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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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說道，&ldquo這個家夥&mdash&mdash&rdquo他邊向衆警察說明，邊朝我彈出拇指，&ldquo原本光溜溜的。
那位太太好像瘋瘋癫癫。
&rdquo衆警察點點頭，不過沒回半句話，隻顧着瞧我。
在這誰都不吭聲的片刻，我們忽然聽到閣樓嘎吱一響。
躺在床上的爺爺翻身了。
&ldquo什麼聲音？&rdquo喬厲聲問道。
我還來不及介入或解釋，就有五六個警察沖向了通往閣樓的那扇門。
我當下意識到，要是他們沒先打個招呼就直接闖到爺爺面前，無疑會讓整件事雪上加霜&mdash&mdash話又說回來，就算他們事先打過招呼，情況應該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爺爺當時正處于這樣一種心理狀态，認為米德将軍(1)的人馬在&ldquo石牆&rdquo傑克遜的一次次重擊之下，已經開始撤退，甚至擅自脫隊了。
等到我上了閣樓，發現情況果然非常混亂。
爺爺顯然斷定這群警察就是自米德将軍的軍隊脫出，想借閣樓藏身避禍的逃兵。
一襲法蘭絨長睡袍罩着長袖的羊毛内衣，頭戴睡帽，胸前還披了件皮夾克的爺爺跳下床來。
想必警察們立刻就發現這位義憤填膺的白發老人是這個家的一分子，但他們已經沒有解釋的機會了。
&ldquo滾回去，你們這幫懦弱的狗！&rdquo爺爺怒吼着，&ldquo滾回前線去，你們這群天殺的膽小畜生！&rdquo這話一說完，他便往那位搜到齊特琴的警察頭部狠狠掴上一掌，對方被打了個四腳朝天。
其他人趕緊開溜，可速度還是不夠快。
爺爺将那位找到齊特琴的警察收在槍套裡的槍奪了過來，還開了槍。
這槍聲似乎震裂了椽子，閣樓裡煙霧四起。
有個警察咒罵了一聲，并用手按住自己的肩膀。
總之，我們這一行人最後又跑回樓下，還把他老人家關在閣樓裡。
他在黑暗中又開了一兩槍，然後就躺回床上去了。
&ldquo那是我爺爺。
&rdquo我氣喘如牛地向喬解釋，&ldquo他以為你們是逃兵。
&rdquo&ldquo看得出來。
&rdquo喬說。
在尚未揪出任何人（包括爺爺）之前，這批警察不願收手撤離。
對他們來說，這一晚無疑是慘遭滑鐵盧。
此外，他們也明顯不喜歡&ldquo這般場面&rdquo，總感覺裡頭&ldquo有詐&rdquo&mdash&mdash我能理解他們的觀點。
他們又開始問東問西了。
有個面容消瘦、身子也很單薄的男記者朝我走來。
我穿着媽媽的襯衫，因為先前就隻找到這麼一件衣服。
記者用充滿狐疑又饒有興趣的眼神看着我。
&ldquo這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啦，小弟弟？&rdquo他問。
我決定據實以告。
&ldquo我們家鬧鬼了。
&rdquo我說。
他盯着我瞧了好久好久，仿佛我是台吃角子老虎機，而他剛投進的一枚硬币就這麼有去無回了。
然後，他掉頭而去。
那幫警察跟着他走，被爺爺開槍射中的那位則托着自己紮好繃帶的手臂，咒罵不已。
&ldquo我絕對要從那隻老鳥手上拿回我的槍。
&rdquo找到齊特琴的警察說。
&ldquo可不是嘛。
&rdquo喬說。
&ldquo你&mdash&mdash還有誰？&rdquo我告訴他們隔天就會把槍送到警察局。
&ldquo那個警察是怎麼啦？&rdquo媽媽在他們離開之後問了我一句。
&ldquo爺爺開槍打中了他。
&rdquo我說。
&ldquo為什麼？&rdquo 我便告訴她，那位警察是個逃兵。
&ldquo天啊，真想不到！&rdquo媽媽說，&ldquo虧他那麼年輕英俊。
&rdquo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爺爺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而且滿口俏皮話。
我們本以為他把發生過的事全忘了，事實卻非如此。
他添了第三杯咖啡之後，就瞪着我和赫爾曼。
&ldquo昨晚那些來家裡撒野的警察究竟是什麼意思？&rdquo他問。
我們當場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 (1)指南北戰争期間效力于北軍的喬治·米德，後文提到的&ldquo石牆&rdquo傑克遜則為南軍著名将領托馬斯·傑克遜。
那位太太好像瘋瘋癫癫。
&rdquo衆警察點點頭，不過沒回半句話，隻顧着瞧我。
在這誰都不吭聲的片刻，我們忽然聽到閣樓嘎吱一響。
躺在床上的爺爺翻身了。
&ldquo什麼聲音？&rdquo喬厲聲問道。
我還來不及介入或解釋，就有五六個警察沖向了通往閣樓的那扇門。
我當下意識到，要是他們沒先打個招呼就直接闖到爺爺面前，無疑會讓整件事雪上加霜&mdash&mdash話又說回來，就算他們事先打過招呼，情況應該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爺爺當時正處于這樣一種心理狀态，認為米德将軍(1)的人馬在&ldquo石牆&rdquo傑克遜的一次次重擊之下，已經開始撤退，甚至擅自脫隊了。
等到我上了閣樓，發現情況果然非常混亂。
爺爺顯然斷定這群警察就是自米德将軍的軍隊脫出，想借閣樓藏身避禍的逃兵。
一襲法蘭絨長睡袍罩着長袖的羊毛内衣，頭戴睡帽，胸前還披了件皮夾克的爺爺跳下床來。
想必警察們立刻就發現這位義憤填膺的白發老人是這個家的一分子，但他們已經沒有解釋的機會了。
&ldquo滾回去，你們這幫懦弱的狗！&rdquo爺爺怒吼着，&ldquo滾回前線去，你們這群天殺的膽小畜生！&rdquo這話一說完，他便往那位搜到齊特琴的警察頭部狠狠掴上一掌，對方被打了個四腳朝天。
其他人趕緊開溜，可速度還是不夠快。
爺爺将那位找到齊特琴的警察收在槍套裡的槍奪了過來，還開了槍。
這槍聲似乎震裂了椽子，閣樓裡煙霧四起。
有個警察咒罵了一聲，并用手按住自己的肩膀。
總之，我們這一行人最後又跑回樓下，還把他老人家關在閣樓裡。
他在黑暗中又開了一兩槍，然後就躺回床上去了。
&ldquo那是我爺爺。
&rdquo我氣喘如牛地向喬解釋，&ldquo他以為你們是逃兵。
&rdquo&ldquo看得出來。
&rdquo喬說。
在尚未揪出任何人（包括爺爺）之前，這批警察不願收手撤離。
對他們來說，這一晚無疑是慘遭滑鐵盧。
此外，他們也明顯不喜歡&ldquo這般場面&rdquo，總感覺裡頭&ldquo有詐&rdquo&mdash&mdash我能理解他們的觀點。
他們又開始問東問西了。
有個面容消瘦、身子也很單薄的男記者朝我走來。
我穿着媽媽的襯衫，因為先前就隻找到這麼一件衣服。
記者用充滿狐疑又饒有興趣的眼神看着我。
&ldquo這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啦，小弟弟？&rdquo他問。
我決定據實以告。
&ldquo我們家鬧鬼了。
&rdquo我說。
他盯着我瞧了好久好久，仿佛我是台吃角子老虎機，而他剛投進的一枚硬币就這麼有去無回了。
然後，他掉頭而去。
那幫警察跟着他走，被爺爺開槍射中的那位則托着自己紮好繃帶的手臂，咒罵不已。
&ldquo我絕對要從那隻老鳥手上拿回我的槍。
&rdquo找到齊特琴的警察說。
&ldquo可不是嘛。
&rdquo喬說。
&ldquo你&mdash&mdash還有誰？&rdquo我告訴他們隔天就會把槍送到警察局。
&ldquo那個警察是怎麼啦？&rdquo媽媽在他們離開之後問了我一句。
&ldquo爺爺開槍打中了他。
&rdquo我說。
&ldquo為什麼？&rdquo 我便告訴她，那位警察是個逃兵。
&ldquo天啊，真想不到！&rdquo媽媽說，&ldquo虧他那麼年輕英俊。
&rdquo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爺爺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而且滿口俏皮話。
我們本以為他把發生過的事全忘了，事實卻非如此。
他添了第三杯咖啡之後，就瞪着我和赫爾曼。
&ldquo昨晚那些來家裡撒野的警察究竟是什麼意思？&rdquo他問。
我們當場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 (1)指南北戰争期間效力于北軍的喬治·米德，後文提到的&ldquo石牆&rdquo傑克遜則為南軍著名将領托馬斯·傑克遜。