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09年,發現之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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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樣走,能讓時間回到從前,夏雨果還在他身邊。

     何小兵在人群中穿梭,迎面走來一張張轉寺的人虔誠的臉,看得出,他們的内心一定不是空虛的,而是有信仰的,臉上都帶着一股堅毅。

     以前何小兵對一切都持懷疑态度,覺得隻有經過自己思考并認同的事情才值得去相信,這樣做必然會每時每刻都對外界保持警惕,無法讓自己放松,得不到快樂。

    而現在,何小兵覺得,相信一些東西,或者有點兒信仰,是幸福的,比如這些藏民和信徒,雖然生活艱苦,但是從他們身上看不到愁苦,從信仰中獲得的快樂,蓋過了生活中的苦。

     一個年輕的喇嘛正在磕長頭,人群給他避讓開空間,以便他的動作能充分舒展開。

    何小兵停住,看着這個年輕的僧人,系着皮圍裙,手上套着木闆,像跳水一樣伏在地上,腦袋觸碰地面,絕不蜻蜓點水,腦門兒上沾了一片灰土,灰土的正中間是一個凸起的趼子,像長了一個天眼。

     僧人旁若無人,一心禮拜,往前走三步,然後轉身九十度,面向大昭寺,全身伏地,叩首,然後起身,轉回九十度,嘴裡叨念着經文,又往前走三步,再轉身九十度,沖着大昭寺俯下身子。

    何小兵覺得這些動作散發着一種無堅不摧的力量,這種力量,讓世俗的一切變得不再重要。

     就在僧人俯下身子的時候,何小兵覺得眼前一晃,他把視線往遠處延伸了一點兒,看到一個女孩靜靜地伫立着,注視着磕長頭的僧人,是夏雨果。

     僧人起身,擋住了何小兵的視線,往前走了三步後,僧人再次俯下身子,夏雨果又出現在何小兵面前。

    這時,夏雨果也擡起頭,跟何小兵的視線相遇了。

     在迎面走來的人群中,夏雨果的那張臉異常鮮明地出現在何小兵眼前。

     兩人都沒有驚詫,似乎目光相遇的這一瞬間,是順理成章的。

     何小兵看着夏雨果,兩年沒見,看似她沒有變樣,但她确實跟以前不一樣了,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地方變了。

     來的時候,何小兵和夏雨果在車上一前一後,回去的時候,兩人就坐到了一起。

    兩次經過海拔五千兩百米的山口,一路上的平均海拔都在四千五百米以上,小夫妻裡的媳婦又高原反應又暈車,頭疼,嘔吐,坐到前排,何小兵理所應當地坐到後排夏雨果的旁邊。

     早上起得早,也玩兒累了,夏雨果坐着坐着睡着了,頭不由自主地靠在何小兵的肩上,何小兵聞到熟悉的洗發水味兒。

     "師傅,慢點兒開,别太颠了。

    "何小兵招呼司機道。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夏雨果靠着何小兵睡着了,心領神會地沖何小兵笑了笑。

     可惜路途太短暫,三個多小時後,回到拉薩市區,夏雨果醒了,頭從何小兵的肩上挪開。

     "再睡會兒吧!"何小兵說。

     "我說怎麼直做噩夢,原來是靠你靠的!"夏雨果揉揉眼睛看了看窗外說。

     "占了便宜還賣乖哈!"何小兵說。

     "也不知道咱倆誰占便宜!"夏雨果說,"師傅,停下車。

    " "還沒到你住的地方呢!"司機說。

     "我在這邊轉轉再回客棧。

    "夏雨果說。

     "我陪你轉吧?"何小兵說,"正好我也想轉轉。

    " "不用,你要是轉我就不下車了。

    "夏雨果說。

     夏雨果提前下了車,何小兵讓她有事兒給他打電話,夏雨果說不會有事兒的。

     何小兵一個人落寞地回到客棧,進了屋倒在床上,眼睛一閉,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聽見院裡有人說話,在問有沒有熱水之類的事兒,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