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三喜臨門同吉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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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鳳婷自視甚高,一般的男人怎麼也進不了她的眼底,她的心田。

     所以,光陰虛度了,青春蹉跎了,如今的芳齡已經有兩個十二三。

     現在見到了沈逸川,眼波就不止一次地飄向對方,心坎裡竟然泛起一股微妙的感覺。

     沈逸川,他浪迹江湖,他行俠仗義,鋤強濟弱成了他的事業,維護正義成了他的職責,因此至今中饋猶虛。

     今日裡,這位魯男子似乎已感受到那綠衣姑娘脈脈的情意。

     因此,他拘束,他局促。

     他身上有些燥熱,他胸中感到紛亂,但也有一份難言的喜悅。

     沈如婉見在眼裡,樂在心裡。

     她悄悄地挨到姚鳳婷身邊,湊在姚鳳婷耳邊,輕聲地調笑着說:“鳳姊,你看我三叔他怎麼樣?” 姚鳳婷敏感得很,了解得很,可是她假裝胡羊,心不對口地說:“什麼怎麼樣?” “人才呀!” “喔!當然不錯。

    ” “那你喜歡喽?” 姚鳳婷又迅速地擡眼瞟了沈逸川一下,然後螓首轉回,嗔啐交加,伸出玉筍探向沈如婉說:“咤!丫頭,你使壞,看我不撕你的嘴!” 沈如婉早有所備,她立即疾掠而出,口中又笑又辯地說:“哎喲!你冤枉了,怎麼将我的好心當作了驢肝肺?” “嗯!你是好心,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心有多好?” 姚鳳婷為解羞澀,為避難堪,她随後就追了上去。

     “嘻……” 就這樣,一隻乳燕,一隻翠鹂,她們舌轉啁啾,她們掠波穿簾,在原野裡追逐,在樹林間迂回……麥小雲不由微微一笑,他心中大緻已經感覺到了,對方嚷的,對方鬧的該是怎麼一回事了。

     “三叔……” “唔,走!我們跟上去。

    ” 沈逸川笨麼?沈逸川呆麼?他不像梁山伯,但是,他不能說什麼,也不能讓麥小雲說什麼,因為這總是屬于尴尬事,就何妨來一個大智若愚!“好吧!” 麥小雲也就不說了,不過,他還是朝着沈逸川含蓄地笑了一笑。

     他們到了黃石山莊,摯友相見,夫妻相對,兄弟相逢,叔侄相晤,又是一番熱烈的接待和歡叙。

     彼此之間,隻有甄宗威、甄玉珍父女和沈逸川二人不認識,沈逸裕卻搶先地給雙方介紹了。

     因為,因為他和甄家威父女的交情,如今已經不是泛泛了。

     沈如娴的目光由麥小雲的俊臉上轉向了沈如婉,她愉悅,她歡欣,說:“二妹,你們是怎麼和三放他們相遇的呢?” 沈如婉興高采烈,滿面笑顔地說:“因為我和鳳姊同病相憐,二人都曾吃過毒指毒掌的虧,所以心有不甘,一早就出去探尋幽冥教的下落,你猜結果怎麼樣?” 她從小嬌生慣養,事事任性,處處好勝,連這種不值一提的關子竟然也在沈如娴面前賣起來了。

     “結果被你們二人給找到了。

    ” “不錯,正是如此!”沈如婉笑意不滅地說:“當我們走過蓮玉峰山麓的時候,鳳姊突然發現樹林裡有一個熟悉的影子……” 沈如娴的興緻來了。

     他不由接口說:“那影子是誰?莫非就是我們幾次都搜查不着的那個幽冥教主?” “也不錯,正是他!”沈如婉暢舒地說:“就這樣,鳳姊一躍而前,和那個幽冥教主打了起來……” “那你呢?你也出手了?” “是的,我正拟出手助陣的時候,臉上長毛的畜生竟然也出現了,因此,目标移轉,對象更換,我就讨回上次那一指這根,奉還了他一劍。

    ” 沈如婉口述手比,得意之狀,溢于言表,欣喜這情,廣布秀靥。

     沈如娴略一沉吟,說:“這麼說幽冥教的人仍然是在黃山之内了……” “沒有錯,他們絕對隐藏在黃山之中。

    ” 沈如婉說得肯定,說得堅毅。

     麥小雲并不了解幽冥教的内情,因此,他也發問了。

     “如娴,這究竟是怎麼的一回事呢?” “我也是遲來後到,對此事知之不詳。

    ”沈如娴轉朝姚鳳婷笑笑說:“鳳姊,還是勞煩你給細說一番吧。

    ” “好的。

    ” 姚鳳婷略加思維,遂将幽冥教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正在這個時候,周東豪忽然從外面起了進來。

     他朝着老莊主黃九公躬下了身子,然後以雙手呈上了一份大紅拜帖,說:“師父,莊外有一夥人前來求見。

    ” “哦!” 黃九公立即接了過來。

     他一看之下,欣然地說:“會是餘總舵主,萬裡船幫永閩總舵的總舵主餘永欽!” 姜緻遠聽了不由喜形于色,他說:“堂主他們可有同來?” 黃九公側目睨視了他愛徒一眼,神态既威嚴,語聲卻慈祥地說:“你不聽你師弟說有一夥人麼?他們當然也都來了。

    ” 姜緻遠的臉上雖感赧澀,他垂下了頭,但心中卻是喜不自勝呢。

     黃九公展着笑意朝衆人說:“各位,同老朽一起出去迎接如何?” “好啊!” 甄宗威率先地回答着。

     萬裡船幫永閩總舵來的人有餘永欽父女,有郭克民父女,還有内堂堂主程計生,和外堂堂主謝貫基。

     此外尚有兩個人,而這兩個人并不屬于萬裡船幫的,他們是永嘉城隍杜衡,海口城隍紀國勳。

     乃是地獄門轄下的人物。

     萬裡船幫的人怎麼全都出來了呢?這一着正是麥無銘未雨綢缪,苦心安排的、敦請的。

     因為他嶺南約會的日期即将屆到,雖然幽冥教的人蹤迹不見,避之不出,但是,事情不怕一萬,就用萬一。

     萬一對方乘自己不在,出人意表地傾巢而出,唯恐黃石山莊的實力不夠,應付不了,是以早先一步遣海口城隍紀國勳去了永嘉。

     萬裡船幫這麼大舉出動,那總舵中不已空虛了麼?話雖不錯,但是,永閩總航在餘永欽恩威兼施,刻意經營之下,幫務蒸蒸日上,步臻規道。

     水閩總舵在衆堂主同心協力,分層管理之下,弟兄皆能自愛,很少出錯,是以短期之内該無問題。

     再說,餘永欽這次出來也存有私心,他想趁此機順便說定姜緻遠和郭筱文二人的親事。

     所以帶了餘芬谷同來,又連袂了郭筱文同來。

     英雄會聚一堂,黃石山莊今日裡真是風雲際會了。

     筵開三桌,桌上擺的不拘形式,都是大杯的酒,大塊的肉和大碗的湯……人人談笑風生,個個痛飲不辍,他們忘卻了時間,竟然連中午、晚間并在一起,二餐相聯。

     畢竟一個人的肚子是有限量的。

     畢竟一個人的精力也是有限度的。

     在華燈高點下,在日上三竿時;喔!不對,在月照西樓時,興終于盡了,人終于散了……姑娘家可不像男人們,礙于禮貌,格在儀範,沒有中途退席,隻是不時進内間整飾容顔。

     沒有大呼小叫,隻是卿卿哝哝的輕聲妙語。

     她們矜持,她們節制,再說他們原本就秀秀氣氣呀!酒沾唇即停,肴淺嘗即止,既不使自己饑渴着,也不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