事,他的家人并不知道,前輩要報仇隻可對他一人,不應遷及他的家人!” 華聞笛怒聲道:“十幾條命,他一個人就夠清償了嗎?!” 杜青道:“這筆帳不是這樣算的!韓家的人對他的作為并不知情,怎麼能對他的行為負責,而且據再晚所知,除了韓莫愁本人陰險毒辣外,他的家人是善惡分明的正人俠士,前輩既然以不妄殺一人為傲,就不能去加害到他的家人!” 華聞笛大叫道:“小子。

    你究竟幫誰?” 杜青正色道:“再晚隻是站在正義的立場上說話,哪一邊都不幫!” 華聞笛沉聲道:“不行,我絕不能如此便宜地!” 杜青朗聲道:“再晚對前輩本是十分崇敬,如果前輩堅持以牙還牙,則前輩先前的許多俠義行為也隻是欺人之舉,而前輩更是個萬死不贖的惡人!” 華聞笛怒聲道:“你說什麼?” 杜青侃侃而言道:“前輩一生殺人無數,舉家而殘的例子也多不勝數,因為前輩自信所殺之人必有取死之道,再晚尊敬前輩的人格,不加求證就相信了……” 華聞笛道:“你去求證好了,我本來就問心無愧!” 杜青道:“以前的不必說,今天就是一個好例子,韓莫愁的家人很簡單,隻有一個妻子兩個女兒,從來都沒有離開家,也沒有害過人,如果她們為了韓莫愁而受牽累,則前輩殺死那麼多,又将何以為償?” 華聞笛被他問得怔住了,謝寒月也道:“華老先生,你既然講究果報,則根本不該找韓莫愁複仇!” 華聞笛瞪大了眼叫道:“為什麼?” 謝寒月道:“你毀了别人的家,才招緻别人毀你的家,所謂因複果報,就是這麼回事!” 華聞笛怔了半天才道:“那麼我連這家夥也該放過了?” 說時手指着韓莫愁,杜青平靜地道:“那要看他為了什麼殺死前輩的全家?” 華聞笛大叫道:“為了想要我的劍決,他不知怎麼找到我的,逼着我交出劍訣,我不答應,他仗着我受了誓言的約束,不能與人動手,乃将我的家人作為要挾,我還是不答應。

    他就當着我的面,将我全家十幾口一個個地剜心剖腹,斷肢殘足,慢慢殺死!” 韓莫愁冷笑道:“如果我不是想在你身上得到劍訣,連你也一起宰了!” 華聞笛怒吼道:“這樣一個兇險之徒,難道也能饒過他嗎?” 杜青道:“那當然不能,可是前輩對付他,隻能算是除惡,不能算為報仇,更不能涉及他的家人!” 華聞笛怔了半天,才大聲叫道:“好!算你這小于會說話,老夫認了!” 杜青一笑道:“為了逼取劍訣,不惜大開殺孽,慘戮十幾條生命,這樣的兇人自然必須剪除,前輩如果早巳說明内情,再晚也不肯放過他的!” 華聞笛叫道:“不用你多事,即使要放過他的家人,老夫也必須将他碎屍萬段,才消得心中之恨!” 韓莫愁坦然不懼道:“你說得太容易,我如果沒有把握,還會找你來送死嗎?”” 華聞笛朝杜青叫道:“小子,把你的劍借給我!” 杜青道:“前輩有十年沒動劍,恐怕一時手生……” 華聞笛冷笑道:“你以為他會給我時間去練習嗎?” 杜青道:“韓莫愁如果是個英雄,他便應該在公平的情況下接受決鬥,否則他便是個乘人之危的小人!” 華聞笛用眼睛瞟了韓莫愁一下,冷笑道:“他正是這樣的人,否則四年前,他怎會利用我不能動劍的機會,向我逼取劍笈!” 韓莫愁神色自如地道:“華老頭兒,你在口頭上盡管占便宜好了。

    ” 杜青道:“韓莫愁你當真想乘人之危?” 韓莫愁泰然地道:“今天不是比武而是決生死!” 杜青朗聲道:“在任何情形下都應該将榮譽放在第一位,這是一個劍手最不可缺的胸襟!” 韓莫愁哈哈大笑道:“榮譽,胸襟,這是年青人的玩意兒!活到我這麼大,看法就不一樣了!” 杜青問道:“你的看法是什麼?” 韓莫愁笑道:“一個活着的劍手才是最偉大的劍手!” 杜青頓了一頓才道:“我真希望你的兄弟子侄妻子都在旁邊,讓他們知道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韓莫愁微笑道:“那要怪你不好,如果你早把華老兒的行蹤告訴我,我一定會帶着家人前來觀戰的!” 杜青忍無可忍地道:“韓莫愁,你是天下最卑劣的懦夫!站在劍手的立場,我也不容許劍手的行列中有你這樣一個敗類,因此我要先向你挑戰!” 華聞笛立刻叫道:“把劍給我,不要你多管閑事!” 杜青道:“華前輩!你找他拚鬥是為了私仇,我則是為了公義,私不掩公,你可得等一下!” 韓莫愁哈哈一笑道:“杜青!你口頭上說得好聽,其實何嘗不是一片私心,你說華老頭兒十年不摸劍,這話有誰相信?” 華聞笛怒道:“老夫如果不為了誓言的約束,四年前豈能容你猖狂!” 韓莫愁笑道:“那時在你的家人面前,你為了裝樣子,硬着頭皮也得挺下去!” 杜青立刻道:“韓莫愁,這種話說得太賴皮了。

    華前輩如果要裝樣子,在他家人全部慘遭殺害就可以找你一拚!” 韓莫愁哈哈一笑道:“那時已遲了,我就防他這一手,所以首先把他殺傷了,再開始威逼他的家人,而這老家夥也是利用那個機會偷偷地溜走的……” 華聞笛怒道:“我不走,難道還等你來慢慢宰割?” 韓莫愁含笑道:“你脫身溜走,自然是想日後報仇。

    想報仇,我怎能相信你這幾年内不動劍,聽任劍法荒疏,隻要沒人看,你偷偷練劍有誰知道!” 華聞笛臉色一沉對杜青道:“這個人對我如此侮辱,你還要搶在我前面出手?” 杜青還沒有答話,韓莫愁已搶着道:“華老頭,如果你在這幾年真的沒有動過劍,我倒是不好意思占這個便宜,但你必須提出證明!” 華聞笛況聲道:“君子之慎在于獨,我完全憑良心約束自己,有什麼可證明的!” 韓莫愁道:“不然!這種事别人無法證明的,誰也不能一天到晚盯着你,但是有一個方法立可證明,所謂拳不離手,曲不高,尤其是劍法,更須時加勤練,你有沒有違約,一動手就可以知道!” 華聞笛道:“這方法可不夠精确,老夫在近年來以杖代劍,虛空比劃,手法并未荒疏!” 韓莫愁笑道:“劍是劍,杖是杖,分量,形狀都有着很大的造詣,一動手立見分曉!” 華聞笛道:“那些劍法老夫已爛熟于胸,縱因器具之異,差别也很小。

    隻要換了真劍,十幾個回合之内,老夫立刻可以體會其中要訣,心與劍合了!” 韓莫愁點點頭道:“這句話出自你的口中,我倒是無法否認,這樣吧,我們先試手十五招,讓你順順手,十五招後,大家再施展精招搏殺……” 杜青立刻道:“華前輩,别上他的當,他分明是在分散你的鬥志,想在十五招内乘機出絕招刺殺你……” 韓莫愁豪笑道:“這十五招内隻是我的約束,華老頭兒如果有本事,第一招殺了我也行,這樣總不能說我占他的便宜了!” 杜青道:“如果你在十五招内趁機暗算呢?” 華聞笛況聲道:“随他的便,老夫如果在十五招内被他殺死了,則證明他的劍法高出我很多,即使能勉強擋過十五招,仍然不免于死……” 杜青道:“前輩!再晚看過他的劍法,确已今非昔比,前輩貿然應戰,可能會吃虧的!” 華聞笛怒道:“我等了四年多,心如火灼,一刻也等不下去了,還是把劍給我吧!” 杜青道:“再晚跟他也有一些過節,當仁不讓,前輩最好還是等一下!” 韓莫愁大笑道:“華老頭兒,這小子是一片好心,他見過我的劍法了,估摸你那幾手玩意兒已不足為敵,所以才搶着下場,讓你摸清我的虛實再斟酌應付,你為什麼不給他一個獻殷勤的機會呢?” 華聞笛頓了一頓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