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蹤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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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差錯,他在派對上呈現了那種狀态,并且智彥幾人神情都慌慌張張的。

     “這是伍郎自己說的嗎?”雅美在邊上問。

     “說什麼?” “說他父母是東京人” “不,當然不是,我隻是想問一問,你不用放在心上” “是嗎”雅美開始低頭沉思起來。

    她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呢,崇史産生了好奇的時候,她立刻擡起頭,對着他說,“不過我覺得,五郎的話,說不定會撒那種謊的” “為什麼啊?” “伍郎他極為讨厭自己生在了廣島,不對,其實和廣島沒啥關系,他以自己不是一個東京人為恥” “會有這等荒唐事?”崇史苦笑。

     “是真的,他說鄉下人會被恥笑……所以他為了自己看起來像東京人,做出了很多努力,比如注意盡量不露出廣島口音” “呵,這種其實算不了什麼大事,我也是靜岡人呢” “伍郎的内心有弱點”雅美簡單概括道。

     出租車從青梅街道開入了岔道,往北幾十米的地方,又在一條更窄的小道轉了彎。

    這是行駛過程中雅美指的路。

     公寓的牆面上有着裂縫,并且顔色已經發生了變化,給人感覺已經建了20年以上。

    外部樓梯扶手上的油漆也像皮膚病一樣一塊塊地掉了下來,并且鏽迹斑斑。

    崇史跟在亞美身後上了樓梯。

     筱崎的住處,在并排四戶人家的最邊上。

    崇史一走進門,迎面撲來一陣夾雜着塵埃的黴味,并且還伴有咖喱的清香,可能是因為沁透到牆上的緣故吧。

     雅美打開熒光燈的開關,眼前出現了一個六塌的日式房間。

    牆邊有兩個收納櫃,一個小型整理箱。

    收納櫃上面放着一個CD播放機,窗戶邊是一個二十四寸的彩電。

    旁邊堆着一些舊雜志,最上面的雜志封面打着卷兒,裡面是一個穿泳裝的女明星。

     崇史躊躇了一會兒,便脫了鞋走進了房間。

    他打開整理箱的抽屜看了看,裡面有幾件衣物,但其數量并不能滿足日常生活需要,崇史問了雅美,她也有點摸不着頭腦: “伍郎如果真的去旅遊的話,把必需的衣服都帶上也是有可能的” “反過來說,為了要僞裝成他去獨自旅行,拿掉一些衣服也是有可能的咯?” 對于他的假設,雅美有些不悅地雙眉颦蹙。

     崇史細緻地察看了一下房間,不放過任何細節,因為他極其渴望找到能夠解釋目前這種不可思議情況的啟示。

    然而,堆成小山一樣的報紙和雜志似乎不能成為任何線索,壁櫥裡塞着的衣服也無法提供有用訊息,盡管翻出了幾本專業書籍,但從那上面也感覺不到任何提示。

     崇史在房間正中央盤腿坐下,頓時感受到榻榻米上一股強烈的塵埃氣息。

     雅美在小型的水槽邊查看着,腳邊放着一個紙袋,“那是什麼呀?”崇史問她。

     “這個嗎?是工作服和鞋子一類的東西” “讓我看看”崇史接過紙袋,看了看裡面的物品,是一整套米色的工作服和一雙安全靴。

    這些都是MAC裡的男性助手穿的,崇史記得筱崎也穿過,上裝上用黑筆寫着‘SHINOZAKI’(筱崎) 好像有什麼不太對勁,對于這東西放在了這裡,似乎心中怎麼也無法釋懷。

    這是為什麼呢?崇史自己也不明白。

     “請問,那東西有什麼問題嗎?”雅美有些擔心地問道。

     “不,當然沒問題”他把工作服和安全靴放回紙袋,胸口的疙瘩依然存在着。

     “線索,貌似找不到呢” “是啊” 房間裡一時被尴尬的沉默籠罩着。

     “敦賀先生” “怎麼了?”崇史看看雅美,不禁一征,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伍郎他還活着嗎?” “嗯?……” “不會已經死了吧?” 雅美的話,深深地刺入崇史的心窩。

    不可否認,他的确隐約地感受到了這種可能性,卻故意視而不見。

     “你還是别這麼想”崇史說,這同時也是要對自己說的話。

     “我也不想去想,但不知不覺地就……”雅美垂下了目光,“前幾天開始,我就每天做着同一個夢,是我父親葬禮的夢。

    出殡的時候,我拿着父親的遺像,那時的情景反反複複出現在我夢裡……” “這與此無關呢,而且我聽說做關于葬禮的夢還是吉兆呢” 不料崇史的安慰沒有起到效果,她仍舊青着臉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崇史站了起來,他覺得還是盡快離開這裡比較好,并拉上了窗簾。

     那一瞬間,頭腦裡出現一幅不可思議的畫面。

     誘因就是‘出殡’這個詞,棺材,細長的四方盒子,還有擡棺材的人們。

     崇史頓時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吸走,全身的力氣被抽空了。

     雅美的聲音聽起來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