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參菌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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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呢!” 青衣道人把衣袖一拂,五妾巧紅立即被一股大力推開身子打個踉跄,幾乎仰後跌倒,道士向她喝道:“夫人,不要亂吵,貧道自有方法叫他回醒過來,如果你一吵鬧,擾了他的心神,反而不好醫治啦!” 王雨軒立即傳侍女把五妾攙在一邊,青衣道人搓熱雙掌,解開王嘯秋胸前的殓服,探入懷裡一陣亂摸,過了頓飯功夫。

    王嘯秋嘴唇微微翕動起來,隻不能夠醒轉,青衣道人呀了一聲,探手入自己衣袋裡,取出一個小玉瓶來,這玉瓶玉質晶瑩,單看外表,已經不是尋常寶物,青衣道人拔去瓶塞,倒出三粒碧綠透明的藥丸來,托在掌心,向王雨軒說道:“老員外,要救令郎性命,還得要費一番手續,快煮一碗黑醋來!” 王雨軒看見那三顆藥丸色如翡翠,丸上嵌着少陽丹三個金字,十分精細,心中怦然一動,五妾巧紅已經一疊連聲催家人煮醋來,功夫不大,一碗熱騰騰黑醋端來了! 青衣道人把少陽丹掉入碗裡,頃刻溶化,青衣道人用手指一撮王嘯秋的下颚,嘴巴當堂張開來,道人不管三七廿十一,把一碗滾燙熱騰的黑醋,就着他的口嘴直灌下去,王雨軒不禁用手掩面,五妾巧紅失聲叫道:“哎呀!” 說也奇怪,這一碗熱醋灌下去,照道理說,非要燙壞他的腸胃不可,但是王嘯秋喝了之後,臉上當堂現出一絲微笑,兩雙眼睛緩緩的睜開來。

    王雨軒看見愛子複活,真個好比天上掉下來活寶貝。

    真出望外,一下撲到棺邊,把王嘯秋由棺裡直抱起來。

     王嘯秋一眼看見廳上挂了白幔,自己躺在一副桐棺裡,不禁莫名其妙,問道:“爹爹,我我,我怎的會躺在這長方木盒裡!” 王雨軒也不回答他的話,把兒子向青衣道人面前一按,叫他雙膝跪地,喝道:“快給道長叩頭!這位道爺是你的救命恩人,沒有這位道長,你已經理在泥土裡,再也不能夠起死回生啦,知道沒有!” 王嘯秋正在愕然,巧紅已經撲通跪倒,把一顆頭向地上叩得通通響,喊道:“道爺,你救了我的兒子,你真是活神仙哩!”王雨軒也要跪下,青衣道人忽然把面一闆,勃然變色起來,大怒說道:“我不過是個凡人,你們卻當我活神仙拜,真正豈有此理!快站起身,我不慣看這般叩頭蟲的形相!” 王雨軒夫妾慌忙站起身來,說道:“不敢不敢,道長既然不高興,我們不敢叩頭了!” 青衣道人方才把面孔放寬下來,說道:“我并不是神仙,如果你當我是神仙。

    一傳開去,個個把死人擡來,叫我救活,那還了得,老實說句吧!今郎的死不是真死,不過是假死罷了!” 這句話說出來,衆人不禁駭然,王雨軒急忙問道:“哦,也有真死和假死的?那真奇怪極哩!” 青衣道人笑道:“你以為假死奇怪嗎?還有更奇怪的東西呢,你問你兒子一句,他那天在秋千架上跌下之前,可吃過什麼古怪的東西沒有!” 王雨軒更加愕然,呆呆的望着兒子,王嘯秋雖然身子瘦弱,頭腦并不太蠢,他在父親和青衣道人對話時,已經明白一切,立即叫道:“道長,你說得對,我在假死之前,曾經吃過一樣東西哩!” 他渾頭渾腦的說出這句話來,王雨軒不禁面上一紅,因為王雨軒這幾年來,妻妾始終沒有給他生下第二個個兒女,子嗣微薄,除了求神拜佛之外,便乞靈于藥物,所以王雨軒的卧房和書房裡,經常貯放不少壯陽東西,緣參羊丸,鹿茸膠這一類藥物,如果小孩子不知底細,取來吃了,真個可以累了一條性命!王雨軒以為兒子吃了自己貯的藥膠藥丸,禁不住面孔有點火辣辣,哪知道出乎意料之外,王嘯秋道:“我吃了廚房後面水渠邊一朵怪菌,初吃時甜美異常,後來不知怎的,吃下不到半響,一陣天旋地轉,便自不醒人事了!” 五妾巧紅聽見兒子說吃了廚房水渠道邊的東西,不禁一陣惡心作嘔,王雨軒道:“水渠邊也有怪菌嗎?胡說八道!” 王嘯秋便把經過說了,原來王雨軒是陳留首富,一飲一食當然十分講究,他的廚房就在後花園裡,地方寬敞,經常整治山珍海味,人參燕窩,王嘯秋因為自少多病,對于吃的一切不感興趣,不過他時常到廚房後面的空地去遊玩,這天地走到廚房的水渠旁邊,忽然看出渠口生了一朵形如松暨的怪苗,這怪苗隻有小孩子拳頭般大小,可是菌色金黃,在陽光下閃閃反耀,十分可愛,王嘯秋好奇心起,俯身把它折了下來,但見菌柄斷處,流出一種銀白色的乳汁來,清香撲鼻,有如玉液瓊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