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加爾諾市充滿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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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文章是寄來的嗎?……沒有署名?……難道你們收到匿名的新聞都會登嗎?……我向您緻敬!……”麥格雷想從直接通向碼頭的那道門走出去,不料門被鎖上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盯着愛瑪的眼睛問道。

    “是博士……”他朝米蘇死死地看了一眼,後者的腦袋似乎更加歪了;接着,他聳聳肩從另一道門,即飯店的大門走出去了。

     大部分店家還沒開張。

    人們穿着節日的盛裝,匆匆而過。

    在港口那邊,船隻在收錨,麥格雷遠遠瞧着城市盡頭聖—雅克河的入口處,那裡住家稀少,讓位給了幾家造船廠。

    碼頭上依稀躺着幾艘船的骨架,幾艘廢棄不用的船隻在泥沙中腐爛。

    港口上有一座石橋,那裡聚集着一些好奇的人,圍着一輛汽車在看。

    碼頭被一些工程擋着,得繞道才能到達。

    麥格雷看着人們對他投送來的目光,心裡明白,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何許人了。

    在大門緊閉的商店門口,他又瞧見一些神情慌張的人在低聲議論。

    他終于走到廢棄在路邊的那輛轎車前,猛地打開車門,破碎的窗玻璃嘩嘩落下,一眼便看見前座的絨布上褐色的斑斑血迹。

    他周圍簇擁着孩子與神氣活現的年輕人。

    “塞爾維埃爾先生的家在哪兒?……”一下冒出許多人要為他帶路。

    離港口三百米處一個較偏僻的地方,有一座前後帶花園的體面的住宅。

    一行人在鐵栅欄門前停下,麥格雷按門鈴,被一個神情慌張的女仆引進室内。

    “塞爾維埃爾夫人住在這裡嗎?……”她已經打開餐廳的門。

    “您說說看,探長先生……您認為他被謀殺了……我真的瘋了……我……”這個端莊的女人約模四十歲左右,屋内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可以看出她是一個稱職的家庭主婦。

    “您最後一次見您的丈夫是什麼時候?……”“昨天晚上他回來過……我發現他很忙,但什麼也沒說……他把車子停在門口,說明他晚上還要出門……我知道他要去海軍上将大酒店的咖啡廳打牌……我問他回家是否會很晚……到了十點鐘,我睡下了……我一直睡不着……我聽見敲響了十一點,十一點半……不過有時他回家确實很晚,我睡着了……半夜我醒了,發現他不在我的身邊,感到很驚訝……這時,我以為他被拖到外面玩去了……這不是什麼好事……我再也睡不着了……清晨五點,我起身隔着窗向外張望……他不喜歡我等着他,更不喜歡我打聽他的事情……到了九點,我去找勒鮑姆雷先生……我是從另一條路回家的,這才看見一群人圍着他的車子……您說說看,怎麼會有人殺他呢?……他可是世上最好的人哪……我相信他沒有仇人……”鐵栅欄外已經圍着不少人。

    “好像還有血迹……我看見一些人在讀報,但他們不願意讓我看……” “您的丈夫身上帶着許多錢嗎?……”“不會吧……像往常一樣……三四百法郎吧……”麥格雷答應一有消息就告訴她,甚至善意的寬慰了她幾句。

    從廚房飄來了炖羊腿的香味。

    圍着白罩單的女仆把他送到門口。

    還沒等麥格雷走上百米遠,一個過路行人就急急忙忙走近他。

    “請原諒,探長先生……我叫杜亞爾丹先生,小學教師……一個小時來,一些人,特别是我的學生的家長來問我報紙上寫的東西是否是真的……有人想知道,如果他們看見一個長着大腳的人,是否有權開槍……”麥格雷可不是一個耐心的人。

    他把雙手插在口袋裡,哼了一句:“走開!……”說完,他徑直向市中心走去。

    真不可思議!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事情。

    瞬息萬變,形迹無蹤,這種場面有時隻會在電影中看到:天高雲淡,街上一片祥和氣氛;突然間,烏雲慢慢逼近,遮蓋了太陽。

    狂風在街上肆虐,電閃雷鳴。

    窗戶乒乓作響,塵土飛揚,大雨傾盆……眼下的街道大同小異,陰霾密布,雨聲震天!瞬息間,貢加爾諾市天翻地覆。

    《布萊斯特燈塔報》上的報道隻是開了個頭,此後,口頭傳聞遠遠超過了書面語言。

    況且,這是禮拜天啊!居民們無事可做,他們甯願在讓·塞爾維埃爾那輛汽車周圍轉悠,因此在附近不得不安插兩名警衛。

    看熱鬧的人整小時待在那兒觀望,聽那些消息靈通人士說些什麼。

    麥格雷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