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弄猢狲飯田町潑醋 捉麻雀警察署談嫖

關燈
就跑。

    ”汪祖經道:“同着生人,怎麼好說話? 他到哪裡去了?“吳品廠道:”多半是到神田去了。

    “汪祖經道:”你還是怎麼樣,尚不想搬嗎?“吳品廠笑道:”急怎的。

     源複不久就要進成城寄宿舍去。

    等他進去了,再搬不遲。

    隻是搬到什麼地方好呢?“汪祖經道:”我住的浩養館,有空房間,我久已留了心。

    “吳品廠笑道:”你同我住不怕……“說到這裡,忙住了口。

    汪祖經問道:”怕什麼?“吳品廠道:”我說錯了,沒有什麼。

    “汪祖經鼻子裡哼了一聲道:”誰還怕誰? 誰是被人欺負的!“說時二人移到裡面一間房裡去坐。

     不久,秦士林回了,見了汪祖經便道:“我方才在停車場碰了王壽珊,說同你來,會我不着,你就往别處看朋友去了,怎的還在這裡?”汪祖經道:“我那朋友也不在家,實在走乏了,故轉身來歇歇。

    ”秦士林冷笑了聲,也不開口,回自己房裡換衣服去了。

    吳品廠輕輕推了汪祖經一把,教他走。

    汪祖經也不與秦士林作别,隻悄悄囑吳品廠趕急搬來,我定了房間等你。

    吳品廠點頭答應了。

     汪祖經回到浩養館,揀隔壁的一間空房定了。

    這裡吳品廠送了汪祖經,轉身即對秦士林說要解散貸家。

    秦士林問什麼原故。

    吳品廠道:“源複在成城學校,不能不住寄宿舍。

    他去了,我們兩人住着不雅相。

    外面人嘴多,又要造謠言。

    ”秦士林道:“不相幹。

    誰人敢當面說你我的閑話嗎?”吳品廠搖頭道:“你有什麼法子去禁止人家說?”秦士林道:“人家背後說,與我們有什麼相幹?你以為有源複同住,人家就沒得說嗎?還說的活現呢。

    ”吳品廠道:“有他同住,到底好些。

    人家就說,也不過是疑心罷了。

    我要搬家,倒不是專為怕人家說,實在這鄉裡也住得不高興了。

    ”秦士林道:“你想搬到哪裡去,可是浩養館?”吳品廠道:“還不定。

    如沒有别的地方,浩養館也可以住的。

    ”秦士林便不做聲了。

     過了幾日,吳源複進了寄宿舍,果然解散了貸家。

    吳品廠徑投藕町區飯田町浩養館來,汪祖經自然殷勤招待。

    秦士林搬到神田千代田館,與浩養館相隔不遠,也時常來浩養館閑坐。

     隻可恨汪祖經自吳品廠搬來,便成日在家中坐着,并不在外。

     又住在吳品廠的貼隔壁,一聽了秦士林聲音,就跑了過來厮混。

     秦士林來了幾次,都是如此,不曾沾着一些兒甜頭。

    氣得秦士林橫了心,準備大鬧一場,開鎖放猢狲,大家弄不成。

    一日吃了早飯,跑到浩養館,在吳品廠房内坐着。

    汪祖經照例的過來,三個人天南地北的胡扯。

    看看談到十二點鐘,秦士林硬教吳品廠叫客飯。

    三人一同吃了,又坐了一會,汪祖經望着秦士林道:“你的館子,今日大掃除嗎?怎麼不能回去呢?”秦士林知道是挖苦他,便笑道:“我多久就想大掃除了,不然也不得幹淨。

     我看這浩養館比千代田館更肮髒得不成話,再不掃除,隻怕人家都要掩鼻而過了。

    “汪祖經點頭道:”有我在這裡還好,不然,恐怕更不堪了。

    人家故意要來弄髒,有什麼法子?“秦士林也點頭道:”近墨者黑。

    除非是一個人住,才能幹淨。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帶着譏諷的意思,隻是都不肯先動氣。

     吳品廠在中間,左右做人難,隻好不做一聲,望着他們談笑。

     二人兩不相下。

     說起來,看官必不肯信二人你譏我诮的,吃過了晚飯,尚兀自不肯走。

    又接連下去坐到十一點鐘,連大小便都是匆匆忙忙的,不敢久耽擱。

    吳品廠熬不住要睡了,隻得對秦士林道:“這早晚你也該回去睡了。

    ”秦士林道:“老汪他怎不去睡? 他睡了,我走不遲。

    “吳品廠又求汪祖經去睡。

    汪祖經懶洋洋的走了出來,即聽得秦士林說道:”老汪既去,我就不回去了。

     天氣不早,和你同躺躺罷。

    “吳品廠尚未答言,汪祖經複走了進來道:”不知怎的我今晚一些兒睡意也沒有。

    既老秦不回去,就陪他談談也好,品廠你要睡隻管睡。

    “吳品廠哪裡好睡,也不能派誰的不是。

    心中雖有些恨秦士林,但是畏他兇狠,不敢做左右袒。

    沒奈何,低着頭歎聲冷氣,暗罵冤家。

    陪着他們坐到兩三點鐘的時候,四面鼾聲大作,二人都精神來不及,漸漸的背靠着壁打起盹來,吳品廠也陪着他們打盹。

    稍有響動,二人即同時驚醒。

    此時正是六月間的天氣,晝長夜短,打了幾個盹,天已亮了,各自起身梳洗。

     吳品廠不教下女開客飯,秦士林公然自己喊下女拿客飯來。

    吳品廠道:“你的館子隔這裡又不遠,定要吃我的客飯,是什麼道理?”秦士林笑道:“有什麼道理?是吃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