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失良緣傷心丁便毒 發豪興買醉舞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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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個人在那裡租牌,他認得那人是和你們同住的,他便連忙跟定了那人。

    見那人徑回了家,他就在外面聽,聽得裡面有了牌聲,他悄悄的報告了站崗的警察。

    那警察還以為他是日本人,說怕你們抵抗,要求他同來拿。

    他說不要緊,我知道沒一個有抵抗的能力,你輕輕的開門進去,拿了就是。

     他說完就走了。

    所以,我說你們那一夜拘留所的滋味是他孝敬的。

    我何以知道這般詳細哩?他以為這事做得得意,逢着熟人便說。

    我從朋友處聽說他想将這風聲播揚出去,好傳到陳女士耳裡,使陳女士瞧不起那美男子。

    哎呀,那美男子到底叫什麼名字?我把這三個字當作他的代名詞,說起也不好聽。

    “ 劉越石聽鄭紹畋說完了,接着歎口氣道:“暗中還夾子段這樣的原因,真是做夢也夢不到。

    ”黃文漢道:“事倒有趣,隻是那姓林的也就蠢得可笑。

    你害人既要用這種最下等的手腕,怎的還敢對人說呢?縱不怕這邊聽了圖報複,也要防人家聽你說的時候,開你的教訓,說你的賣國奴,借着小鬼的勢力鬧醋勁,欺自家人呢。

    這種蠢東西,哪裡是老姜的對手。

    ”劉越石道:“如老姜真有意吊那陳女士的膀子,何以平日從沒有聽他提起過?我想一個是有意,一個是無意,有意的把無意的誤認作有意,才想方設計的來破壞,緻我們蒙了不白之冤。

    ” 黃文漢笑道:“你們确是誤搭強盜船,遇了官兵,拿住了,挨了打,死也有冤無處訴。

    但是你觀察老姜就觀察錯了。

    他若是無意,必然對大家說着取笑。

    因是有意,才不說出來,怕大家伸出手來壞了他的事。

    并且偷中國女人,最忌的是不秘密。

     無論已到手未到手,均不可對人稍露形迹。

    所以俗語說:十個女人九個肯,隻怕男人嘴不穩。

    中國女人不像日本女人,把此事看得不要緊。

    中國幾千年的習慣,以女子偷人為最醜,成了一種社會制裁。

    故女子不敢任性,其實人欲與日本女子有什麼分别?故隻要你男子嘴不亂說,不對這女人說那女人的秘密事,就易于說話了。

    你們隻想,中國人罵人不是時常罵你娘偷和尚嗎?那就是這個道理。

    因為和尚宿奸的罪,犯了出來,比女人偷人的罪更重。

    故和尚一偷了女人,死也不肯對人說。

    那姓林的既将心事逢人便說,任你再有什麼好處,女人也不肯偷你了。

    老姜我看他年紀雖小,必是個偷情慣家。

    并且他那模樣兒,也是很能得中國女人歡迎的。

    “ 劉越石聽了,沉思一會道:“照你所說,倒有幾分像意。

     他近來時時有什麼心事似的,說話不似平日那般倜傥。

    這回事發生,他比我們更見得着急。

    事後任我們議論,他隻是一言不發,并且三番兩次對我們說,你們不必多議論,這不是件體面事,說開去了,不好聽。

    如外面有人問,萬不可承認是我們幹的。

    當時我以為他名譽心重,這樣看來多半是怕隔壁陳女士知道不好。

    “鄭紹畋道:”是麼,那日就是他拉着你不肯說呢。

     這姓姜的,隻怕與那陳女士有點兒意思了。

    “三人胡猜亂拟了一頓。

     黃文漢忽笑向鄭紹畋道:“那萬花樓的小菊絕無消息嗎?”鄭紹畋跳了起來道:“還說小菊,幾乎把我急死了。

    她前日不是到我家裡嗎?偏偏我來不得,害她白跑了一趟。

    ”黃文漢忙問怎的來不得。

    鄭紹畋道:“我同你從萬花樓回來的第二日,由你這裡回去,想到小石川會個朋友,無意在竹早町遇了秀子。

    ”黃文漢問秀子是誰,鄭紹畋道:“就是我同你去遇了兵士的那個小淫賣。

    我碰了她的時候,她眼睛很快,一眼就被她看見了我,忙對我行禮,就在路上和她說了幾句話。

    她定要我午後七點鐘到她家去,我不好十分推托,隻得依着時間去。

    見了面,哪裡肯放我走呢,強拖我住了一夜。

    我見她招呼得很殷勤,給了他五塊錢。

    誰知第二日回來,就害了一場淋病。

    第三日生殖器上更起了幾個黃泡,其痛異常。

    跑到神田醫院去診,他說也是梅毒的一種,在中國叫作什麼便毒。

    用藥水替我洗了,繃帶纏好。

    還拿了些内用的藥,說要我每天去洗。

    前日才洗了回來,接了張郵片,一看,是小菊寫來的,說是星期五午後三時來看我。

    我查日曆,前日便是星期五。

    我當時非常着急,忙跑到房裡,解了繃帶,看是什麼情形,以為可以勉強敷用了。

    哪曉得不看猶可,一看可不把我氣死了。

    那黃泡子,一個個都開了花。

     我賭氣懶得再包,緊起褲子,實在被褲檔挨得痛不可忍,沒法,又包好。

    等到下午三點鐘,她果然來了,打扮得香撲撲的,我隻得招呼她坐。

    她不知道我有病,挨近我的身邊坐下,盡興的賣弄風騷。

    幾揉幾搓,浪上了我的火來,下面就痛得如刀子割了一般,哪敢再和她混。

    立起身來,彎腰伏在席子上,裝肚痛。

     她以為我是真肚痛,定要我睡下,替我摸肚子。

    你說我怎敢近她,忙撒謊說,我平日肚痛,照例不能給人摸的,她才罷了。

     便問我要錢坐車,說天氣熱,不能走。

    我想不給她,禁不住她歪纏,硬敲了一塊錢去了。

    這一塊錢,真不值得,摸都沒敢摸她一下。

    “ 黃、劉二人聽他說完,設想着當時的情形,笑得打跌。

    黃文漢住了笑道:“這一塊錢值不得,那五塊錢值得,住了夜,還孝敬了你一身病;我說你真是個瘟生!哪怕那秀子招呼得你再殷勤,也值不得五塊錢。

    有五塊錢不去嫖藝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