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貪心終賈禍 靈蜍寶杖引奇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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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狐宇文屏見無名樵子居然能夠如此熬刑,兇心一動.竟又想出了一條奇毒酷刑。

    不知從哪裡弄來—柄小小鐵锉,每日早晚兩次,硬锉無名樵子業已被抽得血肉模糊,露出體外的大腿胯骨。

    如此酷刑,便真是鐵石人兒也禁受不起!無名樵子的腿骨,生生被黑天狐宇文屏挫去三寸有餘,實在熬不住這種酷烈痛楚。

     既無人援救,被點“天機”重穴,連求死亦複不能。

    萬般無奈,隻得每隔上十天半月,到了實在難熬才略微吐露一點紫清真訣的燒殘之處。

    但最後兩頁是一書精華所在,卻始終未曾說到。

    無名樵子如此做法,是認為像黑天狐宇文屏這樣喪盡人性、窮兇極惡之人,早晚必遭天報!自己無法求死,又實在熬不住她那些酷刑,隻得這樣盡量拖延,有時并故意說錯少許,使宇文屏在短時間内武功雖然增進,但還不至于到那橫行江湖、天下難敵的地步,以等她報應臨頭,自食惡果!宇文屏對他确已把各種惡毒手段一齊使盡,再無奈何,但就在無名樵子這種時正時誤,及自己苦心參研之下,内外功行均已有長足進步。

     那柏青青與谷飛英,在陝西蟠冢與葛龍骧等分手,雖然半年小别,未免銷魂,但俠女襟懷,畢竟不同流俗。

    一路上與谷飛英指點煙崗,怡情山水,也就把那一縷離愁,漸漸忘卻。

     她們原定計劃是北逛甘、青、甯、察,一面行俠,一面探聽黑天狐宇文屏的下落。

    但還未走出陝西境内,便在無意之中,聽得兩位綠林人物酒後閑談,說是月前偶遊四川邛崃,突然遇上了武林中人視為惡煞兇星的黑天狐宇文屏,幸而發現尚早,屏息深藏,僥幸未與對面。

     此婦處置異己手段太辣,如今談虎色變,心中猶有餘悸!柏青青、谷飛英一聽黑天狐已有蹤迹,趕緊中止甘肅之行,回頭再找葛龍骧、杜人龍時,葛、杜二人業已在大巴山巧救丐俠奚沅,一同鬥那金鈎毒蠍。

    還向哪裡去找?萬般無奈,隻得趕往邛崃。

    但邛蛛方圓頗廣,峰壑深幽,在這樣大山之中,要想找出一人藏身所在,委實不易!柏、谷二女,十日之内幾乎遊遍全山,哪裡找得到黑天狐宇文屏的絲毫蹤影?這日,柏青青坐在一條深谷谷底的大石之上,四外均是些長幾過人的豐草雜樹,引手支頤,向谷飛英歎道:“英妹,黑天狐宇文屏所藏,定然幽秘難尋。

    但我們這些日子,幾乎把座邛崃山踏遍。

    就拿這條深谷來說,除了頭頂那一張蜿蜒石隙,略透天光之外,幾乎整個與外界隔絕,還能算不了是窮幽極秘之處麼?找到這種所在,依然蹤迹不見。

    我真有點懷疑日前所聞,是那人随意胡謅,并非事實呢!” 谷飛英也覺得找來找去,有點厭氣起來,頗為同意柏青青所說,嘴皮略動,還未答言,突然凝神傾聽,并向柏青青微一擺手。

    柏青青也聽得山風吹動之中,有一種極其低微的聲息入耳。

     那聲息又似獸嚎,又似人泣,說不出來是何物所發,但聽來令人酸心腐脾,凄慘無比! 且飄忽已極,遠近方向,均甚難捉摸。

     柏、谷二女正在冥心靜聽之時,突然豐草以内噓然作響,一條碧色長影淩空飛出,直朝二女電射而至。

     柏青青山居較久,見識亦多。

    碧影飛到以前,鼻端先聞腥味,心知是條蛇蟒之類活物,并知像這樣幽谷之中所藏,大半具有奇毒。

    遂左手一拉谷飛英,飄身閃避,右手卻以紫電劍向上微撩。

    精芒騰處,碧色長影齊腰斬斷,灑落一天血雨。

     那碧影果然是條八九尺長的綠色長蛇,雖被柏青青攔腰斬斷,但前半截靈性猶存,竟被竄入豐草之内逃去。

    柏青青哪肯放過如此毒物?與谷飛英找出四五丈距離,才将那蛇徹底殺死。

    但先前所聞的凄厲異響,竟似近在眼前,聽得越發真切!二人再度凝神傾耳,那異聲又似發自山壁以内,又似發自地底,聽來聽去,最後才聽出是發自石壁壁根的一塊大石之下。

     山石之下會有人聲,确實是件怪事!柏青青見那山石重量足有二三千斤以上,自己素來真力稍弱,但在蟠冢山挨了青衣怪叟邝華峰夾背一掌,服了千年雪蓮實及苗嶺陰魔所贈的續命紫蘇丹以後,真力大增!似可與谷飛英一試,将大石搬開,看看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作怪,發出那等凄厲聲息。

    谷飛英也是一樣年輕好奇。

    二女合力推開大石上端,猛運神功,竟自生生把那大石推倒。

    轟隆巨震,吓得草樹之内所藏蛇蟲,紛紛亂竄。

     大石之下,寸草不生,是塊光滑山石,石上似由人工鑿了三四個茶杯大小洞穴。

    那種凄厲怪聲,此時業已停止,換成一種令人聽來酸鼻的幽沉歎息!柏青青情知有異,俯身就穴一觀。

    原來這幾個沿穴是被鑿透氣之用,上壓大石根部,亦有一面鑿空。

    柏、谷二女方才推開大石,恰巧是推的下有空隙的相反方向,不然那山石重量足有三千斤以上,雖然二人合力,也未必推得動它!從石洞之中看去,下面竟是一間石室,壁間點有油燈,室内石榻之上,躺着一個滿頭亂發蓬松,胡須長約尺許,看不清面貌年齡的男子。

    那人雙腿自膝以下均已斷去,但傷處皮肉似被極好藥物治好,絲毫不見潰爛,隻是皮肉一齊向上卷起,露出了三四寸長的兩根帶血腿骨,看去好不怕人!那人躺在榻上,似是被人點了什麼穴道,一動不動,但口中卻時發所聞的那種幽沉歎息之聲。

    榻邊置有一把小小鋼锉,席上并有小小一堆白粉。

     柏青青看完以後,恍然悟出,方才定是有人用這種慘毒酷刑,以鋼锉锉那榻上之人腿骨,席上那堆白粉,可能便是這種非刑結果。

    如此刑罰,委實聞所未聞。

    榻上那人就是鐵鑄金剛,也自禁受不起,才發出那種聽來令人全身起栗的凄厲怪聲。

     谷飛英從另一洞穴之内,也已看清各節。

    二女均是一樣的義俠仁心,由不得的毫發皆指,欲加拯救!柏青青首先向洞穴之中叫道:“下面那人可會說話?告訴我們怎樣進人石室,好來救你!” 一言甫畢,正待室内榻上之人答話,突然頭上丈許之處,極其陰森的一聲冷笑。

    二人這一驚非同小可!因為憑自己功力,縱是隻飛鳥落在十丈以外,也應驚覺,怎的此人到了這近,兀自毫無警兆?擡頭看時,二女心中不由又是一顫。

    這時天雖在中午,但深谷之内卻已暗如黃昏。

    丈許外的一株參天古木之旁,站着一個身材瘦長的黑衣老婦,臉色又黑又幹,就像個陳死人一般,但雙眼神光之足,卻是柏青青從來罕見,谷飛英也隻在冷雲仙子偶然發怒之時,才看見過。

     老婦手中拿着一根上鑄蛤蟆的奇形鐵杖,腰間蟠着一條綠色長蛇,蛇頭繞過左肩,垂在前胸,奄耷耷的,不像是條活物。

    這副形相,不但冷雲仙子與龍門醫隐曾對二女一再囑之諄諄,就是從葛龍骧口内也已聽過,知道正是江湖中聞名喪膽推為“第一兇人”的黑天狐宇文屏那惡毒妖婦!谷飛英一見是黑天狐現身,深知她五毒邪功厲害無比,趕緊把師門絕學無相神功化為一片勁氣,布向二人身前,并偷偷用手一觸柏青青,叫她小心注意!黑天狐宇文屏一張陳死人一般的陰絲絲面容,襯着谷中黯淡光線,越發顯得凄厲懾人!目光微睨被二女弄倒的那塊巨大山石,嘴角微啟,聲如蚊哼說道:“你們兩個女娃,能把這塊大石弄倒,總還有點來曆。

    趕緊說出師門及本身姓名,看看可有僥幸免死之望沒有,你們認得我嗎?” 柏、谷二女知道武林之中,像黑天狐這種武功極高的兇邪惡之人,多半為了自擡身份,立了少避忌規戒,倘若遇上不知底細的後輩,又無深仇,有時倒會裝作大方模樣,稍加懲戒放走了事。

     但二女何等心高氣傲,父師均屬名門,哪裡肯占那種便宜?柏青青眼珠一轉,倚仗着紫電劍、天孫錦均在身邊,存心鬥鬥這位黑天狐,竟把嘴角一撇,以不屑之色答道:“你這副兇殘怪相,當然一看就知道是那滿身罪孽、罪不容誅的黑天狐宇文屏。

    至于我們是什麼來曆,難道憑你名列武林十三奇,那麼高江湖聲望之人,還看不出麼?” 黑天狐宇文屏平生雖然殺孽無算,手下從不饒人,但見了二女均是仙露明珠般的絕世根骨,也由不得暗暗心愛。

    聽柏青青一口說出自己名号,因自己這副形相隻要聽人說過,便極好認,所以并不驚奇。

    冷漠面容之上,浮起一絲憐才淡笑,說道:“要我指出你們來曆,還不容易?你們每人攻我三劍,便可看出。

    盡管放心大膽,在這三劍之中,宇文屏便看出你們是我如山之仇,也不傷你。

    ” 柏青青早就存了鬥她之心,等黑天狐話音方落,人已從谷飛英無相神功防護之下,以“潛龍升天”身法,淩空拔起,掉頭一撲,手中劍施展的是葛龍骧師門絕學“天璇劍法”中的“倒瀉天河”,漩成一片紫色繁星,宛如天河倒瀉一般,向黑天狐當頭罩落!黑天狐宇文屏真想不到柏青青有這高武學,更看出她手中紫電劍精芒騰彩,是柄前古仙兵,不敢再行賣老硬接,肩頭微晃,便脫出柏青青劍光圈外,口中并自叫道:“你那‘潛龍升天’的身法,是窮鬼柳老化子的龍形八式,‘倒瀉天河’卻是諸一涵的天璇劍法。

    但諸一涵、柳悟非均未收有女徒,若是新近從師,功力又絕難到達如此境界。

    哦,我明白了!你自着玄衣,可是柏長青老兒之女,号稱玄衣龍女的柏青青麼?” 柏青青聞言心驚,這妖婦表面不常在江湖行走,其實對這些與她同輩人物的一切有關之事,所知極博。

    居然真能就憑這一拔、一劍之上,認出身法來曆,從而推定自己是誰,這種心計眼光簡直可怕。

     黑天狐宇文屏一看她那副神情,便知自己所料無差,轉面又對谷飛英道:“她的來曆我已看出,你再攻我一劍。

    ” 谷飛英休看年輕,脾氣竟比柏青青更硬,把頭一偏答道:“一隻老狐狸,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才懶得動手,你自己攻我一掌試試!” 黑天狐宇文屏一陣嘿嘿陰笑說道:“小女娃兒,膽量大得實在可愛!也罷,我用三成真力,打你一掌!”說完右手依然執着那根上鑄蛤蟆的奇形鐵杖,左手舒掌虛空微推,立有一股疾風勁氣,劈空而至。

     宇文屏自習紫清真訣以來,功力大進,這一掌确未虛言,隻是用了三成真力,但掌風過處,沙石驚飛,威力已非小可!谷飛英妙目凝光,注視宇文屏一瞬不瞬。

    疾風勁氣過時,好似在她面前豎有一堵無形韌壁,黑天狐宇文屏所發掌風,竟然空出中間,從谷飛英身旁斜掠而過。

     黑天狐倏地一驚,不等谷飛英聞言,把臉一沉問道:“你是葛青霜第幾弟子?是有心找我宇文屏還是無意走到這邛崃山的天奇谷内?” 谷飛英見她果然一掌就試出了自己的“無相神功”,指出師承所自。

    驚訝之餘,依然不服。

    二女均是一樣,素來不作謊言,秀眉一剔,冷冷答道:“你猜得一點不錯,冷雲仙子是我恩師,我叫谷飛英,是她老人家座前第二弟子,那一位也正是我柏青青師姐。

    你當年那件見不得人之事,已由衛天衢老前輩把真相公諸武林,不老神仙師伯與我恩師業已和好,正在到處找你,為我葛龍骧師兄報殺父之恨!想是你惡貫滿盈,藏身處雖然隐秘絕倫,卻依然被我們無意發現。

    地下石室之中的斷腿之人,想是紫清真訣的原來主人無名樵子。

    你以锉骨酷刑,加于如此正人,委實天理難容,神人共憤!我們雖然年幼技淺,但隻問是非,不計成敗,也要憑着滿腔正氣,欲為扛湖除此巨惡神奸!青姐還不亮劍,一同殲除這心如蛇蠍、謀死親夫的逆倫妖婦!” 柏青青紫電劍剛剛入鞘,聽谷飛英一叫,铮然一響,又複拔在手中。

    二女并肩站定,凝神待敵。

     黑天狐宇文屏當年之事,本來内疚神明,被谷飛英這一頓正義凜然的數說責罵,竟自罵得垂頭無語!柏青青對敵,向來手辣,見黑天狐好似想甚心事,急忙把握良機,纖手一彈,三根透骨神針電射黑天狐宇文屏的五官面目,跟着與谷飛英雙劍同時出手,用的又是天璇、地玑劍法之中威力無倫、屢克強敵的“星垂平野”、“月湧大扛”兩招絕學。

     宇文屏雖然心中内疚,微一失神,但柏青青透骨神針一發,便已驚覺!三縷寒光,銜尾飛到,宇文屏連閃都不閃,張口一吹,透骨神針即飛向半空,緊跟着便是“星垂平野”、“月湧大江” 兩招襲至!這兩招本是璇玑雙劍之中的幾手絕學之一,葛龍骧、谷飛英當初在蟠冢山惡鬥朱砂神掌邝華亭,即仗此兩招克敵制勝!但如今情勢,稍有不同。

    一來谷飛英青霜劍已失,威力大減,而柏青青的武學又不如葛龍骧,天璇劍法亦系輾轉相傳,不太純熟!二來黑天狐宇文屏此時功力,超過蟠冢雙兇邝氏兄弟。

    所以雙劍并舉,精光電掣之下,黑天狐雖然暗懾這兩個年輕女娃武學真高,但從容飄身,業已退出柏青青、谷飛英一上一下,合力交擊的無邊劍影以外。

     宇文屏一面飄身,一面心中暗想:自己“萬毒蛇漿”或是任何一種五毒神兵一發,二女必死無疑,但這樣殺死,未免太已便宜。

    何況尚可從這送上門來的兩個敵人身上,逼得無名樵子多說出—些紫清真訣的燒殘之處,且不忙施出殺手。

     待三人纏戰到了五百餘招,柏、谷二女已覺出任憑自己把所有功力用盡,休說傷得黑天狐,連一招均未占得上風。

    照此情形,從自己父師所說黑天狐乎日狠毒心性看來,早該遭受不幸。

     但宇文屏始終滿面獰惡笑容,隻守不攻,一次殺手均未發過。

     越是猜不透敵方用意,心中越是忐忑不甯。

    柏青青見天已漸黑,自己與谷飛英把各種手法完全用盡,兀自毫無勢機,這架根本無法再打!遂在動手之間,暗對谷飛英一使眼色,意欲覓機抽身。

     但黑天狐何等角色?見柏青青眼珠一轉,用意早明。

    她向來做事,不到百分之百把握,決不下手!因想生擒二女娃加以利用,立意慢慢耗盡對方真力,豈不束手就擒?如今發現對方有圖逃之意,冷笑—聲,身法立變。

    柏青青、谷飛英隻見四面八方均是黑天狐宇文屏手執奇形鐵杖的獰惡魔影,但依然一招殺手不發,隻把二女圈住,不令逃脫!柏、谷二女乖巧異常,見逃既無望,一靜心神,也自看關定式,穩守緩攻,不肯把本身真力随意消耗。

     耗到七百多招,黑天狐宇文屏見二女依然滿面神光,毫無疲相!不由暗忖:自己五毒仙兵之中,飛天鐵蜈、蠍尾神鞭、守宮斷魂砂三樣,一經出手,對方不死亦帶重傷。

    自己身為女子,深知這類美好少女習性,姿容未毀之前,比任何事物均看得重,但姿容若有殘缺,則銜恨刻骨,可能任何酷刑也不足使她們有所畏懼。

    所以自己本意生擒二女,以毀容作為威脅,迫使那自命為仁人俠士的無名樵子,盡吐有關紫清真訣的胸間所隐,不然縱有八個柏青青、谷飛英,早已慘死非命!宇文屏心中盤算,奇形鐵杖中所藏蛤蟆毒氣最為理想,但這種化成毒氣的所需藥粉,存已無多,配制極為艱難,不到萬不得已,決不會輕用!但如今戰近千招,二女依舊精神奕奕,毫無力竭之狀,而且玄衣龍女柏青青手中那口紫色精光、煥如電閃的寶劍,分明前古神物,萬一被她碰上一下,未免太不合算!天氣亦已陰暗沉黑.二女隻要逃走一個,也便立為無窮大患。

     利害衡明以後,黑天狐宇文屏奇形鐵杖在石地之上叮然一響,手攢杖尾,以杖頭的蛤蟆嘴部遙指柏、谷二女,獰笑一聲喝道:“無知小娃,還敢猖狂,快快與我束手聽命!” 這時谷飛英在左,柏青青在右。

    黑天狐心計極精,随着話聲,左掌先揚,一股劈空勁氣,虛擊谷飛英左側,引得她凝聚無相神功,護禦左方,然後連哼都不哼,右手奇形鐵杖機簧響處,從杖端所鑄的蛤蟆之中,噴出一團黃色煙霧。

    等到柏、谷二女驚覺閃避之時,那股奇腥異香業已人鼻.腦際微一暈眩,便即雙雙栽倒!黑天狐宇文屏得手以後,把二女挾進她那深處地底的秘密石室之中。

    石室竟有三間,居然還甚寬敞。

    第一步工作,便是密搜二女全身。

     等到看見柏青青貼身所着的“天孫錦”,黑天狐字文屏不覺喜出望外。

     因她本是葛龍骧繼母,與冷雲仙子葛青霜宜屬至親,所以對這“天孫錦”的妙用,知之甚多!再認出那柄紫光閃閃、森肌砭骨的劍柄上所镌古篆,竟是前古至寶紫電仙兵,更不禁樂得在石室之中,手舞足蹈起來。

    自言自語說道:“紫電劍、天孫錦齊入我手,再等紫清真訣練成,舉世之間,豈不惟我獨尊?再不必在這些深山幽谷之中,畏懼任何仇家,盡可挾技出世,獨秀十三奇,永為武林霸主!” 她高興一陣,又在籌思怎樣處置柏青青、谷飛英二女之法。

     想來想去,冷雲仙子葛青霜及龍門醫隐柏長青等人,平日專與自己作對,彼此仇恨極深,好容易才擒住他們的愛女愛徒。

    除欲藉以威脅無名樵子盡傾所知吐露紫清真訣以外,倘若輕易折磨處死,不過是使柏、谷二女本身作鬼而已,尚未快意恩仇。

     最後決定即令紫清真訣學會,亦暫時不傷二女性命。

    好在自己在始信峰頭也營有一處秘窟,不知路徑之人,除去肋生雙翼,可以憑虛禦風以外,誰也到不了那個所在!等到黃山論劍之時,當着冷雲仙子與龍門醫隐之面,把這兩個活跳跳、嬌滴滴的女娃寸磔碎割,淩遲處死!令她們父師眼看着自己的愛女愛徒嬌啼婉轉,身受無邊痛楚,卻無法往救,豈不才令生者、死者的肉體及心靈之上,均遭受嚴重無比的慘痛打擊,而使自己雪卻多年之恨! 通盤計劃考慮停當以後,黑天狐宇文屏動手點了柏青青、谷飛英的“天殘”重穴,使她們與無名樵子一樣,隻能說話不能動轉,形同廢人,然後才用解藥,替她們解去所嗅“蛤蟆毒氣”之毒,自去休息。

     次日一早,黑天狐又複到隔室之中,折磨無名樵子。

    那無名樵子雖然因為本身武功未窺堂奧,以至徒把紫清真訣全部記熟,其中好些玄妙之處,仍然領悟不出!但卻知道燒殘之處,已被黑天狐的锉骨酷刑逼得吐出了十之五六。

    這以後數頁,大概是紫清真訣的主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