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脈脈含情張生遇豔 盈盈不語朱子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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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厭。

    ”朱繼霖道:“你急什麼,我不是在這裡說嗎?你知道往人口雇役所(上海名薦頭行)請下女有什麼規矩?”張全道:“有什麼規矩?不過請他紹介下女,如合意,照下女的月薪提三成給他作手數料就是。

    不合意則一錢沒有。

    ”朱繼霖點頭道:“怎麼才知道能合意哩?”張全道:“照例先試做三天。

    ”朱繼霖拍手笑道:“你既知道這規矩,卻為何不曉得讨便宜哩?你隻想:無論如何懶得做事的下女,到人家試工,沒有個不竭力賣弄她能幹的。

    我們趁這時分,地闆也得教她抹,廁所也得教她洗,院子也得教她掃。

    凡一切粗重的工夫,都不妨在這三天内教她做盡。

    等到三天一滿,随意借件事将她退了就是。

    過幾天要是廚房穢了,或衣服破了,又找一個來試做三天,你看這不是最奧妙的法子嗎?”張全聽了,翻着一雙眼睛望着朱繼霖開口不得。

    朱繼霖以為他是震驚這法子神妙,颠了颠頭,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我這種算計,不對人家說。

    人家必以為我的古怪,有誰敢笑話?”張全忍不住說道:“虧你還這般得意,你不想想,讨下女便宜的人,把自己的身分當作什麼?我說句你不見怪的話,你也未免太下賤了。

    ”朱繼霖聽了張全的話,反笑道:“你這人年紀小,終欠閱曆。

    我自有我的身分,難道讨便宜的人就沒有身分嗎?并且這種事,不是和你同住,死也不得對你說。

    人家既不知道,我暗中得便宜,與身分有何關系?并且這也要算是居家應有的算計。

    ”張全知道他鄙啬成性,多說徒傷感情,便不再往下說。

     次日,胡莊、姜清、羅福都來了。

    胡莊進門便笑道:“把我尋死了,你的郵片又不寫清楚。

    ”姜清笑道:“我知道老張搬到這偏僻地方的意思子。

    ”張全道:“你說是什麼意思?” 姜清道:“不過因神田來往的客多,住遠點,可以避避,所以他的郵片也不寫清楚。

    ”朱繼霖見了姜清,連骨髓都融了,想讓到自己房裡坐。

    隻見胡莊問道:“老張,你的房間在哪裡?”張全笑着和姜清說活,引三人到自己房内,朱繼霖也跟了進來。

    羅福趕着請教朱繼霖的姓名,朱繼霖鞠躬緻敬的答了,複問了羅福。

    張全笑向羅福道:“你定了地方沒有?”胡莊道:“他今日看了個貸間,在四谷桧町,說是很好,明日就得搬去。

    ”羅福道:“老張,你這房子多少錢一月?”張全說了,羅福屈着指頭數了一會道:“我的貸間上了當!六疊席子的房間,一個月連夥食得十五塊,不是上了當嗎?若不是交了定錢,一同住這裡倒好了。

    你這裡不是還有一間四疊半的房間空着嗎? 就是要請下女,門口的三疊房怕不夠下女住?“姜清起身走至四疊房裡一看道:”這間房緊靠着廚房,光線又不好,怎麼住得?“随走到廊檐下觀望,胡莊等也跟了出來。

    姜清道:”市外的風景,比市内真好多了,隻是夜間有些怕賊。

    “張全笑道:”什麼倒了黴的賊,來偷我們?“胡莊笑道:”你卻不怕賊偷,鄉村女兒見了你,你倒要小心點才好。

    “朱繼霖道:”說不怕賊是假的,不過此間人家尚多,夜間警察梭巡的厲害,賊不敢來就是。

    “姜清點點頭。

    五人又笑談了一會,姜清向胡莊道:”我們去罷。

    “羅福道:”我首先贊成。

    我做了被蓋,今天還得去取。

    “胡莊道:”我們多走點路,到大久保去上車,免得在新宿等換車,等得心裡躁。

    “姜清點頭道好,于是三人同拿帽子出來。

    胡莊拉着張全的手道:”你送我們到停車場,方才尋你這房子,實在尋苦了。

    “張全笑道:”你尋苦了,難道教我賠償你嗎?小姜說我是避客,我倒甚願意戴上這個聲名,免得人家來要我還腳步。

    “張全笑說着,拿帽子戴了,教朱繼霖聽門。

    跟着胡莊等向停車場走來。

     此時正是三月将盡,村中樹木,綠蔭蓊郁,加上那淡紅色的夕陽,更成了一副絕好的圖畫。

    張全送三人到了停車場,站在欄杆外面,等着電車來了,他們上了車,正要轉身回家,忽見由電車内下來了一個女子,因相隔太遠,看不清面貌。

    但看那衣服之鮮豔,态度之妖娆,張全已銷了魂。

    心想:這女子肩上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