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虬龍杖與鬼母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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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大俠展開少林絕藝,多年練功,兀是守多攻少,竟找不出敵人半點破綻。

    想不到這老怪物,天生的銅筋鐵骨,一身功夫,又毒又滑,稍一不慎,有死無生,今天我們這班人如果制她不住,真是心腹大患,不禁奮起神威,不再遊鬥,施展開少林鎮山絕藝,先天性功拳,暗中揉合金剛大力重手法,決意和敵人“五毒琵琶手”一拼。

    剛一展開身手,不料九子鬼母磔磔一陣笑,兩臂一抖,身形一挫,拳招也突然大變,摟、打、騰、封、踢、彈、掃、挂,陰陽相參,剛柔互用,竟與少林秘傳性拳功力匹敵。

     兩人對拆了幾十招,越戰越兇,揚起一簇黃塵,翻翻滾滾裹住兩條黑影,分不出誰是九子鬼母,誰是滇南大俠。

    雙方旁觀的都替自己人捏一把汗,尤其樓上窺探的何天衢、桑窈娘看得直了眼,唯恐葛大俠走了下風,看着看着,猛見翻翻滾滾的塵影内,九子鬼母一聲怪吼,霍地一撤身,向後倒縱出去一丈七八,一扭頭,大喝一聲:“槍來!” 長幡底下一堆賊黨,一聲嗷應,立時奔出兩個山精似的悍目,肩上擡着一杆鴨嘴點鋼槍,槍杆足有核桃粗細,扁扁的槍鋒,足有一指寬,一尺多長,托着猱紅的血擋,槍鋒到槍鑽,約有丈二長。

    這條長槍似乎份量不輕,兩個賊目,擡着走路的姿勢,便看得出來。

     九子鬼母似乎嫌兩賊目走得慢,連聲怒叱,轉身一個箭步,便到跟前,右臂一舒,便把賊目肩上的長槍提去。

    兩個賊目猛不防九子鬼母劈空提去,肩頭重心一失,腳下已經不穩。

    九子鬼母膂力無窮,提得又猛,餘勢一帶,竟把兩個賊目帶得一齊跌翻于地。

    九子鬼母滿不理會,提槍翻身,又向葛大俠趕去。

     原來九子鬼母和葛大俠一場拼鬥,起初目空一切,以為手到搶來,不料敵人果然善者不來,來者不善,“五毒琵琶手”竟是無功,改換拳招,也占不到絲毫便宜,滿腔怒火,不可遏止,頓時改變主意,想用兵刃來制敵人死命。

    這條長槍,又沉又長,原預備日後馬上施展,沖鋒陷陣用的,這時提槍趕來,再決勝負。

     這當口葛大俠也因久戰不下九子鬼母,暗暗納罕,頂上大腦門熱氣騰騰,已微微透汗,忽見九子鬼母舍拳用槍,重又惡狠狠趕來,卻也不懼,雙拳一擺,便要空手進槍。

    忽聽身後步響,有人喚道:“師弟少息,讓愚兄會一會這老乞婆。

    ” 葛大俠回頭一看見是師兄無住禅師,倒提着佛門方便鏟,長須飄飄然大步而來。

    葛大俠知道自己這位師兄,雖然年逾花甲,卻是一身童子功,手上這柄方便鏟,招數精奇,與衆不同,也夠老怪物對付的,便含笑點頭道:“師兄當心。

    小弟在此掠陣,監視賊黨們暗箭傷人。

    ” 無住禅師微笑向前,留神九子鬼母已在兩丈開外,綽槍卓立,刺猬般一頭怪發,此刻又變了樣子,好像一個松球,下面一對血眼,熠熠逼人,正咬牙切齒的注視着自己,忽然戟指喝道:“我聽人說,你是黃牛峽大覺寺的方丈無住,沐家也有你在場。

    好,你也是我的仇人!你也休想活着回去!不過此刻你還可多活一刻,快叫姓葛的來,今夜我不先把姓葛的治死在我丈夫面前,誓不為人!”說罷,連連向那面柴寨子亂指。

     無住左手持鏟,右手一擄胸前長須,呵呵笑道:“你和姓葛的打了半天,姓葛的依然整頭整臉的活着,我看你無法把姓葛的弄死,所以換一個老僧來。

    老僧年衰力薄,似乎容易一點。

    再說我們四個人,誰先死都是一樣,何必分誰先誰後,隻要你有能耐一槍把老僧刺死,姓葛的還逃得出你手掌嗎?” 九子鬼母大怒,把手上丈二長槍裡仰外合,隻一抖,撲噜噜,耍了個月欄般的槍花,而且耍成一個極大光圈,裡面又似套着無數小光圈。

    一條丈二點鋼槍,擰得像面條一般。

     無住禅師一看,不由暗暗驚心,識得這手功夫,是大槍裡邊最難練最厲害的奇門八卦槍的起手招數。

    這種奇門八卦槍,分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門總訣,一門八槍,八八六十四槍每一槍裡又套着無窮奧妙。

    功夫練到爐火純青,施展起來,看不到人影槍影,把一條槍化出無數光圈,進退封守,都在光圈裡變化。

    似乎已到上乘地步,心裡便特别留神,兩眼盯住對方槍鋒,隻見對面“撲噜噜”光圈愈轉愈大,忽地後把一擡一上步,槍走一圈,一個草掩白蛇的招式,丈二點鋼槍宛似一道閃電,向無住下盤刺來。

     無住不慌不忙,右腿一開,卧虎伸腰,藏鏟頭,現鏟杆,連砸帶掃,貼着槍鋒着地一卷。

    原來無住老和尚的方便鏟,與衆不同,一口鐘式的鏟頭,看着不大鋒利,卻用精鋼加工打就,比平常方便鏟大得多。

    鏟杆一丈不足,八尺有餘,用深山老籐密纏細發鋼絲,再松上幾道生漆,烏光油亮,軟硬兼全。

    後把杆端附上一個純鋼月牙形的東西,宛似兩顆虎牙,頗為鋒利,如果不現鏟頭,隻看月牙形一個,無異方外用的解棍,不過解棍上面是個大月牙,下面還有血檔罷了。

     無住特制這件兵刃,和别出心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