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痕 第四十七回 李谡如匹馬捉狗頭 顔卓然單刀盟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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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隻得對以“伊系舉人底子,會試在即,見獵心喜,因此不願就官。

    ”皇上面谕,着令人場,十名内進呈卷子,自然有了韓彜。

    到了殿試,大家意中都以第一人相待,荷生隻是微笑。

     此時明相充了讀卷官,首閱韓彜的卷,書法是好,不用說了。

    奈汩汩萬言,指陳時事,全不合應制體裁,如何進呈?隻得擱起。

    無如聖眷隆重,傳旨索取,竟破格列在一甲第三,探花及第,這也是荷生意想不到之事。

     接着,津門逆倭兇悍,重臣賜帛,诏各道勤王。

    荷生引見後。

    特旨召問剿撫機宜,荷生對以“剿然後撫”,允合聖意。

    次日奉旨: 韓彜着以兵科給事中,賞加建威将軍職銜,帶領帥印、上方劍,馳往 津門,相機進剿倭寇。

    兵馬錢糧,悉憑調用;各道援師,悉聽節制。

    欽 此。

    旨下,荷生陛見,奏調并州太原鎮總兵顔超、雁門鎮總兵林勇,各率所部從征;又奏保大同秀才洪海,懇給五品銜,挂先鋒印。

    皇上俞光。

    啟節駐紮保定,傳令各道援師,固壘大小直沽,不準輕動。

     不一月,紫滄以子弟兵二千人報到,舊幕愛山、诩南、雨農也來了,随後卓然、果齋各率所部四千人,遵檄抵津。

    遂擇日祭旗,連營海口,誘賊上岸,三戰三捷,沉了火輪船二十七座,擒了倭鬼萬有餘人。

    荷生傳令各營,倭鬼悉數縱回,隻留倭目數人,押送保定看守,以俟勘問。

    這是本年秋間事。

     荷生賞了黃绫馬褂,顔、林二将加了提督銜,紫滄擢了遊擊,文案愛山等各得了五品銜,就是青萍,也得了守備。

    到了次年庚申秋,過倭又自粵東駛船百餘艘,遊七海口,欲謀報複,卻不敢上岸,荷生複行申讨。

    賊正轟炮,忽倒了炮手三人,執旗大頭目一人。

    你道為何呢?原來卓然百步射,果齋連珠箭,都展出神技來,以此喊不敢戰而去。

     逾年辛酉,欽天監奏:日月合壁,五星連珠;鳳翔節度奏:鳳鳴歧山;豫河監督奏:河清三日;東越節度奏:田粟兩歧。

    于是逆倭遣人資書津門,說是“講和”。

    荷生笑向卓然等道:“這兩字卻要一争,不該說是‘講和’。

    ”便将原書擲還,不閱。

     轉瞬之間,又是秋風八月了。

    倭目自粵東以一舶資了無數珍奇寶玩,分緻津門将領,荷生又笑向卓然等道:“我們零雨三年,就是為此賄囑麼?”傳令倭目谒見。

    此時各道援師早撤防了,顔、林二将部下,各留千人,半年更換一班,就是紫滄子弟兵,也隻是踐更而已。

    當下顔、林二将戎服,整隊轅門,紫滄挂刀,領子弟兵排列帳下。

    升炮三聲,青萍捧上方劍,服侍荷生升帳,傳呼倭目進見。

     荷生笑吟吟的道:“我們不是那先前薊門節度、粵東節度,你國若說‘講和’這兩字,我們是不依呢,若說悔罪投誠,籲求招撫,我們便為轉奏,再看聖意如何。

    你不想中國三十年兵燹,是那個開端?前前後後,糟蹋幾許生靈?你還裝聾做啞麼?”倭目俯伏當面,汗流浃體,說道:“以前曲直,我也不敢深辯,事到如今,就是遵元帥教訓,悔罪投誠,籲求招撫吧!”荷生正色道:“這八字不是我教你說呢,要你國王有個求撫降表說了才算。

    我是論道理,不準你們說個‘講和’兩字哩!”倭目将手抹了額汗,說道:“那要我回國才辦得來,隻要耽擱元帥班師日子呢。

    ”荷生笑道:“皇上不惜億萬萬錢糧,為百姓除害,我們怎敢惜些辛苦?你總要取得國工降表,這事才得了結,我們也才敢替你奏聞。

    ”倭目隻得答應下來。

    荷生便于帳前排一席宴,宴了倭目。

     不兩月,倭目跟個國師費事來赍表而來。

    荷生奏聞,奉旨準了。

    一面班師,一面檄卓然靈诏宣谕香山,定盟通市。

    這卓然奉檄,便單刀登舟,飄然航海而東。

    到了港口,天待黑了,卓然橫刀危坐,喚費事來進見,取出宣谕儀注、通市條約,掀髯說道:“我這來是個诏使,你們要跪接呢!怎的進港不見一人?”費事來不敢答應,卓然就将儀注、條約兩個冊子付給費事來道:“你們瞧去。

    ”又目注大刀,說道:“差我一節,我饒得你,我這刀是不饒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