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龍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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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狂笑道:“就憑着我的意志,憑着我的雙掌!” 石砥中冷哼一聲道:“我道是二帝三君為天下之最,必有與衆不同之處,沒想到還是以力服人之輩。

    哼!憑你的拳頭能懾服我的意志?”他昂然無畏地道:“憑着我的意志,憑着我的雙掌,我就不畏死!” “好狂的小子!”天龍大帝欺身而上,骈指斜劃,道:“我看你怕不怕死?” 石砥中眼前一花,對方兩指夾着刺耳異嘯閃現過來,指影片片,利風削面,迅捷有如電閃風馳。

     石砥中駭然色變,兩掌一翻,全身往後奮身一跳,劈出兩道掌風護住面門。

     豈知他剛躍出丈外,天龍大帝已如影随形,指風一縷劃破他劈去的掌風,将他的衣袍削開一道長長的裂痕。

     “嘶啦”聲中,石砥中怒吼一聲,雙臂一掄,奇幻地攻出一招,将對方指影擋出外門。

     天龍大帝詫異地道:“啊!原來你是千毒郎君的徒兒,更留你不得!” 石砥中深吸口氣,雙掌緩緩提起,佛門“般若真氣”運集雙掌。

     隻見他臉孔通紅,身上衣袍無風自動,一股宏闊的勁道進發而出,仿佛大山傾頂,聲勢吓人之至。

     天龍大帝兩道斜飛入鬓的長眉高聳而起,目光愕然而視,驚愕道:“般若真氣!” 他兩隻大袖平拍而出,宛若鐵闆,自袖底湧出的勁道旋激蕩動,袖中雙掌乍隐即現,宛如白玉所雕,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轟”然一聲巨響,草土翻飛,泥沙濺起,石砥中悶哼一聲跌出一丈開外。

     他臉色蒼白,衣袍全被那股犀利的掌勁削成片片飛去,他那肚前七顆紅紅的大痣有如北鬥星在夜空中排列着,閃出奇異的神秘光輝。

     他胸中氣血激蕩,“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在地上。

     但他卻很快地站了起來,兩眼狠狠地盯着前面。

     天龍大帝身形微傾,被對方發出的“般若真氣”震得幾乎立足不住。

     他愕然于對方年紀輕輕竟會有如此深厚的攻力,幾乎有三十年以上的修為,他暗忖道: “昆侖何時出了如此高手。

    竟然超越各大派掌門人之上了!” 待他仔細一看,卻見石砥中胸前那七顆鮮紅的大痣,頓時之間,他暗自忖道:“沒想到他倒是個七星朝元之人,據古籍所載,這種人聰穎絕頂,具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之能,但是卻對于善惡之念最為固執,記仇之心極強。

    ” 石砥中兩道怨毒的視線凝注着他,竟然使他起了一陣寒意,這對于他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因為從沒有人敢以這樣的目光盯着他,而他也從未畏懼過任何人。

     他忖道:“這孩子一身技藝好雜,殺氣好重啊!” 刹時之間,無數的念頭如電光石火在他腦際閃過,他走了過去,平和地道:“原來你是昆侖弟子,虧得你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他自懷中掏出一顆金黃色有如梧桐籽般大的丸藥道: “你的内腑震傷了,快服下這顆丸藥。

    ” 石砥中一愕,随即冷笑一聲,爬上汗血馬,掉頭便往花林裡而去。

     馬蹄聲聲,花香陣陣,他方來到花陰旁,便聽天龍大帝沉聲喝道:“回來!” 石砥中心神一震,不由自主掉轉馬頭。

     天龍大帝道:“你是否知道你縱然驕傲,卻挽救不了你的性命?你已被我以‘白玉觀音手’震傷任督兩脈,若在十個時辰内不服下我的‘金梧丸’你将全身血脈斷裂而死!” 他微微一頓道:“我不忍你就此年輕輕的死去,所以給你顆金梧丸!難道你以為我會給你毒藥吃?” 石砥中冷冷道:“連千毒郎君的毒也沒将我害死,我豈害怕死?哼!死又有何懼?但是我若不死,将會回來向你領教一式‘白玉觀音手’!” 天龍大帝朗聲大笑,道:“你真以為我不敢就殺死你?” 石砥中冷峭地道:“你真以為我怕你殺了我?” 天龍大帝臉色一變道:“你走吧!我廿年也沒碰見如此不怕死之人,這顆丸藥你拿去吧! 我不怕你再來!” 石砥中接過擲來的金梧丸,看都沒看,便又扔回去,道:“我石砥中絕不受人無端的恩惠,拿去吧!” 他縱馬急奔入花林,朝林外飛奔而去。

     天龍大帝輕歎口氣道:“隻可惜這不世的英才了。

    唉,我為何因他目中閃出一股怨毒的目光而驟然下了毒手,難道我真會怕他報仇嗎?” 他掉轉頭去,隻見東方萍正在目含淚水地站在一叢花樹前,那嬌豔的臉色上一片同情與哀傷的表情,這種表情使得他心頭大震。

     因為在他的心裡,自己的女兒是個不會愛,不會流淚,隻知歡笑,從不知哀傷為何物的天真純潔的孩子,然而此刻卻如此地傷心。

     他微笑道:“你怎麼啦?” 東方萍放聲哭了起來,叫道:“爹,你壞死了,我……我恨你!” 她掩臉飛奔而去,留下驚愕的天龍大帝,他望着她逝去的身影,喃喃道:“十七歲,她已經十七歲了……” 他仰首望天,眼中充滿淚水,喃喃道:“若萍,你已離去十七年了,你知道萍萍已經長大了嗎?她已經會關懷别人,她已經有了少女的感情,若萍,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他踉跄地朝宮旁松林道裡走去,風,吹過松林,傳來陣陣松濤夾雜着的哭泣之聲。

     □□□□□□ 空中白雲悠悠,大風自沙漠彼端吹來,揚起蒙蒙的塵沙。

     無止盡的沙漠,無可數的沙丘,茫茫的黃沙中,石砥中拉緊了缰繩,任由汗血寶馬向西北邊飛馳。

     他的耳邊風聲呼呼作響,眼睛緊閉着,在眼角裡有未幹的淚水。

     因為他認為此刻的自己被一切所遺棄了,他的武功竟在天龍大帝一式之下便被毀了,現在身懷内傷,不能活過十個時辰…… “十個時辰?”他睜開眼睛,看了看無數飛快向後退的沙丘,苦笑地忖道:“我現在剩下幾個時辰?生命就是這樣? 如此渺茫而不可知?” 一股寂寞的感覺浮上心頭,他不由興起“天地悠悠,滄然泣下”之概。

     他拍了拍馬頭,輕輕道:“現在隻有你陪伴着我了。

    ” 自紅馬想到七絕神君,又令他想到東海滅神島與本門的糾結,于是他忖道:“若是我的功力未被天龍大帝所破,那麼此刻我一定趕到滅神島去與他們一拼。

    ” 紛至沓來的念頭,如電光火石般在他腦海掠過,他歎了口氣道:“唉!我有如此多的事情要辦,豈能就此一死?我一定設法将内傷療好。

    ” 他拉了拉身上披的一件大袍,用手拍拍衣囊,但他卻頹然地忖道:“金戈玉戟又有何用? 上面刻的字,我一個也不認得,嘿!” 他突覺頭腦一陣暈眩,胸中氣血一陣翻滾,幾乎栽下馬來。

     他呻吟一聲,趕忙抖了抖缰繩,紅馬放慢速度,緩緩而行。

     耳邊響起滔滔的急驟水流聲,他睜眼一看,隻見一條混黃不清的河水,滾滾自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