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耕曆山三番五次 訪大舜不遠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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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定是個不凡之人。

    現在又有這種異事,将來你們看着吧。

    ”這句話一說,衆人此唱彼和起來,竟把舜奉如神明一般。

    從此,這隻象就依着舜不去。

    舜在此耕田,總是借象之力。

    後來又開了一口井,亦是象幫忙的。

    有一日,舜插好了秧之後,有好許多鳥兒飛來,啄去莠草,仿佛代耘田。

     這個象耕鳥耘的故事,現在民間都還是傳說的。

    閑話不提。

     且說舜在曆山耕田,一住年餘。

    雖則時灑思親之淚,然而很受當地土人之親敬,倒也安然無事。

    哪知有一日,忽然不妙了,無情的海水竟不住向上的逆行起來,不知何故。

    它的逆行,勢雖甚緩,但是繼長增長的,日甚一日,看看田廬都要被浸沒了,村人恐慌,商量防禦之法。

    舜道:“這種情形恐怕不是天災,是地變,人力無從抵禦的。

    依我的愚見,不如遷到較高之地,避開了吧。

    ”衆人雖則安土重遷,但是素來信仰舜的說話,既然如此,隻能贊成。

    于是大家遷徙,一直向西南而行。

    有些重大的物件,都由象往來駝運。

    走到苗山腳下,衆人乏力,就此止祝舜亦揀了一塊田地住下。

    大家草創經營,重複建設起來,再做他們的耕種事業。

     那時舜與村人又成為患難之交,格外親熱。

    村人裸體的陋俗已早為舜所化除,改着衣冠了。

    不料一住半年,喘息方定,那無情的洪水,又汩汩追蹤而來。

    衆人沒法,隻得再謀遷徙,逾過苗山,直到長江旁邊一座山腳下住定。

    大家再草創起來,重新耕作。

    三年之中,兩度播遷,亦可謂辛苦極了。

    一日,舜晨起赴田,那隻大象忽然不見,遍尋不得。

    這幾年之中,是從來沒有離開過的,大家深覺奇怪,但是舜亦隻好聽之。

     這日下午,舜正在力耕之際,忽然前面來了幾個人,看見舜,都狂叫道:“在這裡了!在這裡了!”舜不禁駭然,仔細一看,原來是洛陶、靈甫、伯陽、東不訾四個朋友,便問道:“公等何來?”洛陶道:“仲華,你還要問呢!自從你走了之後,一年沒有消息,我們好不記念。

    後來秦不虛說,你是到南方找巫鹹的,但是東不訾從帝都來,說巫鹹剛在他隐居的山上已嗚呼了,就葬在那邊。

    那麼你哪裡還尋得着呢?湊巧伯陽和靈甫亦來探你的消息,正想設法找你,哪知連日地震,據說孟門、呂梁各山的洪水似瀑布而下,各地盡為澤國。

    聖天子聞說,已遷都北方了。

    我們家鄉雖則地勢高,但是恐不免波及,遷居的人很多,因此我們亦隻好遷了。

    ” 舜聽到此,不等洛陶說完,就問道:“那麼家父家母等呢?”洛陶道:“已随同大衆同遷,現在搬在泰山之西居住,大家仍在一起。

    伯父、伯母、令弟、令妹等都安好,請放心。

    ”靈甫道:“家鄉已變到如此,仲華久滞不歸,殊不可解!”舜就将經過情形,說了一遍,并說道:“我豈不想急歸?其奈囊空如洗,此間荒僻,所有者惟米布魚鹽,不能負以行遠。

    年來洪水泛濫,舟楫斷絕,茫茫大江,勢難插翅飛渡,真是教人悶死。

     但不知四位從何處過來?”東不訾道:“我們逾過江水,到了黟山,知道你之目的在尋空青和珍珠、墨蘭等。

    萯山之南聞說産空青,我們猜你或者在那邊逗留,所以就到那邊去找你。

    哪知你這個人找不到,空青卻給我們找着了。

    ” 舜聽見空青得到,非常欣喜。

    東不訾又說道:“我們後來猜你或者在海濱搜求珍珠,或者到閩中搜求蘭花,所以我們決定先從三天子鄣到東海濱一訪,再南人閩中,或者總遇得着。

     不想在此已相遇了,恭喜!恭喜!”舜道:“那麼諸位出門幾時了?”伯陽道:“一年零一個月了。

    我們手是一徑到此,沿途訪問,千回百折,所以濡滞如此。

    ”洛陶道:“仲華,不必多說,快同我們回去吧。

    ”舜連應道:“是,是。

    “那時村中的人聽說有人來訪舜,都來環視。

    後來聽說舜要去了,大家依依不舍,都來攀留,甚至有哭出來的。

    舜亦泣下數行,和他們說有二親在堂,不能不回去的道理。

    衆人聽了沒法,内中有一個說道:“就使要去,何妨再留兩日呢?”舜答應明日起身。

     這一夜,舜和洛陶等就在小屋中談了半夜,胡亂的睡了一覺。

     次日,天未明時,村中人知道舜一定要去了,都攜了食物來送行,又替舜收拾一切,到臨行時,一齊遠送。

    舜辭而又辭,有幾個竟痛哭起來。

    舜答應以後如有機會一定再來,衆人方始流淚而别。

    這裡舜等五人肩挑背負,一齊上道。

    洛陶道:“看剛才這些人如此熱誠,總是仲華盛德所感。

    ”舜慌忙謙謝。

    伯陽道:“是固然是的,但是亦因為這種人世代鄉僻,淳樸未漓,一經仲華的熏陶,自然可與為聖為賢了。

    假使城市之人,恐怕亦沒有這樣容易呢。

    ”當下五個人曉行夜宿,急急遄歸。

    到了豫州界,伯陽、靈甫、東不訾各因有事,陸續别去。

     到了新遷的姚墟,舜不知道家在何處,由洛陶領到他門口,隻見妹子敤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