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無情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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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那紅樓中躍去。

     竺化整個身子立即卧倒于地。

     大棚之中,留下許多屍首,血水染遍麻石鋪就的地上,那些屍體之上,有着金光閃閃的長羽……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陣陣絲樂之聲,仿佛樓中歡樂正,濃。

     石砥中跨進大廳,便見地上倒着許多屍首,每一具屍首之上,都插有一支金色的長羽。

     他目光移處,便見竹簾之後,人影隐現,穿梭往來。

     那悠揚的樂聲,此刻聽來更是醉人心脾。

     他猶豫了一下,方始想到自己是為了聽到那聲尖銳的呼聲而來了。

     他深吸口氣,運功催動體内真氣,飛快地運行一周,然後,飛身朝廳後撲将過去。

     掀起竹簾,眼前一陣腥紅,使他雙眉一皺。

     金羽君正自跌坐于那紅色的地氈之上,他的雙眼緊閉,滿頭汗珠湧現,臉色紅地像喝醉了酒似的。

     他雙手握着九根金羽,卻在微微顫抖,沒有将之發子出去。

     在他四周,十個披着輕紗,赤着雙足的少女,正自曼歌輕舞,薄紗輕飄,真似雲間仙女…… 目光剛一凝視,他隻覺熱血沸騰,心旌搖曳,不可遏止急速上升的欲念。

     他急驟地喘了兩口氣,慌忙退了出來。

     剛在受傷之後,他感到自己也無能力抵抗那種激動心神的輕歌妙舞,這使他臉色立時轉紅。

     他深吸口氣,壓制住上騰的熱血,這個時候,他身上那支斷劍還沒有拔出來,是以鮮血自傷口溢出。

     一陣驟痛使他全身顫抖了一下,他知道此刻縱然疼死,也不能将那深入左肩胛内的斷劍拔出,否則将因無藥遏止血液急速流出而死。

     在這個刹那之間,他的思緒急轉,盡在籌思怎樣才能破去那迷魂勾魄的陣法…… 那是一種令人心神迷亂的陣法,不能依據他胸中所壓迫擺陣之術破去,要在心神未被震懾時設法…… 他一連想了十幾個法子,依然不能想出破陣之法。

     頭上汗珠湧現,他目光一斜,轉到右首一根雕着大龍的石柱之上。

     他心中意念一動,跨步過去,一掌拍出,擊在那根石柱之上。

     “嘭——” 一聲巨響,石柱斷裂兩截,碎石飛濺,屋檐“格格”作響,掉下粉灰碎瓦,好似樓閣就要傾倒…… 他身形一旋,斷劍急揮,那排竹簾被劍刃削得掉在地上。

     他目光閃處已見到依靠在朱欄之上的幾個奏樂吹箫的少女,都驚慌地望着這邊。

     他大喝一聲,斷劍急射而出,一道閃光,便将那捧着玉笙的少女射中。

     “啊——”斷劍穿胸而過,那少女被劍上力道一帶,翻出朱欄,直往外面跌去,慘叫之聲直堕海上…… 石砥中牙根一咬,趁着絲樂稍頓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進去,巨掌揮動,狂飚旋激而起…… 那些披着輕紗的少女,正自随着樂聲旋動之際,突然樂聲一歇,接着便是慘叫之聲傳入耳中。

     她們神色一怔,已經見到一個滿身血污,披頭散發的人沖了進來。

     尤其那人身上還插着一支劍,直貫背後,這像是兇神自空而降,使得她們驚慌無比,幾乎忘了己身何在。

     石砥中右掌連揮,指尖點處已閉住那些少女的穴道,狂飚起處,将那些少女打得七零八落,跌倒于地。

     他急喘兩口氣,身形閃處,又将那四個捧着樂器的少女攔住。

     他目中射出兇狠的光芒,殺氣騰于臉上,沉聲問道:“你們島主哪裡去了?” 那四個少女驚得呆了,望着他這幅樣子,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石砥中單掌一舉,狠聲道:“你們島主何在,老實的說來,否則我……” 身後一聲輕響,他猛然翻身,隻見金羽君莊镛站了起來。

     他收斂起戒備的敵意,微微一笑道:“前輩好!” 金羽君擦了一把汗,臉色尴尬地道:“真沒想到十年來的潛修,還是不能抗拒這‘迷陽之陣’……”他話一頓,驚訝地道:“老弟,你受傷了?” 石砥中苦笑了下道:“這個倒沒什麼!隻怕你不知那丫頭哪裡去了?” 金羽君驚歎道:“老弟你命真長,劍刃穿過肩胛竟能不死。

    ” 石砥中道:“我已經運功閉住了左邊的穴道,一時尚還無恙。

    ” 金羽君臉色凝重道:“我有藥在此,先給你将傷口敷好,然後再……” 石砥中搖頭道:“我無關緊要,那滅神島主不能讓她逃了。

    ”他臉色一變道:“哦!還有那施韻珠,剛才我好像聽到她的叫聲,不知她到哪裡去了。

    ” 金羽君道:“我剛才追趕她到紅樓時,曾見另一個美麗少女也追了進來,那時我惟恐那丫頭逃走,故而發出金羽将她打傷。

    ”他自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瓷瓶,倒出了一些粉末道: “你忍着痛,我這就替你拔劍。

    ” 石砥中點點頭道:“後來怎樣呢?” 金羽君莊镛臉色凝重,沒有說話,他右手握着那沒入石砥中肩胛的斷劍劍把,詳細地看了看傷情。

     他“嗯”了一聲道:“老弟!我這藥粉是唐門秘傳傷藥,斷無絲毫痛楚。

    ” 石砥中微微一笑道:“這有什麼關系。

    ” 莊镛趁石砥中說話之際,用力一拔,将斷劍拔出。

     石砥中眉毛一皺,全身不禁地一陣顫抖,一股巨痛使他幾乎忍不住叫出來。

     他不禁想起關公刮骨療傷之事來了,似乎在這時候,他才更能體會出痛苦的意義。

     莊镛将斷劍拔出,馬上将左掌上的藥粉掩了上去,很快地撕下衣襟,将傷患處包紮好。

     石砥中目光在樓内望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