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張士誠被圍西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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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士誠從水上逃脫,因王銘假說,果然向西而走。

    又見朱軍東、南、北三方盡布旗篩,越發不敢向别路去。

    但隻見: 路途間高高低低,也分不出是泥是石;黑暗地挨挨錯錯,又那辨得誰君誰臣。

    一心要走蘇州,恰恨水遠山遙,不曾會得縮地法;轉念回思水寨,猛可天昏地黑,誰人解有反風。

    雖船底便是波濤,救不得上邊烈焰,說什麼人水既濟,本性原無爾我。

     突地的竟成仇敵,那裡是四海一家。

    烏龍鎮上駐不得赤龍舟,攪得翻江震海;大全港中做不得周佥事,空教拔地搖山。

     此時天色已是黎明,士誠帶領殘兵,放心前行。

    遠遠望見一座叢林,正要走近,誰想一聲炮響,殺出一支人馬來。

    當先一員大将,正是朱亮祖,在前阻住。

    士誠見了,慌做一堆,說:“如此殘兵,何能對敵?”五太子走上前來,說:“臣兒敵住朱軍,父皇可與呂珍、朱逞竟從荒郊之内,保駕而走,庶可保全。

    ”衆将都道:“有理。

    ”五太子領兵萬餘,排開陣勢,叫道:“誰人敢來阻擋,可曉得五太子麼?”朱亮祖便持刀殺出陣來,喝道:“好不識天時。

    你若與父同降,包你後半生受用;不然,恐大禍一到,悔之無及。

    ”五太子聽了大怒,直掄刀亂砍。

    亮祖因而抵敵,來來往往,約有二十回合。

    那五太子雖然勇悍,因夜來被火驚呆了,且一心上要保護士誠,那裡有心貪戰。

    亮祖明知僞周的陣上,隻有他與呂珍,略略較可,我如今不放他寬轉,便聽士誠落荒而走,料常遇春在前,必捉得住。

    因此隻是誘他相殺。

    古來說得好:“一身做不得兩件事,一時丢不得兩條心。

    ”那五太子沒了心思,刀法漸漸亂了。

    朱亮祖心中忖道:“殺死了他,也不為難,不如活捉了這賊。

    走向前面,把士誠看看寒心,恰有許多妙處。

    ”便縱馬向前而去,五太子隻道亮祖竟去追趕士誠,也縱馬趕來。

    亮祖輕輕放下大刀,帶回馬頭,喝道:“那裡走。

    ”這一聲,直個似地塌天傾,山崩雷震,吓得五太子打一個寒噤,即便搶上一步,劈手的将五太子活捉過來。

    喚軍士用軟索團團的捆了。

    那太子身原矮小,團攏來竟像一個大牛糞堆。

    落了囚車,解往軍前而去。

    隻聽得後面叫一聲:“朱将軍,你捉的是何人?”亮祖回身一看,恰是王銘,打發水軍船往河裡自回。

    他率精兵一百人,從陸路趕來,幫捉士誠等衆。

    亮祖說:“你來得正好,前面煙塵蔽天,必定是常将軍發動伏兵,擋住士誠不放。

    我如今和你分為左右二翼,前去接應,殺一個幹淨,心上也爽利些。

    ”二人行約裡許,果見呂珍、朱逞同遇春三人,殺做一堆,在狹隘路口阻住士誠過去。

    看官看到此處,必以為既有遇春與二人相敵,又有亮祖、王銘殺來,不要說一個士誠,便十個士誠,走那裡去。

    誰知士誠的性命,尚未該絕,忽地裡起了一陣狂風,飛沙走石的卷來。

    恰好遇春、朱暹二人的馬,一齊滾下田坡裡去。

    那坡底有一丈餘深,泥濘坑坎,一時難得起來。

    呂珍即領殘兵,保了士城,如飛的過了這個路口去了。

    那些軍士也都乘勢逃脫而行。

    那兩個在坑中光拳的厮打。

    亮祖即同王銘另尋一條下囗的小路,走上前去,輕舒猿臂,把朱暹捉住,陷在囚車上,即忙與常遇春另換了身上衣服,整頓上馬。

    遙望士誠的敗兵殘卒,已離有十餘裡,追之料來不及。

    因率兵前往湖州,與徐達相會。

    那士信聞知士誠兵敗,也舍了舊館地面,領殘兵而回。

     恰說湖州正是僞周虎将李伯升,領着十萬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