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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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睡穴卻正是丁靈琳。

     郭定道:“在不在?” 葉開道:“在!” 兩句話一共隻有四個字,葉開已抱起丁靈琳,竄出窗戶。

     郭定輕輕拍了拍這少女微微凸起的小腹,微笑道:“你已快發胖了,以後記住千萬不能吃肉。

    ” 燈已吹熄,曙色剛染上窗紙。

     崔玉真正在用一塊布巾替韓貞擦冷汗,她果然沒有走。

     看見葉開抱着丁靈琳回來,她居然笑了。

     床上的韓貞猶在沉睡,葉開隻有将丁靈琳放在椅子上。

     他總算松了口氣。

     崔玉真道:“後面有沒有人在追?” 葉開搖搖頭,微笑道:“玉箫就算發現她已被救走,也絕不會想到我們的人還在這裡。

    ” 郭定也已回來,冷冷道:“現在我們希望他追到這裡來,就算他不來,我也會去找他的。

    ” 葉開笑道:“若不是你,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讓那女孩子說實話。

    ” 郭定道:“要女人說實話并不難。

    ” 葉開道:“哦?” 郭定道:“一個女人的衣服若突然被撕光,很少還有敢不說實話的。

    ” 葉開道:“看不出你對付女人也很有經驗。

    ” 郭定笑了笑,道:“我練的并不是童子功。

    ” 葉開也笑了:“像你這樣的男人,想練童子功隻怕都很難。

    ” 郭定看了丁靈琳一眼,立刻就轉過眼睛,道:“她是不是被人點了啞穴?” 葉開道:“嗯!” 郭定道:“現在她已不必再啞下去。

    ” 葉開微笑着,拍開了丁靈琳的穴道,看到丁靈琳那雙美麗的眼睛又已張開來看着他,他實在覺得愉快極了。

     丁靈琳卻似還沒有睡醒,眼波朦胧,看了他兩眼,遲疑着道:“葉開!” 葉開笑道:“你難道不認得我了?” 丁靈琳道:“我認得你。

    ” 她突然伸出手。

    她的手裡竟有把刀,一刀刺入了葉開的胸膛。

     鮮血箭一般噴出來,直噴在丁靈琳臉上,她蒼白的臉立刻被鮮血染紅。

     葉開的臉上卻已全無血色,吃驚的看着她。

     每個人都在吃驚的看着她,無論誰都做夢也想不到她會向葉開下這種毒手。

     丁靈琳卻在大笑,瘋狂的大笑,突然跳起來,突然竄了出去。

     葉開一隻手按住胸膛上的創口,想追,人已倒下,顫聲道:“追……追她回來。

    ” 不等他說,郭定已追出。

     葉開想過去看看他們是往哪邊走的,可是腿已發軟,眼前突然變成了一片黑暗。

     絕望的黑暗。

     他最後看見的,是崔玉真那雙充滿了驚懼和關切的眼睛。

     他最後聽見的,是他自己的頭撞在桌子上的聲音。

     淩晨。

     天空還是灰黯的,人都還在沉睡。

     丁靈琳像是隻羚羊,在一重重屋脊上跳躍着,還不時發出瘋狂的笑聲。

     “我已殺了葉開,我已殺了葉開……” 她竟似覺得這是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

     “她瘋了。

    ” 郭定已将自己的輕功施展到極限,還是追出了很遠,才追上她。

     “丁姑娘,跟我回去。

    ” 丁靈琳瞪了他一眼,竟已完全不認得他,突然一刀向他刺了過去。

     刀上還有血,葉開的血。

     郭定咬了咬牙,回身反手,去奪她的刀。

     他并沒有奪下她的刀,可是他另一隻手已閃電般的扣在她左頸後。

     丁靈琳的眼睛突然發直,人已倒下。

     四面無人,屋脊上的霜白如銀。

     丁靈琳的呼叫,居然并沒有将玉箫驚動出手。

     郭定已抱起了丁靈琳,他急着要趕回去看看葉開的傷勢,已顧不得男女之嫌。

     可是那屋子裡已沒有人了……已沒有活人了。

     一直沉睡昏迷着的韓貞,已被一柄長劍釘死在床上。

     地上的血迹已凝結,是葉開的血。

     桌角上也有血迹,也是葉開的血。

     但葉開的人卻已不見了,崔玉真也已不見了。

     是誰的長劍?是誰下的毒手?為什麼要對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下毒手? 葉開到哪裡去了?難道已被崔玉真帶回去獻給了玉箫? 無論如何,他實在已兇多吉少。

     屋子很小,但卻收拾得很幹淨。

     屋角裡有個小小的木櫃,是鎖着的,旁邊的妝台上,擺着面銅鏡。

     冷風吹得窗紙簌簌的響,門上挂着布簾,門外傳來一陣陣藥香。

     葉開并沒有死。

     他已醒了過來,他醒來時,就發現自己是在這麼樣一個地方。

     然後他才發現自己是赤裸裸的躺在床上,蓋着三條很厚的棉被。

     他胸膛上的傷口已被人用白布包紮了起來,包紮得很好。

     是誰替他包紮的?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他想坐起來,但胸膛上仿佛還插着一把刀,隻要一動,就疼得全身都仿佛要撕裂。

     他想呼喊,但這時門簾已掀起,已有個人端着碗藥慢慢的走了進來。

     崔玉真。

     她已脫下了她的道袍,身上是套青布衣裙,蛾眉淡掃,不施脂粉,眉目間卻帶着濃濃的憂思。

     看見葉開已醒,她的眉也已開了。

     “我怎麼會到這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