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救師妹以圖換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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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兆南突然一整臉色,說道,“這麼辦,老前輩把我留在這石室之中,作為人質,‘血他圖’交我師妹帶去尋找知機子言陵甫,替你易換九轉續命生肌散,待她把藥物取來之時,你再放我離此。

    ” 突聞石塌上的白鹦鹉叫道:“娘,天亮了,天亮了。

    ”忽的一展雙翅,振翼穿出石洞。

     長發怪人突然一伸右膏,把方兆南提了起來,說道:“留你在此,不如留你師妹,我最多還能支撐三個月,咱們就以三個月作為期限。

     如果你在三個月之内不能換得藥物趕來,我就捏碎你師妹圭身三百六十處關節骨骼,讓她受盡痛苦,陪我葬身在這石室之中。

    ” 長臂一探,已把方兆南送出石洞之外。

     那洞口本是一扇人工制成的石門,足足二尺見方,方兆南被她一把握起,全身勁力頓失,已毫無抵抗之能,隻有任人擺布的送到洞外。

     隻覺一股冷水,由頭上直淋下來。

     原來那石洞之外,有一道山泉倒垂而下,相距侗口三四尺處,有一塊極大的突岩,經那倒垂山泉千百年的沖擊,已成了一片五六尺方回,深可及人的水潭。

     方兆南頭上垂泉倒淋,膝蓋以下,又被侵入水潭之中,山風吹來,晨寒透骨,不自覺連打了兩個冷噤。

     石洞之中又飄傳出那長發怪人的聲音道:“知機子言陵甫住在湘贛交界的九官山中,這’血池圖’乃是他全心尋求之物,交換他的丸轉續命生肌散,絕非難事。

     但是,卻不能洩露此物是為我所用,洩則有殺身之禍,三月期限,轉眼即屆,你能否依約趕來,那要看你重視師妹生死之事了。

    ” 話一落口,方兆甫驟覺身子一松,葉逅一聲,跌人水潭之中,趕快提氣一躍,上了突岩,伸手在頸後一摸,取過來黃紋圖。

     原來那怪人在松手之時,已趁勢把“血池圖”放人他衣領之中。

     擡頭望去,那扇打開的石門,已然關上。

     他呆呆的望若緊閉的石門,心中泛起了萬千感慨,萬一九宮山之行,見不着知機子言陵甫,延誤歸期,後果更是難以設想,師父師母大仇未報,張師伯生死難蔔,師妹被那怪岖強留石洞,作為人質未來後果仍難逆料…… 不知過了奏少時間,突然聽得頭頂上傳來了兩聲清脆聲音,道:“太陽出來了,太陽出來了。

    ” 擡頭望去,隻見那剛才飛出石室的白矚鹉,盤空飛舞,日光照耀之下,雪羽生沼,紅嘴燦目,看去可愛至極。

     他抖抖身上積水結成的冰屑蔔長長籲了一口氣,鎮定了一下紛亂的心神,探頭向下望去;這夾岩相距谷底,約有十丈高低,石壁問矮松參鍺,可資接腳。

     他活動了一下快要凍僵的手腳,提聚丹田真氣,躍授而下。

     那白鹦鹉似是有意替他引路一般,始終在他前面低空經緩飛行。

     方兆南在靈巧的白鹦鹉引導之下,不到中午時分,已自出了山谷。

     到了谷口,那白鹦鹉突然一個盤旋,振翼長嗚,破空直上,去勢奇速,眨眼沒入雲霄。

     方兆南仰望着那雪羽紅嘴的白鹦鹉消失去向,呆呆出神,心中回想着這幾日來的奇幻際遇,雖然隻短短幾日,但卻充滿詭異兇險。

     他黯然歎息一聲,緩緩的轉過身子,心中暗道:“師父。

    師母為了血池圖,不惜以身相殉,自己卻要把這幅圖雙手奉獻于人,師父陰靈有知,定然抱憾九泉之下。

     但如下聽那怪岖之言,以圖易換藥物,又無别法可救出師妹于危難之中…… 心念及此,突然由心底泛起一股好奇的沖動,暗自忖道: “聽了怪人之言,這血池圖乃是無比珍貴之物,我何不打開瞧瞧。

     看看是什麼樣子。

    ” 心意一動,再難遏止住瞧囹之念,當下找了一個僻靜所在。

     由懷中取出那幅黃袋圖案,攤在地下。

     低頭望去,一片血紅日光照記之下,看上去極是刺目.這圖和一般圖案,完全不同,黃絞之上,先塗了一層鮮豔的血紅之色,打開圖桑,就使人生出一種恐懼之感。

     一條條縱枝穿惜的黑線,交織成一片蛛網形狀的圖案,墨色有濃有淡,筆畫也粗細不等,看上去一片淩亂,圖字中間,空出一片白色,寫着一行小字。

     “三絕護寶,五毒守丹,陰風烈焰,穹極變幻,千古奧秘,豈容妄貪,擅入血池,罹禍莫怨。

    ” 方兆南看了半晌,也瞧不出一點門道,心中暗自忖道:“這樣一幅圖案,又有什麼珍貴之處,縱然果如那怪岖所說,血池之中藏有羅玄的醫書靈丹,但這目實際未注明丹書存放之所,又未指明‘血池’所在之地,就算得到此圖,也沒有什麼大用。

    ” 折好圖案,放入懷中,繼續起程趕路,放眼四野無人,立時施展輕身提縱之術,放但向前奔去。

     他心中懷念着師妹安危,沿途上日夜兼程疾趕,這日到了階湘邊境的九宮山下。

     九宮山乃幕阜山脈中一支主峰,山勢嗟峨,奇峰插夭,周卧數百裡,峰嶺無數。

     方兆南裡着那連綿無際的山勢,不禁發起呆來,心中暗付道:這九宮山縱被敵百裡,數不豬的奇峰絕壑,在這等大山之中,想尋人談何容易?隻怪行色大過匆匆,忘了問那怪怄,知機子言陵莆的隐居之處。

    ” 他沉付良久,仍然想不出适當之策,信步向前走去。

     正在愁慮之間,夾覺一陣疾鳳掠頂而過,擡頭望去,隻見一隻灰羽巨櫥,抓住一條二尺長短的青蛇,振翅而過。

     心中忽然一動,被他想起了一個新奇的找人之法。

     當下找到一家獨戶,購了很多紙張,半匹白布和一捆麻線,選擇了一處高峰,削了一些綱小的竹枝,紮了一座風筝,利用燃燒的松樹焦伎,在那半匹白布之上,寫了“深入九官山,專訪知機子”十個大字。

     然後再把它挂在風筝之上,選了一株高大的松樹,把繩頭系在樹上。

     山風動急,迎風一送,鳳筝被鳳一吹,立時升人高空,白布招展,目标極大,數裡之内部可看到。

     方兆南布置停妥,自己選擇了一處枝葉濃密的松材,隐起身子,打開攜帶的幹糧食用,靜待變化。

     那知等了一個下午,竟是毫無動靜,直待紅日西沉,仍不見有人找上山峰。

     夜幕低垂,天色逐漸昏暗下來。

     夜色籠罩下的山峰,更顯得幽寂如死,隻有勁嘯山風,吹響起盈耳松濤。

     方兆南心中也逐漸感到不耐起來,隆冬之夜,峰上寒意逼人,自不能在這荒山之上,凍上一夜。

     如若找處避風所在,又怕知機子言陵甫找上峰來,錯過見面的機會,此事關系師妹生死,自不能等閑視之。

     他乃十分聰明之人,略一用心索想,又被他想出一個辦法。

     他采集了很多枯草幹枝,堆在峰頂之上,晃着火折子,點燃起來,風助火勢,片刻間烈焰騰空,火光大作。

     火光照耀之下,白布飄飄,比起白晝之間,目标更是顯明。

     他仰首望着飄蕩在空際的風筝,輕輕的歎息一聲,緩緩的轉過身子,目光所及,登時吓得心頭一跳、呆在當地。

     原來在身後三尺左右之處,站着一個全身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