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荒廟遺屍 銀鷹孤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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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道蜿蜒,城廓隐隐。

     這是燕晉交界的沙河縣郊。

     一座挺秀的山丘下,有着一片不算大的樹林,向内望去不遠,便可以看到一間破落的土地廟。

     廟門之前,卻異乎尋常的,有着七、八匹健馬,正在安詳的啃齧着地上微顯枯黃的青草。

     驿道盡頭,這時突然響起一陣急驟的蹄音,眨眼間,已見十數乘鐵騎,急奔而來,輕車熟路的轉入林中,在這座破敗的土地廟前,戛然停下。

     原來,這正是出襲山西石磴山,大破丐幫的“冷雲幫”群豪。

     他們在大獲全勝之後,仍由濮陽維率領,向沙河縣地面行來,目的要與率着十二紅巾,在此居中呼應的“七煞劍”吳南雲等人會合。

     神-煥發,俊逸奪人的濮陽維,仍是一襲白色長衫,雖然,經過了這數日的旅途勞累,卻絲毫未現出一絲困倦之色。

     他身在馬上,将手一舉,後面各騎,已紛紛停步。

     濮陽維面容湛然,凝神注視着這破舊的小廟,卻并不下馬,他後身的“獨臂金輪”石魯,策馬行至一旁,低聲道:“幫主,可是發現了什麼礙眼的事麼?” 濮陽維神色凝重,沉聲道:“石堂主,咱們是否與刑堂吳堂主約定,在此會合?” 石魯四周仔細一瞧,點頭道:“不錯,此地本席曾來過一次,絕不會錯。

    ” 濮陽維雙目如炬,向廟内望去,隻見廟門半掩,隐約可見廟堂的台階。

     他輕聲道:“石堂主,我們一行十三騎的奔馳之聲,遠近可聞,按說吳堂主必會聞聲出迎,怎的直到咱們行至這小廟之前,卻仍未見一人出來?” “獨臂金輪”石魯亦滿面疑惑的說道:“确實奇怪?但廟前草地上的幾匹坐騎,卻顯然是十二紅巾的……”他暗一思索,又道:“而且,就憑吳堂主那一身能耐,尋常的武林人物,休想動得他分毫。

    ” 坐在馬上,神色略見憔悴的“笑面佛”秋月大師,蓦然一聲怪叫,道:“咦?你們看!那挂在樹上的是什麼玩意?” 濮陽維等随聲望去,不由悚然一驚,在距離衆人右側二十丈處,一株矮樹之上,挂着兩條鮮紅綢巾,在微風中飄拂。

     濮陽維神色不動,冷然道:“遊堂主,請你前往林中查視一下。

    ” 号稱“神眼”的白虎堂屬下香主遊華,應諾一聲,身形已電掠而去。

     濮陽維星目煞氣隐現,喝道:“石堂主,秦堂主率其餘各人保護傷者,并嚴密監視此廟周圍!” 一言甫出,身形已輕如柳絮般,飄向小廟。

     這座土地廟小得可憐,進入廟門後,見隻有一間供神的堂屋,一片不大的天井,卻生滿了野草,糾結蔓延。

     濮陽維縱身入内,已赫然見到一具屍體,旁倒牆角,頭上纏着一方紅綢巾,手中尚握着一柄精芒閃燦的尖錘,突目裂嘴,已經氣絕多時。

     濮陽維心中一凜,不用細看,便知正是随着“七煞劍”吳南雲來至沙河縣打算接應的十二紅巾之一。

     悲哀化成憤怒,他“哼”了一聲,掠身進入供神的祠堂内。

     身形尚未落地,他鼻中已聞到一陣血腥的氣味。

     濮陽維雙目環顧,不由怒發直豎,目欲噴火。

     祠堂内,又是兩具屍體,其中一個,也是頭紮紅巾,滿面鮮血,背上的尖錘,仍好端端的插着未動,胸前帶的匕首,卻有三柄,深深插入祠堂門框之上。

     另一人仰着躺在地下,頭顱粉碎,血肉模糊,一身打扮,不倫不類,黑衣赤足,腰間圍着一條金黃斑點的豹皮。

     最令人觸目心驚的,卻是在這人右手食指上,載着一枚金色的蛇形指環。

     濮陽維暗中一驚,忖道:“瞧這厮的打扮,極像海外‘黑砂島’賊人,莫非十二紅巾死去,皆是‘黑砂島’兇徒下的毒手?” 他悲憤填膺的四處察視,隻見這小小的廟堂,門窗裂碎,案倒桌翻,地上竟然有數十個深陷入地的腳印。

    看情形,這樣好似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濮陽維嘴角上,浮起了一絲凄涼的笑意,喃喃的祝道:“死去兄弟,英魂不遠,濮陽維必竭心盡力,将‘黑砂島’兇人個個誅絕為你們複此血仇。

    ” 他緩步向外行去,心中已被複仇的火焰填滿。

     廟門外“獨臂金輪”石魯正緊張的等待者,尚未受傷的“青蝶”秦柔柔,及六名香主,亦屏息站立四處,全神戒備。

     石魯見濮陽維面容凄苦,自内行出,便知事情不妙。

     他久經大陣,定力極高,雖知事态有異,卻強自按捺心中激蕩,上前問道:“幫主,裡面情形可是……” 石魯心中忐忑焦急的望着濮陽維。

     濮陽維冷笑道:“好辣手的‘黑砂島’賊人,本幫十二紅巾,已有二人命喪于此……” “獨臂金輪”石魯額上,青筋暴漲,雙目怒睜,叫道:“幫主!我們必須盡殲‘黑砂島’群賊,以……”他新仇舊恨,齊湧上心頭,激動之下,已語不成聲。

     濮陽維冷電似的目光,四周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