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流氓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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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個穩定工作,總代課不是長久之計。

     于是我們找地方喝酒聊天去了——商議人生大計比看電視重要。

    《武林外傳》還會重播,可22歲就一次。

     錢鐘書有句名言——上來的菜都是冷的,冰淇淋倒有點熱;除了醋外,紅酒、牛油、面包無一不酸。

    每次來這小店吃飯都逼我想起這話。

     可我們還是來這,因為劣質的東西便宜。

     老大喝了很多。

    我問他咋了,他說他媽病了,可他沒錢。

     "沒錢還嫖?" "那是我老婆……我'讨價還價'是指找她借錢。

    " 22歲是就一次,可失去後還有23歲。

    媽失去就沒了,況且他沒爸。

    于是我提出借他1萬塊。

    對,我有這麼多錢。

    我本打算明天去報個成人電腦學習班,再買台二手電腦。

    這錢我攢了兩年,我指望用它買前途。

     流氓是我的職業,但我隻是臨時工。

     老大推辭半天還是收了。

    面子畢竟沒媽重要。

    接着我們回我家去取我的血汗錢。

     我在路上想了幾件事:一是不知道還能否趕上《武林外傳》;二是不知道1萬夠不夠救活他媽;三是這錢他在我退出成人行列前能否還清;四是慶幸我媽沒病而是已經死了。

    我開始考慮是活着但有病的媽好,還是沒病但死掉的媽好。

    接着,兩道溝在眼前閃過。

     2 1萬塊連同前途都給了老大。

    我唯一的幻想是醫生能知道這1萬塊對我的重要,别把病人當富人,省着點開藥,争取治好老大媽。

     幾天後兩道溝打我電話,問我怎麼不打她電話。

    我說怪不得剛才打不通,原來你在打我電話。

    她說叫我去陪她,她今天無聊。

    我說我最近沒錢,隻能陪你逛馬路,商店就算了。

    她說我在侮辱她。

    于是我去了,看她說的是不是實話。

     真是實話。

    我們吃飯坐車都她付的錢。

    刹那間我有種被包養的感覺。

    這感覺讓我覺得自己像太監,不僅擡不起頭,甚至沒頭擡。

    盡管我路上一直擡着頭。

    她不僅請我上飯店,還請我上床。

    為了證明我不是太監,我接受了邀請。

     我不是随便的人,但我随便起來不是人。

     大戰後我問她為什麼,并再次重申我是真沒錢。

    她說總是男人養她,她想互換角色。

    我說你互換角色前男主角是誰我不管,但互換後隻能是我。

    她嗤了一聲,說你還會玩專一?我說我真喜歡上你了。

    但我知道養不起你,所以暫由别人代養。

     她一愣,忙問我是不是童子。

    我說我每次都說是,可人家每次都不信。

    她放心地笑了。

    看來她沒打算對我負責。

     我低頭不語。

    我是礙于自尊才這麼說的。

    盡管我扮演流氓,但那隻是表面現象。

    我真是童子。

    她是我的第一次。

     我想糟了,我怎麼真喜歡上她了?我怎麼養活我們的未來?如果我們有未來的話。

     錢沒白花,老大媽終于脫離了苦海。

    當時我在場,他媽留遺言時我識相地退了出去。

    過會老大從病房裡失魂落魄地挪了出來,我扶他時覺得他的骨頭都被抽光了,就剩堆肉。

    不知他媽說了什麼,他剛才還沒這麼軟的。

     火化是很複雜的事,因為得花錢。

    我看老大隻能用打火機了。

    老大不知從哪弄到一筆錢,居然把葬禮辦了。

    當時共去了4個人,相當體面。

    我們湊了錢給老大,因為我們四大金剛一共就有兩媽,如今死了一半,怎麼也得表示一下。

    老大愣沒收。

     我憂慮着他不收這錢拿什麼還我。

     辦完他媽的喪事,我倆沮喪地往回走,接着碰上了更沮喪的事——丫帶着5條鷹犬堵截我們。

    我很後悔當時沒斬草除根。

     "跪下磕頭,我就放了你們!"丫獻計道。

     "磕你媽的x!給我死開!"老大眼睛都不眨。

    媽的死,帶走了老大一切恐懼和顧忌。

     "上!打死他們!"丫氣急敗壞。

    看來丫的課白上了。

    下次上課得留點肢體做紀念,不然他不長記性。

     我倆放倒前面倆,就被後面仨放倒。

    然後就是一頓海踹,沒頭沒腦,沒有原則。

     半晌後,我倆躺在地上,殘喘着看着丫們。

    丫說以後再惹他,就拿槍幹我們。

    然後丫們揚長而去。

     老大用吓人的死灰色目光盯着丫的背影,一言不發。

    他突然很激動,神情很可怕,渾身抽筋似地抖了起來。

    我見他兩眼冒火,覺得情形不對,連忙抓他,但沒抓住。

    結果,他抄起路邊的多邊形石頭跑上去朝丫的後腦一陣猛削。

     丫頂着個變形頭浮在血海上。

    老大手中的石頭上紅的白的冒着熱氣。

    丫們都傻了,隻會幹咽口水。

    我們都是流氓,可老大不同,他的精神檔次瞬間就晉級黑社會了。

     3 老大的肉體卻進了監獄,判得幹脆又幹淨——死刑。

    我不服,可全世界就我不服,所以我被忽略不計。

    最後一次見老大時我紅着眼,問他咋就那麼沖動呢?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