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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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張鴻建聽見燕子出去的腳步聲,立刻放下手中正在折疊的衣服,以一種極其敏捷的姿勢将小雨一把摟在懷裡。

    小雨正在衣櫃挂張鴻建那套惟一的名牌西裝。

    張鴻建猛然的擁抱使她幾乎站不穩,張鴻建稍一用力小雨就整個兒跌進他的懷抱了。

    張鴻建緊緊地摟抱着小雨,小雨也緊緊地摟抱着張鴻建,兩人就這樣緊緊地抱在一起,不說話也沒有其他的動作,惟一的動作是兩人的手臂都在暗暗地增加力度,這種增加很默契帶有一種磁場般的向心及凝聚力,以至于他們的肋骨在這緊緊的擁抱中把皮膚和肌肉都擠得塌陷了下去,兩人一根根凸出的肋骨在彼此的磨擦中發出了一種有質地的響聲,響聲中窗外一支搖曳的樹枝上所有的綠葉頓時全變成了盛開的花朵,這些紅的綠的紫的黃的白的藍的花朵傳遞着濃郁如騰騰蒸氣般的香氣,齊心合力在他們的窗前熱情洋溢地怒放。

    響聲和香氣在他們心中燃起了旺盛的情欲火焰。

    他們不由分說地同時将衣服一件件剝去,然後迫不及待地躺在床上動作起來,小床在他們糾纏的身體下不負重荷痛苦地呻吟起來,這鐵架和木闆合奏的悲蒼曲仿佛及時注射的催情藥使他們愈加昂奮,他們也呻吟起來,和鐵架木闆一起達到了高xdx潮。

     高xdx潮過去後,他們雙雙躺在小床上,他們脫去的衣服零亂地撒滿了一地,小雨本色絲黃的文胸和内褲仿佛電影鏡頭一般在地上定格,他們本人則慵懶赤裸地躺着仿佛是一幅十九世紀歐洲盛行的人體油畫,他們就這樣躺着享受着肌膚相親的溫馨和高xdx潮之後的甯靜。

     首先是小雨破壞了油畫的效果,她擡起了她的上身,她瀑布似的長發頓時垂直了下來,一直及到她赤裸腰部的凹陷處,小雨對着仿佛沉思又仿佛睡去的張鴻建說,建,我們立即登記結婚吧,好不好? 張鴻建很久沒有回答,小雨又說了一遍,等了-刻張鴻建才點了點頭。

    小雨立即将身子俯在張鴻建的身上,高興得小聲笑了後來又小聲地哭了起來,她瘦削的肩膀在長發的環繞下抽動着,張鴻建伸出手臂摟着小雨,兩人都沉浸在他們以往歲月長長的戀情中……時光随着他們思緒的沉浸迅速地向後移動,一幅幅的畫面在他們腦海中連續不斷地展開,許多的色彩和聲音随着無數隻透明飛翔的翅膀川流不息地在這間小屋湧動。

     小雨大學畢業後分配到省城的日報做了記者,開始的時候小雨按慣例在校對組做校對。

    小雨每天早早地上班,她總是從辦公樓旁的小路匆匆地走,裙子一閃就走進了與辦公樓相連的校對組所在的小摟,和報社的主辦公樓相比,校對的小樓簡直是太小了太灰撲撲了,和小雨一起分配來的其他幾名大學生幾乎一天也不能在這座小樓呆下去,他們一有空隙時間就像那亂飛的麻雀一樣唧唧喳喳地飛到那座帶電梯的大樓,頓時整座辦公樓的走廊都布滿了他們好奇和興奮的腳步,他們感覺良好地在每一個部門都停留那麼十幾分鐘,東問西問了解自己有可能分配到哪個部門。

    此外他們都有好為人師的共同特點,他們甚至直截了當地向頭上白發數量超過黑發數量的德高望重總編輯直陳自己如何辦好報紙的我見,有一位叫王子若的就因為當時屢屢向總編輯陳述,所以在他還在校對組的時候就被本報的老記老編們稱呼為王總,這稱呼一直保留到現在,現在的王子若一年半載也不進總編的辦公室了,但人們還是王總王總地叫着他,甚至連真正的老總也這麼叫他。

    當時幾個初出茅廬年輕大學生的嚣張氣焰把報社人事處的幾位同志後悔得要命,他們想當時大學把所有的優秀生檔案都擺出來了讓他們挑,他們怎麼就走了眼挑了幾個這樣的寶貝。

    所以在結束校對組的工作後,從不往主辦公樓跑的小雨反而分到了報社最好的工交部,王子若王總呢卻分到了報社最沒有色彩永遠洋溢着黃昏氛圍和更年期綜合症的資料室,和一幫老頭老太為伍。

     小雨開始還不知道自己怎麼有這麼好的運氣分在工交部,後來張鴻建告訴她就是這個原因,張鴻建說我的窗口正對着那條小路,每天我都看到你穿看搖曳的長裙從那條小路走過,而上班的時間在小路就看不到你的身影了,當那幫大學生像一撥亂飛的麻雀從那條小路走過時我怎麼也尋不見你那搖曳的長裙,我想你分得這麼好大概和這有關。

    小雨看着張鴻建,張鴻建也看着她,小雨想那麼在那麼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張鴻建每日都注視着那條小路嗎……她心裡想着這句話,嘴裡并沒有說出來但她的神情卻把她心裡想說的這句話寫到了臉上。

    張鴻建對小雨點了點頭,小雨說張老師你為什麼點頭。

    張鴻建說你不是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