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甘為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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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靈琳想勉強笑一笑,卻笑不出,隻有用力咬着嘴唇,不停的點頭。

     玉箫道:“本來我的确從不碰已有過男人的女人,對你卻可以破例一次。

    ” 丁靈琳已不能動,從腳尖到指尖都已不能動,連頭都不能動。

     玉箫看着她的臉色已變了。

     丁靈琳隻覺得他的眼睛裡仿佛忽然有了種奇異的吸引力,吸引住她的目光,将她的整個人都吸住。

     她想掙紮,想逃避,卻隻能癡癡的坐在那裡,看着他。

     他的眼睛裡仿佛在閃動着碧光,就像是忽然亮起了一點鬼火。

     丁靈琳看着這雙眼睛,終于完全想起了上次的事。

     “……去殺葉開!拿這把刀去殺葉開。

    ” 這次他要她做的事,是不是比上次更可怕? 她已用盡了全身力氣掙紮,冷汗已濕透了她的衣服。

     但她卻還是擺不脫。

     玉箫眼中的那點鬼火,似已将她最後的一分力氣都燃盡。

     她已隻有服從。

     無論玉箫叫她做什麼,她都已完全無法反抗。

     就在這時,突聽“砰”的一聲,門突然被撞開,一個人标槍般站在門外。

     玉箫一驚,回身怒喝:“什麼人?” “嵩陽郭定。

    ” 郭定畢竟還是及時趕來了。

     他怎麼能來的?是誰解開了他的穴道? 是上官小仙?還是呂迪? 他們當然知道,隻要郭定一到這裡,他和玉箫之間就必定隻有一個能活着走出去。

     陽光乍現,又沉沒在陰雲裡,酷寒又征服了大地。

     冷風如刀。

     郭定和玉箫就站在這刀鋒般的冷風裡,兩個人心裡也都明白,他們之間必定要有一個倒下去。

     無論誰要走出這院子裡,都隻有一條路──從對方的屍體上走過。

     郭定的劍已在手。

     劍是黝黑的暗無光華,卻帶着種比寒風更凜冽的殺氣。

     這柄劍就像是他的人一樣。

     玉箫卻瑩白圓潤。

     這兩個人恰巧也是個極強烈鮮明的對比。

     郭定凝視着他手裡的玉箫,一直在盡量避免接觸到他的眼睛。

     玉箫眼睛的怒火又亮起,忽然問道:“你是郭嵩陽的後人?” 郭定道:“是。

    ” 玉箫道:“二十年前,我已有心和郭嵩陽一較高低,隻可惜他死了。

    ” 郭定道:“我還活着。

    ” 玉箫冷笑,道:“你算什麼東西?嵩陽鐵劍,在兵器譜中排名第四,你手裡的劍卻連一文都不值。

    ” 郭定道:“哦?” 玉箫道:“你根本不配用這柄劍的。

    ” 郭定閉上了嘴。

     他也一直勉強控制着自己的怒氣。

     憤怒有時雖然也是種力量,但在高手相争時,卻如毒藥般能令人緻命。

     玉箫盯着他,徐徐道:“據說你也是葉開的朋友。

    ” 郭定承認。

     玉箫道:“你們是種什麼樣的朋友?” 郭定道:“朋友就是朋友,真正的朋友隻有一種。

    ” 玉箫道:“但你們這種朋友卻好像很特别。

    ” 郭定道:“哦?” 玉箫冷冷道:“葉開死了後,你居然立刻就準備接收他的女人,像你這種朋友,豈非少見得很。

    ” 郭定突然覺得一陣怒火上湧,忍不住擡起了頭。

     玉箫的眼睛正在等着他。

     他的目光立刻被吸住,就像是鐵釘遇到了磁石,一樣。

     丁靈琳一直坐在椅子上,喘息着,直到此時才走到門口。

     她看見了玉箫的眼睛,也看見了郭定的眼睛。

     她的心立刻又沉下。

     玉箫眼中的怒火,遲早也必定會将郭定全身的力量燃盡。

     她絕不能眼看着郭定跟她一樣往下沉,沉人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怎奈她卻偏偏隻有看着。

     現在她絕不能提醒郭定,郭定若是分心,死得必定更快。

     風更冷,陰雲中仿佛又将有雪花飄落。

     雪落下的時候,血很可能也已濺出。

     當然是郭定的血。

     他本不必和玉箫拼命的,他本來可以活得很好,很快樂。

     現在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丁靈琳知道,隻有她知道。

     ──還沒有享受到愛情的甜蜜,卻已嘗盡了愛情的痛苦。

     ──上天對他豈非太不公平? 丁靈琳的淚已将落,還未落,突聽玉箫道:“抛下你的劍,跪下。

    ” 他的聲音裡,也仿佛帶着種奇異的力量,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郭定握劍的手已不再穩定,整個人都似已在發抖。

     玉箫慢慢道:“你何必再掙紮?何必再受苦,隻要你一松手,所有的痛苦就完全過去了。

    ” 死人當然不會再有痛苦。

     隻要一松手,就立刻可以解脫。

     這實在太容易。

     郭定握劍的手背上,青筋剛剛消失,力量也剛剛消失。

     他的手正漸漸在放松…… 這一戰已将過去,他已不必再出手。

     多年來他從未曾與人近身肉搏,他已學會了更容易的法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對方擊倒。

     這使他變得更驕傲,也變懶了。

     他已走慣了近路,可是這次他終于走錯了一步。

     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