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窮變節盼黃金續命 憤填膺借濁酒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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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谷走來。

    在蔣四立家的前後左右都踏看了一會,心想:這地方很不穩便,出進的巷子又長又仄,巷口就站着一個警察。

    裡面槍響,警察隻要堵住巷口,便是插翅也飛不出去。

    和這牲畜同歸于盡,雖沒什麼不可,然而真應了許先生的一句話,隋珠彈雀,是有些不值得。

    不知道這屋子有後門沒有?若是有後門,從後門進去,或者還妥當些兒。

    正待轉過後面去查看,忽然見隔壁人家樓上貼着一張貸間的條子,喜道:“有了,在隔壁樓上看後面必看得清楚。

    何不借着看貸間,或者還可以看看這畜牲家裡的形式。

    ”想着便去隔壁家敲門。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婆子出來,将大銮渾身上下打量了幾眼。

    大銮心中吃驚,好像這老婆子已知道自己是來探路似的。

    老婆子道:“看房子的嗎?”大銮點點頭,脫靴子進去。

    老婆子引着上樓,大銮見樓上一間六疊席的房,倒很精緻。

     大銮無心細看,推開窗子,看見蔣四立家的院落,一個年輕的下女正在院子裡掃地。

    大銮探首去看廊檐下,放着一張藤榻。

     蔣四立正翹着幾根老鼠胡子,躺在上面,目不轉睛的望着下女掃地。

    下女掃完了上廊檐,蔣四立伸手去拉下女的手,下女舉手在蔣四立頭上敲了一下,笑着将身子一扭走了。

    蔣四立從藤榻上跳起來,追了進去。

    大銮見了,冒上火來,咬牙恨道:“你這畜牲,死在目前尚不知道,還在這裡找下女開心。

    ”随手推關了窗戶,到樓後去看後門。

    見後門外重重疊疊的有好多戶數人家,沒有路可通大路,心中恨道:看不出你這畜牲早就防備了,怕人家害你,特意找了這樣的一個死地方住着。

    以為人家便奈你不何嗎?我偏不信,定要給點狠你看。

    回頭問老婆子道:“後門不通的嗎?”老婆子道:“先生是中國人麼?”大銮點頭道:“中國人便怎麼?”老婆子道:“中國人不住,我這裡隻租日本人。

    ”大銮道:“你不租中國人,為什麼又引我進來看?”老婆子道:“先生沒說話,看面孔很像個日本人。

     先生一開口,我就知道不是日本人了。

    “大銮本無意租房子。

     日本的貸間,本多有不租給中國人的,當時也不在意,辭了出來。

     夜間平原沒來。

    次日平原同着一個四十多歲的商人來了,拿出名片給大銮,叫寺尾秀三郎,在神保町開獵槍店的,名片上載着詳悉,連電話番号都有,用不着平原紹介。

    大銮照說給平原的話,略向寺尾說了一遍。

    寺尾道:“平原先生已向我說了。

    我也是個贊成貴國民黨的人,凡事無不盡力的。

    不過明治三十年式的槍,一刻工夫不能承辦許多。

    二十八年式的就要兩千杆也有。

    手槍是容易的,新式機關槍,看能辦得十架就好,恐怕一時間也辦不到。

    因為近來供給俄國輸出的太多了。

    ”大銮故意躊躇了一會,三人共議了價目,大銮仍請寺尾竭力去辦,約了第二日回信。

    平原說明日有事不得來,大銮道:“橫豎交易還沒有成,等到簽字的時候,再請你來,做個保證人便了。

     承你幫了忙,自然不敢忘記,多少總要報答的。

    “平原謙遜了幾句,同寺尾去了。

    第二日上午十點鐘寺尾來回信,大銮便請他到日本料理店去吃料理。

    在料理店談話,不料都被黃文漢聽見了。

     這晚,寺尾揣了杆勃郎林的手槍,帶了一百子彈,到平原家裡來。

    此時平原正在家中,大銮也早來了。

    寺尾拿出手槍來,大銮細細看了又看,絲毫沒有破綻。

    寺尾從懷中抽出一張紙,向大銮說道:“請先生填寫,蓋顆印就是。

    保證人看先生找誰,也要請蓋印。

    這形式上的手續,不能不經過。

    我做小生意的人擔當不起。

    還是因先生照顧小店,承辦這批槍械,知道先生不是無聊的人,才不必經警察署認可。

    不然,就是有保證人,也不敢随意賣給人家的。

    ”大銮點頭道:“承情得很,保證人就請平原君罷!”平原笑道:“我這保證人是靠不住的。

    ”寺尾笑道:“這不過是一種手續罷了,誰還信大銮先生不過。

    ”大銮拿了那張紙,填了姓名、住址以及年齡、籍貫,蓋了顆假圖章,欺日本人不認識篆字。

    平原也寫了姓名,蓋了印。

    大銮拿出四十五塊錢來,點交了寺尾。

    大銮收了手槍、子彈,說道:“槍械就是那麼樣定了,總在一星期以内,我的彙款一到,就來請你。

    ”寺尾連聲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