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朱癡生揚帆航醋海 羅呆子破浪趁情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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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電車到羅福家裡。

    胡莊來過一次,房主人認識他,知不必通報,即讓二人上樓。

    胡莊一邊上樓,一邊叫呆子。

    羅福跑到樓梯口,胡莊見他神色倉皇,知道有原故。

    恐蠢人心性仄,便努努嘴,表示已經知道的意思。

    羅福忸怩說道:”我來了個女客。

    “張全生性較胡莊輕薄,便大笑說道:”看不出呆子長進了,居然有女客來往。

    “ 羅福見張全來了,更紅了臉。

    胡莊等張全近身,捏了一把。

    張全知道,便也斂容正色,悄悄問羅福道:“若不便見面,我們且在底下坐坐不妨事。

    ”胡莊也道甚好。

    于是複下樓來,羅福也要跟着下來。

    胡莊忙止住道:“你不用管我們,房主人認識我,我自去和他借房坐。

    ”羅福真個不下樓。

    胡莊和張全到樓下,找着房主人閑談。

    不一會,羅福已送了女客,喚胡、莊二人上樓。

    二人見羅福有愧色,也不問女客是誰。

    張全見房中擺子許多的日本糖果,拈着便吃,故意咂得嘴一片響,連說這糖果有味。

    胡莊也拈了點吃,道:“要在呆子家裡吃果子,也不容易。

    ”羅福從皮夾裡掏了兩角錢出來,道:“你們要吃,我再叫人去買來。

    ”胡莊丢了手中的果子笑道:“誰愛吃你的果子?我且問你,你昨日說,看見一個中國人在三省堂偷書,被警察拿去了。

    我當時因你東一句西一句的沒留心聽,到底是個什麼人?怎的會被警察拿着哩?”羅福道:“我看那中國人真是倒黴,什麼東西不好偷,他偏要去偷書。

    書偷了值得什麼? 若是我想偷東西,我就要去東明館勸業場,或者九段勸業場。

     那兩邊擺滿了東西,人來人去的随手拈一兩件,哪個知道?我看那個人,有些呆頭呆腦的,難怪他被人拿住。

    “胡莊笑道:”你這呆子,還說人家呆頭呆腦。

    我又不是問你做賊的法子,你說這一大堆的話幹什麼?我問你知道他是個什麼人?怎的會被警察拿住?“ 羅福說:“聽說那人姓黃,哪裡人就沒有打聽得明白。

    那人平日本歡喜做賊,時常會偷人家的東西。

    他偷了,自己卻不要,白白的送給别人。

    别人若在什麼地方見了可愛的東西,叫他去偷,他很願意去。

    他昨日并沒有在三省堂偷書,他的書是在岩山堂偷的。

    他偷了書,從和服袖口裡插在背上,岩山堂并沒有知道。

    走到三省堂,他買了一本書,再想偷一本。

    不知怎的手法不幹淨,被三省堂的夥伴看見了,便指着說他是賊。

    他不服,順手打了那夥伴一個耳刮子。

    夥伴大喊起來,說強盜打人,登時店中的人都圍着那人。

    那人口還不住的罵夥伴瞎子眼,夥伴哪裡肯罷休呢?硬指定那人是賊。

    店中有精細的見那人實在有些可疑,仔細的将那人周身相了一會,一把抓住那人,要搜那人身畔。

    那人還沒有答話,已有人敲得他背上的書拍拍的響,圍着看的人都鬧起來。

    那人氣得一拳将敲書的打倒了,自己從背上抽出書來道:”這是你家出版的書嗎?‘此時警察已來了,見打了人,即伸手來抓那人。

    那人用手一推,将警察推跌了一交。

    警察爬了起來,銜着警笛一吹,登時跑來了七八個警察。

    那人還要動手,因見來的人太多了,便高聲說:“我買的書,由我放在什麼地方,何能因我插在背上就說我是偷的? 真好生無理!‘幾個警察見那人有些雄氣,又見推跌了一個警察,吓得沒人敢先動手來拿。

    你推我我推你的推了許久,決議是幾個警察一擁而上,将那人裹住。

    那人既被警察拿住了,便沒有法子,随着一群的警察往警察署去了。

    “胡莊聽了點頭笑道:”這人真是倒黴。

    “張全笑道:”做賊若能永不破案,倒是件好勾當了。

    “三人接着談了會閑話,張全将吊文子及偷下女的事說給胡莊聽,大家拿着朱繼霖開心。

     羅福忽然低着頭想什麼似的,過了一會,望着張全道:“我同到你家裡去玩玩好麼?”張全道:“有什麼不好去嗎?” 回頭問胡莊去不去。

    胡莊搖頭道:“太遠了,我懶得跑,呆子一個人去罷。

    ”羅福因近來領了七十塊錢的津貼費,做了一套新洋服,拿出來穿了,同胡、張二人出來。

    胡莊自歸家不提。

     張、羅二人徑向四谷停車場走。

    羅福此時穿了新衣,非常得意,一步一擺的向前走,覺得人家穿的衣服都沒有自己的稱身,沒有自己的漂亮。

    正走得高興,忽然張全在他手裡捏了一下。

    羅福忙止了步,翻着眼睛望了張全,問做什麼。

    張全向前面努嘴,輕說道:“你看,對面來了個美人。

    ”羅福一看,真是有個美人劈面來了。

    看她年紀不過十七八,穿一身半舊的衣服。

    羅福連忙整頓精神,複大搖大擺的走。

    張全唉了口氣道:“可惜老胡不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