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拍就拍,要拍得響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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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打乒乓球的學生再次看向這邊。

    球落在拍上,沒有彈向對面,卻向阿美和大偉這邊飛來。

    兩個學生愣愣地看着他們,忘記了球的存在。

     哼。

    阿美一聲冷笑。

     我是當真的。

    大偉一臉嚴肅。

     那又能怎麼樣。

    阿美不屑一顧。

     那證明我愛你。

    大偉一臉坦誠。

     那沒用。

    阿美毫不動心。

     那我死給你看。

    大偉義正詞嚴。

     大偉等待了兩秒鐘,他希望在這兩秒鐘裡,阿美說:不要。

     阿美果真在兩秒鐘裡說了“不要”,随後她又在接下來的兩秒鐘裡說了“來這一套”。

     瞬間,大偉頭腦中一片空白,他認為自己隻有一件事情可做,那就是,死給阿美看。

     大偉低下頭思考怎麼去死。

    他看見一個比雞蛋小一些的黃色球體正向自己腳下滾來,是乒乓球。

    大偉擡頭向它滾來的方向看去,随後便為自己找到了死的辦法。

     大偉快步向乒乓球台走去,抄起橫亘在球台中間充當球網的闆磚,悄無聲息地毅然決然絲毫不計後果地拍向自己的腦袋。

     啊!聲音從阿美口中傳出。

    她跑向大偉,不是關切而是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兒吧。

     大偉不苟言笑,眼睛一閉,兩縷鮮血從眼皮上蜿蜒而過。

    然後咕咚一聲,倒了下去。

     阿美發揚了救死扶傷的國際人道主義精神,把大偉送到醫院。

    具體說,是阿美打了電話,叫了救護車,救護車把大偉拉到醫院。

    光憑阿美柔弱的身姿,無論如何也背不動大偉沉重的肉身。

     大偉的體重,比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壓迫在人民頭上的三座大山還讓人畏懼。

    籃球課打比賽,輸的背赢的跑圈,大家都願意和大偉一夥,盡管每次和他一夥都會輸球,可大家都怕和大偉做對手,萬一輸了,趕上背他,那就慘了。

     大偉從昏睡中醒來。

    頭上纏着繃帶,睜開眼睛,看了看天花闆,又看見一張臉出現在視野裡,是阿美的。

     我在哪裡?大偉說。

     醫院。

    阿美說。

     大偉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但還是被阿美看到了,她不但看到了微笑,還看到了這笑容背後的洋洋得意。

     大夫說你不嚴重,醒了就能出院。

    阿美按響床頭的呼叫器,然後對大偉說,出了院,咱們就分手吧。

     為什麼?大偉坐了起來。

     因為你不但眼神不酷,樣子也不拽,我不喜歡你。

    阿美說。

     雖然我眼神不酷樣子也不拽,但是我愛你,我能為你死。

    大偉說。

     哼。

    阿美鼻子裡發出聲響。

     這一聲響令大偉渾身不适,他站起身,環顧病房,看到自己病床的床腿長短不一,其中短的一根墊了一塊闆磚。

    于是擡起床角,抽出那塊磚頭,毫不猶豫地又在自己的腦袋上拍了一下,然後在倒下之前,躺回到病床上。

     大夫這時推門而入,問阿美,醒了?那就出院吧。

     阿美說,看來現在還不行。

     大夫問了一句怎麼了。

    然後低下頭,眼看着纏在大偉頭上的白色紗布一點點變成紅色。

     大偉再次醒來,先看了看天花闆,又左右看了看。

    左邊的床上躺着一個正在輸液的老頭,旁邊有個男子在砸核桃給他吃,像是一對父子。

    右邊看到了阿美,他向阿美微笑了一下,得到的回應卻是:還是分手吧。

     為什麼?大偉問。

     因為你不但眼神不酷樣子不拽還太胖了,我不喜歡。

    阿美說。

     雖然我眼神不酷樣子不拽也胖了點兒,但是我愛你,我能為你死。

    大偉認真地說。

     哼。

    阿美鼻子裡再次發出這種聲響,并伸手按下了呼叫器。

     這個聲音和這個舉動極大傷害到大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