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忍氣吞聲老黃賠禮 欲擒故縱圓子放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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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終身的人嗎?”黃文漢笑道:“我雖未必可以做你陪伴終身之人,但是已成了這般一個事勢。

    你縱欲不将我做陪伴終身之人,也不行了。

    ”說罷大笑。

    圓子變了色問道:“你這話怎講?我縱欲不将你做陪伴終身之人,也不行了嗎?”黃文漢笑着點頭。

    圓子道:“我又沒收你的定錢,不行的話,是什麼話?你有了一千塊錢,難道就想仗錢的勢,逼着我來做你的女人嗎?哈哈,你想得太糊塗了。

    ” 黃文漢見圓子忽然發出這一番激烈話來,真是出乎意外,不覺怔了一怔,擡起頭望着圓子出了會神問道:“你這一派話是從哪裡說起來的?好好生生的在這裡商量這事,我并不曾說什麼無理的話,無端的說這一大篇的決裂話做什麼呢?我何時仗錢的勢,要逼着你做我的女人?這不是笑話!莫說我不是仗勢淩人的人,就算我是個這樣的東西,但是對你也拿不出這些架勢來。

    剛才哪一句話是仗勢欺你的話?你說來我聽。

    ”圓子道:“你不是仗勢欺我,為什麼說我不做你的女人不行,我生成是要做你的女人的嗎?”黃文漢笑道:“這句話也沒要緊。

     我不過說已成了這般一個事勢,我就妄攀了你,也妄攀了幾個月了。

    無意的一句笑話,實在用不着這般動氣。

    “圓子道:”你說話這般武斷,認起真來,便說是一句無意的笑話。

    你既說是好好生生的和我商量這事,為什麼又有無意的笑話說出來。

     我看你得了有一千塊錢寄來的信,一時得意忘言了,怪我不該動了氣麼?“黃文漢笑道:”你也太把我看得不值錢沒身分了,我便沒有見過錢的嗎?一千塊錢何至就得意忘言起來。

    不過此刻的一千塊錢,比平日的一萬塊錢還要得勁些。

    我若沒有這錢,你我的事,真不知要到何時才得定妥。

    帶你同回去罷,沒有錢是行不動的。

    若将你一個人仍寄居在日本罷,我一歸國,說不定三年五載不得回來,教你一個人在這裡,如何過度?既有了這一千塊錢,我們的事情就有結束了。

    說不得意是假的,得意而至于忘言,那你就形容得未免過甚。

    “說畢,又嘻嘻的笑。

     圓子也不作理會,問黃文漢道:“你今日出去麼?”黃文漢想了一想道:“我今日不出去。

    今日得寫封信家去。

    老蘇那裡,也得回信。

    你想去哪裡?”圓子道:“我想去會個朋友,一會兒就回來。

    你不出去,我便回家得更快。

    ”黃文漢點頭道:“你快回來,我等你同吃晚飯。

    你不回來,我便到十二點鐘也挨着餓等你。

    ”圓子笑道:“你何必挨着餓等?我若今晚一夜不回來,你難道餓一夜不成?”黃文漢笑道:“你若真一夜不回來,我自然餓一夜。

    ”圓子大笑道:“然則我幾天不回來,你不要餓死麼?你真沒有我不能吃飯嗎?我倒不相信你忽然對我這般親熱了。

    ”黃文漢道:“不是我對你忽然這般親熱,因你說回來得快,我便說等你。

    你若說有事,回來得遲,我也不是這般說了。

    ”圓子笑道:“你是這樣說,那我就老實對你說了罷,我今日實在要去看看那姓李的。

    并不是我有什麼心思戀愛着他,他對我一番的好意,不可完全辜負他。

    去看看他,略盡我的心意。

    你說是不是?”黃文漢冷笑一聲道:“人家是這樣輕薄你,還說是好意不可辜負,我真不懂得要如何才算是惡意?”圓子問道:“他怎的輕薄了我?我從來是這般個性格,愛我的都是好人,我都不可辜負。

    若依你這樣說,你簡直是輕薄我不少了。

    你不要隻在你這一方面設想,也得替人家想想。

    人家一二十塊錢的一個指環,我和他非親非故的,他一見面便送給我,難道一些兒不應感激?”黃文漢連連搖手道:“罷了,罷了,應感激得很!你去感激他,去報答他罷!”圓子笑道:“感激是感激,報答卻要我高興。

    ”黃文漢一邊起身往隔壁房裡走,一邊哼着鼻子道:“怕你不高興,再送些東西給你,包管你就高興了。

    ”圓子隻是哈哈的笑,也不回話,換了衣服,自出門去了。

     黃文漢氣不過,也連忙換了衣服,匆匆的向仲猿樂町走來。

     五十岚這個日本人家,從來專分租房子給中國人住,差不多和一家小旅館相似。

    黃文漢也曾有朋友在那裡住過,所以不待尋覓。

    直走到五十岚門首,并不曾看見圓子。

    心想:她如何走得這般快,已經進去了嗎?我隻站在這裡等,看她出來可好意思?若還沒有進去,看她見了我,如何好意思進去。

    想罷,複恨恨的自言自語道:“這樣膽大無恥的女人,平生不獨沒有見過,并沒有聽人說過。

    我上了你這回當好便好,若得我性起,我不結結實實的害你一回,也不算是我了。

    在日本弄你不過,隻要你和我回到中國去,請你試試我的手腕看!”黃文漢站在門口,越想越覺嘔氣。

    足站了四五十分鐘,不見圓子來,知道是早進去了。

    心想:進去這久不出來,一定和那狗婆養的李錦雞在那裡起膩。

    我何苦定要她這種女人,将來還不知她要給多少氣我嘔?看起來,凡事都有前定。

    我從來對女人沒有什麼情愫的,惟有和她,偏偏的腦筋中一時也丢不掉。

    黃文漢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猛聽得門上鈴聲響,掉轉臉一看,早吃了一驚。

     不知出來是誰,且俟下章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