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真刺客潛身淺草町 好警察亂拿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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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字,禁不住心酸流下淚來,也沒有話說,望着大銮一步一步走了。

     大銮到白木吳服店做了百幾十塊錢的和服,重新辦了幾件完全日本式的行李,在淺草租了個貸間,冒充起日本人來。

    白天在家裡讀書,夜間出來看看影戲,遊遊公園,不和人多說話,誰也不知道他是個中國人。

    警察、偵探做夢也沒注意到這裡來。

     隻苦了年齡身段與大銮仿佛的,幾日之内,警察署拿了幾十個拘留着,輕輕的加一個嫌疑犯的名字。

    許先生、陳學究都在其内。

    日本偵探果然有些道理,不知怎麼,居然被他探實了,是大銮做的。

    各報上都将大銮的像片登出來,陳學究、許先生在監獄裡急得什麼似的,生怕大銮被警察拿着。

     黃文漢見了報上的相片,想起十五日在日本料理店遇的那青年來,暗道:那人确是不錯,虧他能逃得脫。

    隻可惜槍去差了點兒,兩槍都偏了一寸,蔣四立還不至送命。

    打死了,才更快人意。

    許先生我也認識,他進了警察署,他的夫人必然着急得很。

    何不去安慰安慰她,或者可借着打聽吳君的消息。

    想罷,也披了一件青呢鬥篷,到大冢許家來。

    才走到許家門首,一眼望見樹林中有個人,在那探頭探腦。

    黃文漢看那人的形容,早知道是日本的暗探,隻作沒有看見,推門進去。

    下女揉着眼睛出來,黃文漢一見下女的眼睛都哭腫了,不覺吃了一驚,隻道又出了什麼事,連忙問道:“你哭什麼?”下女掩着面行了個禮不做聲。

    黃文漢道:“你家太太在家裡沒有?”下女道:“剛從警察署回來。

    ”黃文漢脫了靴子進房,陳夫人出來。

    黃文漢不曾見過,拿了張名片出來,遞給陳夫人說道:“我和許先生多年要好,在早稻田同過一年學,後來也時常見面,不過沒見過夫人。

    今日看報,才知道許先生也被牽連,到警察署去了。

    ”陳夫人看了名片,聽了黃文漢的話,勉強笑道:“先生的大名,時常聽我家先生說過,仰望得很。

    日本警察真是無禮極了,捕風捉影的逢人便拿,不知成個什麼體統。

    為刺一個蔣四立,會鬧得這樣天翻地覆。

    此刻警察署拘留着幾十個,都說是嫌疑犯,連親人進去看看都不許。

    我家裡的下女昨晚都拿了去,盤問了一夜,今早才放出來。

    下女吓得什麼似的,說怕新聞紙上将她的名字登出來,她的名譽壞了,将來對不了好人家。

    昨夜哭了一夜,今早回來,哭到此刻,還是傷心不肯住聲。

    先生看這不是笑話!你警察署拿刺客就是了,無原無故拿這些不相幹的人做什麼?我家先生,先生是知道的,難道他還去刺蔣四立?他自搬到大冢來,原是圖清淨,什麼事他也不管。

    每天就在家裡教小女讀書,哪有心思想到蔣四立身上去?我因為他昨日去的時候穿少了衣服,今日我去送衣服被卧給他,警察都不許我見面。

    什麼文明國,這樣蹂躏人權!他若拿不出證據來,我非和他起訴不可。

    ” 黃文漢見陳夫人說話很有斤兩,暗想:許先生為人不錯,應該有這樣的一位夫人。

    便答道:“日本警察的章程,對于非常的時候,本可以随意查抄人家,随意拿人。

    他們将這事做非常的事辦,自然是這樣,不足為怪。

    聽說公使館裡也派出了二十個偵探,并且每日還幫助警察署多少錢,添派暗探。

    雖不知道這消息的确不的确,總之日本警察署對于這次事件,偵查是不遺餘力。

    聽說那刺客的像片,洗了八千多張,日本全國都有偵探踩緝。

    輪船火車上,更是布置得周密。

    那刺客已出了日本國境便好,若是還沒有出去,一時間就萬不宜動。

    ”黃文漢這話,是知道陳夫人決不肯承認認識刺客,故意是這樣說,好等刺客知道警察署緝拿得緊,不急圖逃脫,緻羅法網的意思。

    陳夫人聽了,心中也自着急,隻因不深知黃文漢,不肯露出躊躇的樣子來。

    黃文漢見陳夫人不做聲,也曉得是信自己不過,不便再說下去,即辭了出來。

    走到停車場上電車,一回頭見剛才樹林裡探頭探腦的那暗探也上了車,正咬着賣票的耳根說話。

     賣票的即打量黃文漢幾眼,黃文漢已明白了,暗道:好,你偵探起我來了。

    我不作弄你一會,你也不知道我的厲害! 不知黃文漢怎生作弄那暗探,且俟下章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