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日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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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以他的武功,所不能化解之事,我是否化解得了?” 反複思忖着,面上難免顯得呆滞! 楚秋陽見了,忽然笑道:“柳兄,你方才說受朋友所托,來此會我,此刻總可以将真情見告了!” 柳英奇點頭道:“正是!” 當下探手入懷,取出郭飛鴻所交信函遞上,笑道:“楚兄一看就知了!” 楚秋陽接過信函,低頭一看,舒眉道:“郭飛鴻!啊呀!柳兄,你也認識他?” 柳英奇歎了一聲道:“郭飛鴻對我恩重如山,我二人雖相交不久,可是彼此卻是肝膽相照!” 楚秋陽點頭道:“這麼說,柳兄你更不是外人了!” 他匆匆拆開信封,“咚”一聲由封套内,落下了一樣東西! 楚秋陽彎腰拾起,略一注視,神色一變,匆匆收入懷内,可是曹冰和柳英奇眼快,俱已看清了,乃是一支石榴金钗! 柳英奇心中一動,暗想:“郭飛鴻何以信内藏有如此一件東西,真正令人費解了!” 楚秋陽匆匆把信看完,哈哈一笑,收入懷内,一雙眸子隻在柳英奇身上打轉。

     柳英奇不解問道:“他信上說些什麼?” 楚秋陽微微一笑道:“飛鴻兄信中隻是盛贊柳兄為人,并無其它。

    ” 微微一笑,又道:“柳兄如今下榻何處?不知可願為我花旗客莊的貴客?” 柳英奇點點頭道:“隻要楚兄不見棄,在下正是求之不得!” 楚秋陽大喜起身道:“好極了,我這就叫人去為兄台拿行李去!” 言罷匆匆出廳而去。

     柳英奇見曹冰正自凝思,不由輕聲道:“在下雖是與二位初見,但似覺出二位氣色不佳,莫非這裡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不成?” 曹冰呆了一呆,苦笑道,“柳兄真是明察秋毫!” 柳英奇道,“是怎麼一回事?” 曹冰擡頭看了他一眼,苦笑笑,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才歎道;“柳兄不久便知,恕小弟不便見告!” 思忖了一下,反問道:“柳兄見聞廣博,不知可知道一個人?” 柳英奇皺眉問道!“是誰?” 曹冰想了想道;“蘇半瓢!” 柳英奇怔了一下,曹冰又道:“蘇半瓢!” 柳英奇點點頭,面現驚異道:“怎麼,此人竟又出山了不成?” 曹冰點點頭,冷笑不語! 柳英奇吃驚道:“怎麼,莫非此人……” 曹冰歎息了一聲,道:“兄台有所不知,蘇半瓢正是楚大哥與在下的大敵……兄台如早來一步,也就可以看見此人了!” 柳英奇“啊”了一聲,呐呐道;“不瞞曹兄,據小弟所知,這蘇半瓢實在是一個極棘手的人物,此老一向出沒無常,行蹤飄忽,怎會與你二位結有仇怨?” 曹冰冷笑道:“柳兄自是不知道其中來龍去脈,說來話長!” 柳英奇道;“二位之事,也就是小弟之事,不知曹兄可肯賜告一二否?” 曹冰看了柳英奇一眼道:“其實也無不可,隻是柳兄怕幫不了這個忙!再說小弟也不願讓兄台卷入這個是非之中!” 柳英奇微微一笑,道,“在下與飛鴻兄交非泛泛,如今與二位更是一見投緣,何必見外!” 曹冰歎了一聲,才把一番經過,大略說了一遍。

     柳英奇聽他說完經過,呆了一陣,哼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曹冰歎道:“蘇半瓢功力玄奧,果然驚人,十日之約,隻怕……” 柳英奇皺了皺眉,憂慮地道:“照曹兄之言,就是算上我,我們三人也不是他的對手!這事如何是好?” 說話間,楚秋陽椎門而入道:“來,柳兄,我們外面談,舍妹回來了,正要見你!” 柳英奇不知怎麼面上一熱,窘笑道:“方才要見令妹,不過是玩笑話,楚兄莫非真的對今妹說了?” 楚秋陽哈哈笑道:“她惹出的亂子,害得我差一點出醜,現在她回來了,自然要告訴她!” 柳英奇正覺尴尬,廳門口人影一閃,楚青青已大方地走進來,她身着一襲大紅八幅裙,上身是緊對襟的小袷襖,秀發輕挽,蛾眉淡掃,果然是一副美人胚子。

     她一進門,就嬌聲道:“是哪一位要見我?” 自光一掃,接觸到了柳英奇,頓時呆了呆,粉面上帶出了一片紅暈,低低說了聲: “是你……”轉身就走,卻為楚秋陽橫臂攔住道,“你可不能走!我給你看件東西!” 楚青青嗔道,“給我什麼看呀!人家都煩死啦!” 說時眸子向着柳英奇微微瞟了一下,楚秋陽已把方才柳英奇交與自己的那支小銀镖取出來,遞與她道:“看看這東西可是你的?” 楚青青接過來看下一下,張自道:“我的镖,怎麼會在你身上呢?” 楚秋陽哈哈一笑,手指柳英奇道:“這隻有問他了!” 楚青青回眸望着柳英奇道:“你……” 粉臉上現出淺淺一雙梨窩,欲笑又羞地低下了頭。

     柳英奇抱拳欠身道:“昔日承蒙姑娘手下留情,得能不死,今日特來相謝!” 楚青青一笑道:“過去的事還提它幹嘛呀!” 楚秋陽哼了一聲道:“你過去了,人家可沒有過去,今天是專門來向你請教暗器的!” 楚青青秀目一剔道:“真的?” 楚秋陽笑道:“哥哥我已經給你擋過去了!隻是若非是柳兄手下留情,可就難料了!” 楚青青白了哥哥一眼,秀眉半蹙道:“你可真灑脫,我都為你羞死了!” 說着,好似突然想起一件事,口中哦了一聲,道:“對了,我幾乎真的忘記了!” 匆匆由身上摸出一朵幾乎碎了的粉色玫瑰花,細細地望着,口中喃喃道:“這件事情真怪!” 楚秋陽道:“什麼怪事?” 楚青青皺眉喃喃道:“若要不死,百裡傳香……” 楚秋陽等俱不知她在說些什麼,楚青青望着手中玫瑰,發了一會兒呆,又道:“這事情真有點怪!今天早上我經過香澗湖,在一家茶樓吃飯,遇見了一位老婦,那老女人滿臉脂粉,打扮得怪模怪樣,赤着雙足,在茶樓行乞,對我說了很多瘋瘋癫癫之言……” 楚秋陽一笑道:“我當是什麼事,這種事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楚青青搖搖頭道:“不對,這女人雖是托缽行乞,卻是大異于一般乞丐!” 她又說道:“這女人看過去,像是歲數不小,偏偏抹着濃厚的脂粉,更怪的是,她雖是行乞之人,兩手腕上,卻都戴着沉重的金镯!” 一旁的柳英奇忽的一震道:“這婦人什麼模樣?” 楚青青看了他一眼,面色微紅道:“什麼模樣我也沒有十分注意,隻知她皮膚甚白,赤着雙足!” 柳英奇皺了皺眉,低頭想了想,道:“莫非會是她老人家?” 楚秋陽一怔道:“柳兄莫非認識此人?” 柳英奇搖搖頭笑道:“我不認得,隻是聽令妹所說,想起了江湖上傳說已久的一個怪人罷了!” 楚秋陽正要問他,楚青青又接道:“這女人也太奇怪了,别人要錢,不過是三兩個制錢也就打發了,可是她卻一開口向人要一百兩銀子!” 楚秋陽冷冷一笑道:“天下哪有這種乞丐!” 楚青青看了他一眼道:“怪事還多呢! 她揚了一下手上的玫瑰道:“這女人竟然走到了我的面前,直呼我為楚姑娘……” “我吓了一跳,問她怎知我姓楚,她隻含笑不語,随後她就向我讨一百兩銀子!” 楚秋陽皺眉道:“你給她了沒有?” 楚青青道:“我說一百兩太多了,十兩如何,可是她卻冷笑一聲道:‘隻要一百兩銀子,已對你太便宜了,如你不願意,我掉頭就走,日後隻怕你燒香磕頭,也請我老人家不來了’!” 柳英奇忽然一驚道:“這女人可是操着一口四川口音?” 楚青青咦了一聲道:“你怎麼知道?” 柳英奇劍眉一挑,笑道:“姑娘且先說下去,容後再告!” 楚青青哼了一聲道:“我當時如不是因為茶樓上客人太多,早已對她不客氣了,後來想,江湖上此類怪人,多半有些能耐,所以才忍下了這口氣,方一點頭,那婦人已笑道,錢已經收下了。

    ” “我當時大奇,一摸行囊,才知果然失去了五錠銀子,共計一百兩!” 楚秋陽追問道:“她還說了些什麼?” 楚青青道:“我當時正要發作,那女人竟丢下了手上的玫瑰,就是這一朵!” 她揚了一下手上的花接道:“臨行之時,她笑嘻嘻地對我說,她生平從不輕易受人錢财,受人錢時,必定會為人消災,還說這朵玫瑰就是回報我之物,說完就走了,我追到門外,卻已失去了她的蹤影,你看這件事不是太奇怪了!” 楚秋陽接過玫瑰細看了看,确實也看不出什麼異樣,當時也皺眉稱怪! 可是柳英奇卻含笑道:“恭喜楚兄,有此人相助,蘇半瓢多半可以無慮了!” 楚氏兄妹全是一怔,一齊轉臉望着他,他微徽一笑道:“楚兄試着撥一拔玫瑰花朵,看看是否有異?” 楚秋陽依言一拔,整個花朵竟然應手而落,花朵拔下,隻剩下了一根綠色的花莖。

     柳英奇上前幾步細看了看,道:“一點不錯,楚兄再聞聞看,可有什麼香味?” 其實不用他聞,每一個人這時鼻端都聞到了一種沁人心肺的異香,那種香味,真可以說是世間少有,香得令人神醉! 柳英奇彎腰自地上拾起了花朵,匆匆又插好在花莖上,微微笑道:“姑娘快快收起來,若是再有盞茶時間,這位老前輩人就來了!” 各人全都大為驚異,楚秋陽驚問原因,柳英奇道:“各位也許不知道這位老婦人是哪一個。

    方才楚姑娘一提,我已猜到了是她老人家,隻是不敢下定斷,因為這位老前輩自湘江退隐之後,武林中早已無人再提到她,在下所以知道一些皮毛,也是自先父口中聽得!”楚青青迫不及待地問:“她到底是誰呀!” 柳英奇望了她一眼,道:“粉魔,百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